做不了爱人,还能做什么?

文化   2024-10-13 08:52   湖南  



分手时,有人想,做不了爱人,那就做个朋友吧。也许,对方会说,做过爱人,是很难做回普通朋友的。也许,什么也不说,只是愣愣地望着对方。然后转身默默地流泪。或者暗笑,这还有必要吗?


既然不爱了,就没必要再纠缠了。省得在眼前晃来晃去,看着揪心。眼不见,心不烦,还是做个仇人好。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是自私的,爱有多深,恨有多切。

都说,忘记过去,活在当下。说来轻巧,可忘掉很难。闲下来,也许全是彼此的影子。分手便成了各自之劫。

 

她和他是通过网络认识的,虽然相见恨晚,但也只有几个月交情。交情虽短,却影响一生。

 

他俩认识,是源于一个书店。书店有个美丽的名字,太美的东西,有毒,在此不便提及,只能一笔带过。睹物思人,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里很安静,仿佛与尘世隔绝。她与书为友,经常去陪书坐坐,忘记一切,放松自己。书店一寓,还有一个餐饮区,有桌有椅,有酒有肉。一个人坐一下午,一壶咖啡喝上半天。咖啡美若天仙,水果妖娆如蝶恋。此情此景,令人痴迷。


许多人都去了书店,认识的,与不认识的。本埠的,与外地的。男的与女的。几十个人,济济一堂。


有人因受荷尔蒙影响,搞得像情人约会。看着他人卿卿我我,心里多少有点蠢蠢欲动,她也渴望这样的爱情,如果能爱一生,该多好。


她四十未婚,不是没人要,而是情感受挫。有过几次情感经历,都不长久。她的条件其实很好,有车有房有公司,还是高干子弟。


年龄大了,心理难免会产生恐慌。甚至有点怀疑人生,开始信命,信佛,还想削发为尼。


朋友出书,书店策划了一场售书分享会。并为此建了个交流群。她参加了分享会,购了签名本。书店把她拉进了群。而他是朋友拉进去的。

她喜欢读,他喜欢写。她的赞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地加她好友,她也爽快地通过了他的请求。


想请他出来吃饭,希望以后能够经常请他出来喝酒,品茶。如果他愿意赏脸,她周一在酒吧等他。那里可以喝酒,品茶,还可听音乐。距离也不远。


他问她,为何想见?她说,他是诗人,她想见见诗人是个啥样子。她崇拜诗人,也读过很多诗歌作品。


见了诗人,许多人控制不住自己。饿狼猛虎一样扑上去,恨不得一口吃掉人家。她觉得很搞笑,但内心也向往之。她说,他是诗人,她就想见。觉得与诗人来往,是一种别致的生活。


当下,骗子多,他怕上当受骗。他故意问,你是酒托吧。她说,她是手艺人,靠双手吃饭。


她邀他去她那边,他不去。她就来他这边。她与他约在公园见面,公园里有个小店。她请他喝茶。

她给他满茶,他也给她满茶。两个人没话说,只是埋头喝茶。喝着喝着就很尴尬了。她说,走吧。他起身就走。她叫他等一下。他就停下来一起出店。并把她送至地铁站。他熟。


她说。要帮他买双鞋。他惊愕地说,你是嫌我穷吧。她说,他脚上的鞋太破了,看着不舒服,她要让身边的人都穿得漂漂亮亮的,看上去像个绅士。


情人节,她与他说,你必须送一束花给我。不要玫瑰花,你认为我是什么花就送什么花。听起来像命令,简直有点霸道。他没打算送花,压根儿也没往这方面想。他说,这样合适吗?难道你老公不会介意?她讲,拿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单身。结了婚的女人,怎么会去与一个男人见面呢?

这个,他怎么没想到呢?她脸上的沧桑骗了他。她疲惫、忧虑与不施粉黛,看上去像个家庭主妇。


他说,那就买束百合花吧。那是慈爱之花。她说好。


他不喜欢花,也从未去过花店。他觉得花太贵,且水份也太多,几天后就枯萎了。不如买点吃的,吃进肚子里,多少会有点营养。而买花,纯粹是制造垃圾,浪费钱。因为钱,来之不易。

尽管如此,他还是屁颠屁颠地去找花店,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找。最后,在很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怕坑,又找了一家比较了一下价格。

他提前一天把花送了。没等到情人节,情人节那天花价猛涨,像抢劫。


他捧着花,像个送货员。挤公交时,有人见了就说,情人节到了,送花的人就多了。


她下楼来接他,他跟随着她走。她觉得不妥,把花接过去抱在怀里。她怕人家见了,说闲话。


她与他依然坐在公司里喝茶,她给他满茶,他也给她满茶。话多了点,但聊着聊着便没什么可聊了。她说,走吧。他就起身就走。他去地铁站,她回家。因为顺路,他俩又走了一会,在巷子里绕了一圈。


到家,她与他说,当时,要是他有所表示,哪怕是牵牵她的手,他们之间也许就有了风花雪月。可惜,他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说,喜欢,就得尊重。


一日,她挽着他的手说。你娶我吧。他说,他有家室,娶不了。她说,那就做你的小老婆,做情人也行。反正,她单身。无畏。


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俩的事,被她老娘知道了。她娘反对他们来往。并流着泪说,欺侮一个失宠的老女人是非常可耻的。还说,穷男人只会花她的钱,绝对不会爱她。令她费解的是,他竟也认同她母亲的意见。他说,她母亲说得对。他也不会离婚娶她,他认为娶了就要承担起责任,不能做陈世美。如果他是陈世美,她也不敢嫁。


她问他相信爱情吗?他说,不相信。因为她不会为他去死。如果爱靠得住,便没有那么多的人离婚。那些人应是深爱才走到一起的。她说,是因为害怕。因为怕狗,她曾把人推向狗,做她的挡箭牌。到现在还有点对不起他。


爱只是对人一时的好感,好感没有了,这爱也随之消失。而贫穷非常可怕,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也不可少,生老病死都得花钱买。连爱也得用物质去表达。没钱咋办?


既然是自欺欺人,那就趁早分手吧。长痛不如短痛,她怕相处久了,很长时间都忘不了他。


他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想用距离来断掉念想。她也草草的找了个人嫁了。嫁的是个二婚,尽管不喜欢,可还是屈从了。


她的结婚日,竟然是他俩一年后的见面日。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他没问,也不敢问。仿佛是命中注定与神的安排。


她叫他不要去参加婚礼,怕他老公看出什么端倪来。也不要联系她,怕她老公看她手机。她把他的微信拉黑了几次,最终还是把他的微信给删了。


想她时,他会在节日用手机短信给她发祝福。她也会回声谢谢,或者平安喜乐。她说,没联系,不代表不想念。


她是想他的,只是不敢想。有次,他接到她电话,她要拓客,叫他帮忙写句广告词,他以前帮她写的广告词很好。有时,她也请他帮闺蜜老公看看相,参考一下合不合适。闺蜜的前夫病逝了,这个是网上找的。


经常有未接电话,来自她的城市。打过去不是占线,便是无人接听。无厘头的事多了,便问她,认识这些号码吗?她嘻嘻一笑,说不是她。她心里坦荡得很,要找我就直接打电话。


一次,她也来问他,有没有用另一个微信加她好友,反反复复地加,还叫她上珍爱网。不管是不是,都叫他回一下信息。她不想引起家庭矛盾,她不会吵架,也不想吵。他回复了多次,都是发送信息失败,这才发现,手机欠费了。


他告诉她,没有。一是知道她老公会看她手机,二是觉得那样是骚扰。他不想给她制造麻烦,也希望她过得比自己好。


他想,既然分开了,就别再联系了吧。联系,便是打搅。于是,他强忍着,不去想,试着用时间去抹去这些记忆。


几年后,他差不多把她的一切忘了。

可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她的电话。吓得他心惊肉跳。


一接听,才知她换电话了。那人问他认不认识某某某,某某某就是她。忙问什么事?他说,她好像欠了很多钱,老是有人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某某某。他说不认识,见他发来一条信息,便打电话问一下。


听后,他心里很失落。他想找到她,帮她还钱。可是,他怎么也联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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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庸俗中穿行
刘小文 自由撰稿人。编过报刊杂志。 第五届“潇湘杯”诗歌组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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