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去巴黎的次数颇多,却也不觉得腻味,这座城市里总有那么多新鲜事儿,让你探索、大饱眼福。
在巴黎东奔西走时,我也有我的期待,有时是一场华丽盛大的时装秀,有时是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
这回,是后者。
在 LOUIS VUITTON 2024 秋冬大秀上,我遇见了周冬雨。
当天她穿了一身 LOUIS VUITTON 2024 春夏系列的连衣裙,上身皮革,下身纱裙,一如我对她的印象,坚韧又柔软。
说起和她的缘分,可得追溯到好几年前。
也是在一次活动上,当时跟她并不算熟悉,但她倒没有半分拘谨,说我的穿搭很像她父亲。
被当红女明星说“像她父亲”,这出乎意料的评价,着实让我又惊又喜。
而更没想到的是,后来在活动上再遇见,周冬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冲着我大喊:“爸”!
这么一来一回,这份特殊的“父女关系”也就形成了。
说实话,无论采访还是活动,对于艺人来说不过是份工作,实在太难得遇见一位台前幕后都不避嫌愿意跟你开玩笑、交朋友的艺人。
她就像住在你家隔壁的那位姑娘,每次在院子里碰见她都在低头忙活着自己的事,但有某个周末下午她走到你跟前对你说:
“诶,我妈最近刚教了我怎么做鱼,今天上我家吃晚饭,我给你露一手。”
周冬雨就是有这样的魅力,真实真诚、自在轻松,默默观察、在乎着身边每一个人。
所以当我得知又有机会能够跟她坐下来聊一聊时,我的期待已经无需赘述了。
许久不见,她在忙什么?
作为一路见证她从出道到“三金影后”的时尚圈“老父亲”,我也想听听现阶段她的新见识、新感受。
拿了奖所以呢?
周冬雨的“淡人”心态
做周冬雨的粉丝,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光是细数她拿过的奖,金鸡、金马、金像、百花、华表,这成绩在一众青年女演员里都实在太耀眼。
甚至连在电影节做评审,去年都做了三回。
有人说她运气好,出道就碰上大爆作品,后面的演艺生涯也顺风顺水。
但运气这一说,放在艺人身上像是个玄学,辩不清的。
相比起来,周冬雨好像算不上大众意义上的大美女,即便讨论她的外形,也多是“变美”而不是“绝美”。
参加《山楂树之恋》海选也不是什么鹤立鸡群的大女主开挂剧本,实际上,是导演在一众试镜人员中看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再重新筛一遍才定下了她。
排除运气,是什么将她带到现在的高度?
从我这些年和她的接触下来,用一个流行词来形容倒是蛮合适。周冬雨,是个“淡人”。
这种淡,不是说她不认真或者敷衍,而是她打心底觉得“我做好自己就行”、“我喜欢就行”,简单纯粹直接,其他的事情“I don't care”。
去年一整年,她一连交出多部作品,完全没有因为获奖要懈怠分毫的意思。
我在采访时本来想为难她一下,让她从去年的作品里挑一个最满意的。
她给出了一个非常“淡人”的回答:
“我觉得我非常幸运,去年上映的电影,包括所有上映的电影都是我非常喜欢的电影,我觉得我很幸运很知足。”
看,我刚说运气是玄学,她就用“幸运”和“喜欢”来归纳了自己为三部作品付出的努力。
这不是敷衍,因为她根本没把自己为作品付出的心力当成功勋章别在胸口,所以一视同仁。
我开开心心拍了,就够了。
《朝云暮雨》也是如此。
网友都评价这是一部集合了影帝影后的作品,对这部剧抱有极高的期待。
我问她:“会不会觉得有压力?”
她依然淡淡的:“我觉得压力也是动力,反正好好把我自己喜欢的东西把它用心演好。”
她很爱说“反正”,用这个带着点松散随性的词粗砺地总结问题的答案,把压力、顾虑、焦虑全部一船桨拍进海里,然后自己继续轻松划船。
“反正”就好好演呗,“反正”总会拍完的,“反正”又不会怎样。
先前其他采访中,她被问到入行十几年,有没有想过回到 18 岁时。
她的脑洞还挺神奇的,不是畅想怎么回去改变人生,第一反应是:“我先不回去了,万一回不来咋整?”
弦外之音是对现在的满意度还算高,即便这十几年人生有后悔有遗憾,既往不咎,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纠结,向前看,工作的时候好好上班,其他时候好好吃、好好休息、做点运动,就行了。
周冬雨就是这么淡淡的,可以拿着奖杯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这儿空调开得真大”,也可以一条微博不删任你顺着时间线往前翻到她高考那年。
啥也不在乎,因为这些都不算是重要的事儿。
拿了奖然后呢?
周冬雨的“浓人”哲学
这种“淡人心态”向外的呈现,更多是一种“万事皆无所谓”,向心而行的话,则会让人迅速抛除杂念,无比专注和认真。
越不在意其它的人,越有自己的执着。这是周冬雨“浓人”的一面。
在拍摄电影《鹦鹉杀》时,有一场哭戏翻来覆去拍了很多次,周冬雨一遍遍地哭,几乎筋疲力尽。
导演当时觉得差不多了,喊了停,但周冬雨却走去了导演看监视器的房间,等所有人走后问导演:
“为什么不继续拍了呢?”
导演回答:“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你觉得很好的时候的样子我是见过的,现在不是。”
“我希望你 100% 地执行你的想法,我接这个戏来到这里,就是来让你 100% 执行你的想法的,我会一直支持你。”
周冬雨与导演麻赢兴在拍摄前交谈
她不怕费力,要演就要演到满意为止,为着这个目标,周冬雨就是有一股不管不顾,摒除杂念的冲劲儿。
也正是这份劲头,让她跟导演迅速拉近距离,成为了互相支持的伙伴。
后来剧组去电影节,临到走红毯时,行动不便的导演突然很紧张,问周冬雨:“等会儿你能不能去拉着我的手?”
于是红毯上,周冬雨几乎全程陪伴着导演,即便有人中途来打招呼,周冬雨也是:“姐你稍等,我马上回来。”
女明星必争的红毯,三金影后的桂冠,都不及此时她在意的人重要。
其实这种“浓”“淡”的反差,透过她最近的作品来看倒也能得到印证。
其实在大多数人眼里,周冬雨的形象很讨巧,她能够天然贴合某一类角色。
《山楂树之恋》里坚强上进的静秋、《同桌的你》里文静秀气的周小栀、《少年的你》里内向坚韧的陈念...
所以在过往的作品中,她塑造了大量个性鲜明的少女,也因此备获殊荣。
但她并不满足于此,一部作品一个台阶,当她走过这些台阶踏上新平台、来到一个不缺邀约、不缺卡司的状态时,对自己的期望乃至观察世界的角度都有了新变化。
尤其在现在这个更灵活的年龄阶段,她能继续演年轻的、少女的角色,也能接拍更成熟的题材,站在这个路口,她的新目标很明确:
“我想成为什么样的周冬雨?”
为着这个目标,她不管不顾地做出了许多有些冒险的尝试。
选择《鹦鹉杀》不仅是因为角色和题材相较之前区别颇大,更因为她想要多和女性导演合作,后者此前是一位编剧,这是她第一次拍长片。
《热搜》也并不是功成名就的“大导演”,但她愿意抱着开放的心态想要和青年导演们合作,她亦抛下“影后身份”(或者说她从未端起过这身份)以同样年轻热忱的心,去碰撞磨合出新的火花。
而《燃冬》的促成更离不开她的功劳。新加坡导演陈哲艺其实并没有在中国大陆拍长片的经历,而周冬雨在看过两页故事梗概就接下了。
无论传言是否属实,现在的周冬雨已经在 30 出头的年纪开启了自己对演艺生涯的新思考。
拿奖是目的吗?
周冬雨“淡”“浓”终相遇
演戏不只是工作,是不可能放得下的毕生所爱,自然也就有无限浓烈的自驱力去为之付出一切。
而越是感受其中、享受其中,也就对作品收到的评价看得越淡。
“我觉得每次我的电影上映,都是一次在影院跟大家交流的非常宝贵的机会,观众朋友们可以看我的电影,跟我一起去感受我感受的东西,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非常浪漫的一种交流,就是他们看我的电影,我在上面演。”
即便跟周冬雨坐在一起有再多调皮的玩笑可以开,这一刻,我也无法抑制内心涌起的感动,仿佛被一阵微风拂过。
我完全被这种真挚的形容所打动,我们对电影的想象无非是拍摄、上映、评价,以不同时空里点对点的单向输入输出,组成影片从无到有到传播的全过程。
周冬雨的答案是温柔浪漫的。
拍摄中的她不仅是输出演技,也是学习感受的过程,这些都被镜头一帧帧记录清晰,等数月后影片上映,她最期待的是观众能否感受到她当时所感受到的东西,能够跟大家坐下来有来有回的讨论。
无关票房、无关好评、无关奖项。
“像交朋友一样,喜欢就在一起当好朋友的那种感觉。”
不用严肃、不用有压力,喜欢我用心拍的作品就是喜欢我,我们就能成为好朋友。
这时,“淡人”和“浓人”两种心境相交相融,成全了她完整的灵魂,自由又收敛。
这些年她也慢慢意识到,自己正在不断更新着。
“以前经常会有一些永远也想不通、怎么也攻克不了的事情,但突然有一天,它自己就迎刃而解了。我觉得还是需要时间,自己也要多去感悟,这样才会有更多的更新。”
就像拍《热搜》时,导演告诉她的那样:
“千万不要着急去变得成熟,以后自然而然就会收获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正以自己的步调,踏实地前往自己想去的方向,迎接每个故事的结局和开篇。
好坏都接纳,“反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一部影视作品从无到有,往往以年为单位计算耗时,所引起的公众讨论也广泛而持久,这使得演员的艺术生命被延伸地很长。
不回看不纠结,不着急不焦虑,多演多试,总会遇到好角色,我们不妨也将目光放长远,耐心静待她的新成果便可。
写稿子的时候,我也在翻看着那些我们曾经互动的微博,翻着翻着就翻到她的第一条微博了。
那天她正为了过年能吃上鱼而开心。
吃鱼是一件如此愉悦却带着点小风险的事,她也曾不止一次被鱼刺卡到去医院求医,那时她总忍不住上微博吐槽一句,字里行间总有着不服输的劲儿。
如今的她,依然爱吃鱼,但已经不会再被鱼刺卡到。
她正在成为“游刃有余的过来人”,无论是拍戏还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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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文字助理:Qui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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