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读研朋友,去云南旅游的时候被人贩子骗到缅甸,后面感染病毒,她死之前给我发消息让我小心男友。

文摘   2024-10-12 01:30   贵州  
我有个女性朋友,在西南某大学读研,然后去云南旅游的时候被人贩子骗到缅甸,后面感染病毒性肝炎,血都被抽干了。

她死之前,给我发消息:「郑琳,我估计我快不行了,你小心孟浩。」

孟浩,正是我男朋友。


我最好的朋友叫许晴,她是个孤儿,靠政府救助上了大学。

大学期间,我俩形影不离。

毕业那天,她说她准备回老家考公务员;而我,选择留在北京。

分别的时候,我们抱在一起狠狠地哭了一场。

可是,半个月后,我却联系不上许晴。

纵然我百般打听,还是没找到。

没想到,一年后的某个深夜,我却收到了她的消息:郑琳,我是许晴,我估计我快不行了,你小心孟浩。

孟浩,是我的男朋友。

三天前,他给我订了去云南旅游的行程套餐票。

此时,我正在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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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激动无比,许晴终于和我联系了。

可想到短信后面一句,我有点儿懵,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转头看着在一旁打 DOTA 的孟浩。

为什么要小心他呢?

我和孟浩都谈了四年了,而且孟浩和许晴是一个县的,两人关系很好,当初,孟浩还是许晴介绍给我的。

左思右想,我怎么都想不通。

于是,我打电话给发出消息的那个号码,但一直提示,空号。

我觉得很诡异,空号给我发消息?

我随后又打给移动营业厅,营业厅的人告诉我,这是虚拟号,信号有时会延迟,当天收到的消息不一定是当天发送的。

我听得浑浑噩噩。

晚上,我在大学校友群看到一条消息:你们知道那个学霸许晴吗?听说失踪一年了,昨天在云南和缅甸边界被发现,血都被抽干了。

3

心口像被挖了一个洞,疼得我立马哭出声。

我捂着心口,慢慢地蹲下,手好几次要扶桌子都扶不到。

我不信,不信她会死,明明一年前,她还活蹦乱跳地在我跟前,说我要是去云南,一定带我好好地逛逛,看看她成长的地方。

可是,后来,我怎么就找不到她了呢?

我捂着唇,号啕大哭,直到干呕着跪在地上。

孟浩凌晨回来,我还在哭,嗓子都发不出声了,孟浩问我怎么了,我抽噎着,断断续续地把事情告诉他。

他立马去翻群聊天记录,然后找到那个发消息的人,私信他。

可他一直没回。

两个小时后,孟浩下去给我买吃的,那人才回:我也只是听说,具体的不知道。

我打语音过去,那人立马挂断,随后把我拉黑。

孟浩回来后劝我:「你看啊,郑琳,这人肯定在造谣,所以不敢继续和你说,我们很快就要去云南了,到时候我给你打听打听。」

我哽咽着问孟浩:「她会不会真的死了?」

孟浩摇摇头:「不会,你放心。」

4

深夜,我几年来第一次做噩梦,梦里,许晴一边跑一边吐血,让我救她。

我吓醒了,醒来后,大汗淋漓,手一直抖。

我根本睡不着,拿过手机,打开微信,看着许晴的头像,给她发了条消息:你在哪儿?我好想你啊!

眼泪又克制不住,很快地,滴湿了屏幕,我捂着唇,小声地哭泣。

不知哭了多久,我突然想起打语音给那人时,我记住的 QQ 号,我习惯性地用微信搜索添加,结果,看见一个加内特背影的绘画头像。

我一下就想到了孟浩,他最爱的球星就是凯文 · 加内特。

想起许晴说的话,小心孟浩。

我心底「咯噔」不已。

我立马打开 QQ,结果,校友群被退了。

心底有什么一划而过,我给孟浩微信发消息:「QQ 校友群是你帮我退的?」

孟浩还没睡:「对啊,我怕你看到谣言伤心就给你退了。」

我攥紧手指,缓和了很久:「你应该没退吧,能把那个发谣言的人的号给我吗?白天我太伤心,忘记加他,我看一下他的 QQ 号有没有注册微信,能不能搜到。」

孟浩过了十分钟才把 QQ 号发过来。

和我记住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没搜出任何结果。

5

显然,这个号属于孟浩。

短短十分钟,他关闭了微信朋友权限里的『通过 QQ 号添加』,那个加内特背影的绘画头像就是他。

换言之,说许晴血被抽干的也是他。

漆黑的夜里,我怔怔地盯着孟浩的微信,瑟瑟发抖。

还有七个小时,我将动身去云南。

许晴显然有危险。

但我很清楚,线索微乎其微。

如果此时报警,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浪费警力。

我如果跟孟浩走,可能会得到新线索。

我决定冒一把险。

我在心底祈祷:许晴,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千万别有事……

就这样不断地呢喃着,天渐渐地亮了。

上午七点,孟浩来了,距离出发还有四个小时。

他显得很兴奋:「郑琳,准备好了吧,北京这会儿堵车堵得厉害,咱提前几个小时出发哈。」

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心底又升起一股惧怕。

相处四年的人,可能是个魔鬼。

我只能佯装着笑:「好,我给我妈打个电话交代一下。」

我走到阳台,拨通了我妈的号码,余光里,孟浩也跟了过来,他开始防备我了。

6

我愣了一下:「妈,我要去云南旅游了,和孟浩一起,你不用担心,记得过来帮我喂鱼,注意事项我写下来放桌子上。」

挂断电话,我嘲笑孟浩:「你跟着我干吗,每天在一起,还不腻啊?」

孟浩抱着我笑:「腻?那可怎么办,我余生都想腻着你。」

我敷衍着「 嗯」了一声:「余生?要看你表现啊,我渴了,去榨一杯柠檬汁给我……」

我借口支开孟浩,心底其实很不定,还没出发,孟浩警戒心就这么强,他可能做好了万全准备,我如果触到红线,也许会遭到威胁。

我必须想办法传递消息。

孟浩榨汁的间隙,我跑去洗手间,给我妈发了一条短信:妈,我去云南之后,一天会给你汇报三次消息,早、中、晚各一次,如果没按时打电话,请你报警。

发完仅三秒,我妈就打电话过来了。

但我还没接,就听见外面的孟浩说:「阿姨…… 什么事…… 奥,奥,哎呀,你放心,就是去玩一趟就回来,郑琳之前还自己经常出国玩呢,别太担心了,叫你报警?呵呵…… 没事的,她做噩梦了,不信我喊她一声…… 郑琳……」

「嗯!」

我扶着洗手台,浑身冷汗。

7

出去后,孟浩笑嘻嘻地看着我:「你妈说你发消息报警什么的,郑琳…… 你怎么了?在担心什么呢?」

我很明显地看见,他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那笑,转瞬即逝。

我知道我此时肯定脸色苍白,但我不能慌,我看着他的眼睛大哭起来,然后跑向他,一把抱住他:「孟浩,我梦到许晴了,梦到她死了,梦到我也死了,我好怕……」

孟浩摸着我头发,一遍遍地安慰我:「乖,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断断续续地抽噎,目光投向桌子上的柠檬汁,攥紧手,那里面有一根从洗手间拿来的棉签。

我要用它给我妈妈留消息。

真正的危险来临了。

在心底深处,我也徘徊,我不应跟着孟浩走,现在借口离开是最安全的,可想到许晴的那句「 我快不行了」,我的眼泪便不由自主地出来了。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我必须为她拼搏一次。

下定决心,我问孟浩,为什么我妈打我的电话,他会接。

8

他说:「你不记得了啊,那天你喝醉,非要用我的 iPhone 登录你 iPhone 的 ID,同步了我俩的通讯录,哎,然后我就没退,随你,所以你妈妈打电话,我这边也会显示…… 就帮你接了。」

我抿着唇,不吭声。

他知道我不会去看 iPhone 授权,所以蓄谋已久,在套我信息。

我顺着他的话回:「我什么时候喝醉的,怎么不记得了呀?」

孟浩愣了一下,我替他圆过去:「算了,我也不记得,现在退了我的 ID 吧。」

孟浩也没拒绝。

喝柠檬汁间隙,我给我妈写养鱼注意事项,然后偷偷地用棉签蘸柠檬汁在背面留了信息,只要她把纸靠近热源就能看见字。

孟浩果然又去看纸条:「这纸一股柠檬味啊!」

我一把抓住纸条:「因为我把柠檬汁弄洒了啊,看,看,看,养鱼事项都要看,看清楚了没有?」

我囫囵把纸条从孟浩眼前一晃而过,放回桌子上。

孟浩这才无趣地哄我。

离开家,出了地下车库,我故意把自己的行李箱让孟浩拿着,然后一路飞奔到保安亭那里,告诉保安:「保安叔叔,我妈要是来喂鱼,记得提醒她我的鱼喜欢玩游戏,小时候我和她的玩的那些游戏,鱼也喜欢玩……」

9

保安微笑着点头。

上车前,孟浩说:「你刚才交代保安叔叔什么,我也去交代几句,嘿嘿……」

他笑得很阳光,可我,却冷得要命。

他小心翼翼到无孔不入。

我瞥了一眼旁边,他的手表落在那儿,隐隐约约地,有什么一闪而过,我装作拍风景拍了一张他的手表,搜索后,显示某国外品牌录音摄像头一体手表。

这个手表,许晴发消息前,孟浩一直放我家,说不小心落下了。

我不敢相信,我要是报警,会发生什么!

心里的惶恐加重,我不断地呼吸,赶紧又连续拍了几张照片掩饰。

我告诉自己,别怕,郑琳,你退了你的 ID,浏览记录孟浩看不到。

可我没想到,百密还是有一疏,刚上飞机不久,我便昏昏沉沉。

耳边,迷迷糊糊地,我听见一句:「郑琳,你知道吗?那个保安是我三叔,亲三叔。」

10

醒来的时候。

孟浩的声音在耳边:「哎,郑琳啊,我们到南伞镇了啊,这是许晴的家乡,我刚才打电话给我舅舅,他说有人看见许晴去果敢那边了,如果要知道具体消息,还要去果敢。」

果敢,在缅甸,一个对我来说,很陌生,也很危险的地方。

我心底愈发不定:「给我妈妈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孟浩说:「我刚才和阿姨视频过了。」

我佯装镇定,点点头。

视线里,孟浩拿着我手机,嘴角全是笑意。

我明白,从这一刻开始,我掉入了牢笼。

继续传递消息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懒懒地问孟浩:「我们的行程票里有南伞吗?」

孟浩摸着我头发:「没有啊,但你不是想找许晴吗?我就带你过来了,可能很快,你们就要团聚了。」

他笑得越发诡异。

我尽力地保持镇定:「嗯,手机给我吧,等下还要付钱住宾馆,我的支付宝付款要扫脸……」

孟浩拒绝:「你身体这么差,看起来水土不服,我帮你拿着手机。」

11

孟浩断绝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方式。

就连我们住的旅馆,我都借不到手机,也借不到充电器。

我在心底猜测,这个旅馆可能是孟浩他们的据点之一,虽然我不知道孟浩在从事什么类型的非法活动,但能渗透到我国最高学府,一定实力非凡。

他在我身边潜伏了四年。

一想到这里,我连牙齿都在打战。

深夜,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因为害怕,我呼吸很粗。

我再次在心底祈祷,许晴,求求你,一定要平安,不要辜负我找你的信念。

这一生,我没有为谁拼搏过,我希望为你拼搏一次,我的姐妹,求你了!

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我也不敢喝。

凌晨两点,外面传来响动,我侧耳听着。

简陋旅馆的房门锁传来「 吱呀吱呀」的声音…… 和一句谩骂:「操,孟浩,这房门怎么那么难打开?你来打!」

我的身体开始发颤,我迅速地爬起来,抱紧床头灯,如果他们靠近,我就砸。

12

「 咯吱,咯吱……」

「 咔,咔……」

房门在极快的扭动下打开,我看见孟浩的脸,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

男人眼里闪烁着光。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要跃出来,我几乎无法喘息。

我泪流满面:「孟浩,这人是谁?我又做噩梦了,我想给我妈打电话,我好怕啊……」

孟浩走到我身边:「这是旅馆老板,我们房间锁坏了,叫他修锁呢,这里信号不好,没办法打电话,郑琳,你生病了,需要休息……」

他抱着我,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而我,根本不信。

我抖着牙齿问孟浩:「我的手机你带了吗?我想看看我妈妈照片。」

孟浩摇摇头:「没呢,宝贝,手机放外面了。」

我揪着孟浩衣服,脖颈后面都是汗,我的眼睛,一直放在男人拿着的苹果手机上。

男人似是已经不耐烦:「孟浩,別跟她废话了,水她没喝…… 这怎么运送啊?马上要过四十八小时了,万一她家里人报警?」

就在这时,我牟足力地抢过男人的手机,大吼一声:「Siri,报警……」

13

男人被我激怒,一把摁住我,扯着我头发,眼疾手快地挂断已经拨出的报警电话。

他用皮鞋踩着我,唾骂:「我干你妈的小贱人,找死啊你……」

我虚弱得根本爬不起来。

见状,他一脚狠狠地踹向我腹部。

我整个背都汗湿了,嘴里还在喃喃:『Siri……Siri…… 报警……』

孟浩拉着他:「别踹了,上面的高层需要她效力,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利用好了就是利益链顶端的杀手。」

这时的孟浩,早就卸去了伪装。

他眼神冷酷,像看一条狗那般看我。

我扯着眼皮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孟浩笑了:「你发现了是吧?郑琳,我早该想到,你是我们班最聪明的学生,又怎么会不怀疑我呢?没错,用虚拟号给你发消息的是我,在群里散布谣言的也是我,还有一个秘密,我要告诉你……」他慢慢地凑近我耳朵,小声道,「不要相信许晴!」

14

我哆嗦着唇,整个脑子都是混乱的。

不要相信许晴,什么意思?

我想让自己清醒点,可男人却一把捏住我下颚,把那杯我没喝的水灌进我口中。

很快地,我便再次丧失了意识。

醒来,耳边是闹哄哄的响动。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周长满了细长的柚木,我正躺在泥土上。

我看见了这辈子最难忘的场景。

那是两台正在运作的大型搅碎机,旁边站着十几个女孩,她们看着很年轻,但身形佝偻,有的面黄肌瘦,几乎站不稳。

搅碎机两边,几个粗壮的男人在呵斥。

我睁着眼,一动不动地凝着那些往前走的女孩。

女孩走到搅碎机前,两个男人利索地扒掉她的衣服,然后把她扔进搅碎机……

「嘶,嘶……」是履带转动的声音……

我的脑子懵了,我觉得自己看不见了,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了……

空气中,鲜血飞溅,好像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机械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实是血,我的心在一瞬间慌了、乱了,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大吼着跑过去:「你们是中国人吗?是中国人吗?啊…… 啊…… 啊……」我要疯了。

15

我头脑快炸开了。

疼得受不了。

我想扣瞎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真的,不是的,我看到的不是真的……

不……

不……

有人拉住我,把我压着跪在地上,我一下吐了出来。

我不断地喘气,泪眼朦胧中,我看见又一个女孩被扔了进去,她那双倒着的脚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嘶,嘶……」履带转动……

鲜血飞溅,血肉残渣被筛进一边的大桶。

我不断地呕吐,几乎把胆汁吐了出来。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我抱着头,不断地往地上磕……

我告诉自己,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假的……

它们不存在……

可,那些声音不断地在耳边萦绕,我不知所措了,我好痛啊,骨头都在痛……

忽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许晴,她站在队伍的最末端。

16

她头发干枯,双颊下陷,穿着一件黄色长裙。

那是她回老家前我送给她的。

我告诉她,黄色是很明亮的颜色,女孩子应该尝试不同的色彩。

我还告诉她,以后她的人生会像这抹黄一样明亮。

我好高兴啊,我终于看到我的女孩了!

我想喊她,我从干哑的喉咙里发出「 许晴」两个字,却是无声的音调。

我看着她一步步地往前。

我想救她……

可是,我动不了啊,我的腿,为什么动不了啊?

我为什么喊不出她的名字?

为什么啊?

我的泪滑得很快,嗓子发出粗噶的咆哮,我想伸手,想触碰她。

但是,我做不到……

它们不听使唤了。

我急得抓地上的土,从口中发出「呃呃呃」的噪音。

我的女孩注意到了我,她空洞的眼睛慢慢地升起一点点光,她张了张皲裂的唇:「郑琳……」

17

她想跑向我。

那群人逮着她胳膊,扭向身后。

我恨得胸口起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束缚。

就在我快跑向许晴的时候,后背又被人一脚踹上来,我「 咚」的一下摔倒在地。

我张开手,朝着许晴的方向伸着,眼泪已滑到嘴角。

有人揪住我的头发,另一个人阻止:「别把她弄伤,这个女人有着极强的刑侦能力,还是医学硕士,上头点名要留下她,加入组织,给那些女孩子检查器官,给她们缝合……」

什么器官,什么缝合?

我木然地凝向剩下的几个女孩。

这时,搅碎机两边看守的人猛地脱掉许晴的衣服,把她抱起来,准备往搅碎机里放,我垂着头,唇角扯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许……」

拉着我头发的人把我拽得更紧:「那个女人,是你朋友吧,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组织,我就立马放了她!」

放了她,什么意思?

什么组织?

我愣愣地转头看着抓我的人,他咧着嘴笑:「大城市来的姑娘不知道险恶对吧,我们呢,是跨国器官贩卖组织,买卖心脏、肝脏啊…… 还有血啊…… 专门从你们中国贩小姑娘过来,嘿嘿……」

18

他拍着我的脸:「是不是吓傻了啊?你看,左边那个女孩,我们把她的肾挖了,挖了之后呢,手术没做好,她免疫系统坏了,感染了红斑狼疮。感染了就对我们没用了啊,要是留着她的尸体,警察发现了怎么办?所以啊,我们只能把这些女孩搅碎了喂狗,反正中国人口多啊,失踪几个找不到也没关系啊……」

我拼命地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号啕哭出声。

那边,抱着许晴的那两个人开始把她的头往搅碎机放,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不希望我找到她,却迎来这样的结局。

终于,我吼出声:「住手,住手,住手……」

我像疯了一般地对着空气嘶吼,完全不顾自己的声音早就沙哑。

身后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指示,那两个人把许晴放了下来,许晴赤身裸体地蜷缩着倒在地上。

泪眼朦胧里,我却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许晴脸颊蜡黄,身上并不瘦削?

耳边,孟浩那句「 不要相信许晴」,再次回荡。

19

我脑子乱透了。

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

当你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却发现这件事超出认知,甚至,你从未见过。

那种无助感在四肢百骸发散。

我狠狠地蜷着手指,在心底告诉自己:郑琳,你一定要冷静,这样的状态,最后的结局莫过死,你怕死吗?

不,你不怕!

你不需要怕!

可是,看见那几大桶血肉模糊、泛着泡沫的碎尸,我还是会发抖啊!

我根本无法克制恐惧。

拍我脸的那人扶着我肩膀:「替我们挖肾,切割心脏,采集血浆,我们就放了你朋友,怎么样?」

我扭头看着他脸上的皮肉,他怎么可以把这样沉重的事说得这样轻松?

他简直畜生不如。

他不配做人。

看着这群面如菜色的女孩,我心如刀割,一个个,原本美好的身体,被毁得千疮百孔,最后,还要在异国他乡死无全尸。

我的手抖个不停,纵然我极力地让自己镇定:「如果…… 如果我帮你们,能放了这群女孩?」

20

那人看我一眼,像听到什么笑话,龇着牙:「你怎么那么幼稚呢?当然不能啊…… 你看啊,我给这群女孩是这么安排的,首先,让她们接客,染了性病呢,就把器官割了卖,这叫物尽其用,不碎尸留着做什么?她们都是穷女孩,没那么多地方葬的……」

他笑得很快乐,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对着搅碎机两侧的人命令着。

下一刻,剩余的几个女孩都被放了进去,除了许晴。

我站在原地,看着桶里溢出来的血肉,摇摇欲坠,甚至连履带发出的刺耳声都听不见了。

最后,我跟那群人走了。

一并离开的还有另外几个女孩,我原先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她们。

她们看起来脸色煞白。

其中一个女孩,因为精神刺激,身体连续抖动后失禁了,裙子湿了一大块,眼睛也不断地上翻,四肢抽搐,明显癫痫发作。

那群人看得无动于衷,哈哈大笑:「卧槽啊,居然吓尿了,这群女的真怂的要死,下次拐几个男的来……」

原先拍我脸的那人走上前,一把掀起女孩裙子:「哈哈哈,真是尿出来的,好歹也是医学生,第一节课就是解剖,怎么会吓得尿出来呢?」

我强忍着不适:「她癫痫发作了,需要救治,让我……」

21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身边的许晴拉住,她对我摇摇头。

我于是没再吭声。

下一刻,有人从车上拿下来几把铁锹,在一旁挖坑,挖了大概一人高的深度,直接把女孩扔进去,而后,填土。

女孩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

渐渐地,土没过了她的腰,没过她的脖颈,没过她的眼睛,没过她的头顶。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叫,眼里的恐惧却像刺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咬着下唇,不敢吭声,直到嘴里全是血腥味。

此时,我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给这些女孩报仇,我一定要让这群畜生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耳边,凑过来一个人:「小妹妹,你不会像她一样让我操心吧?如果你逃跑,我们会把你绑起来就地活埋奥!」

我听得脖颈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尽力地憋住呼吸,不让自己颤抖。

耳后,却传来一句:「楠哥,那边的警察已经解决了,可以带这群人去大本营干活了。」

这是,孟浩的声音。

22

我心底的恨几乎刺痛双眼。

可我知道,我必须得忍,目前看到的悲剧让我丧失了理性。

如果不忍,就完了!

孟浩像没事人,走到我旁边,对原先拉我的人说:「楠哥,我手机丢南伞镇接头人那边了,你打个电话,看有没有人接,给我支回来……」

他看我一眼:「这小妮子警惕得很,把我手机打掉,当时光顾着逮她,没注意!」

他用白衬衫边角抹了把汗,也因此露了腹肌,那上面早已被汗湿,有一处,微微开口,露出猩红的血肉。

那个叫楠哥的看了一眼:「吆,受伤了啊,在哪儿干的?」

孟浩手指抹了下伤口边缘,表情平淡:「云南进入缅甸那儿被地头蛇围了,不碍事……」

楠哥掏手机开始拨号。

孟浩扯开唇角,调侃:「哥,你这虚拟号得换了啊,尾号 748 在中国人口中挺不吉利!」

虚拟号,748?

我的心突地耸了一下。

给我发消息,说许晴快死了,叫我注意孟浩的那个虚拟号尾号,正是 748。

在南伞镇,孟浩说,是他发的消息。

这个叫楠哥的却拿着手机。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绝对是孟浩在南伞镇对我说谎了。

23

最后,孟浩的手机没拨通。

我们一群人被装进了斗篷大卡车。

坐在座椅上,我一直看着孟浩,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可惜的是,什么都没发现。

许晴一直拉着我的手,头靠着我肩膀:「郑琳,对不起……」

我摇摇头,安慰她:「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没关系的……」

中间,我们换了三波车。

当换第四波车,上来一个人,正是在南伞镇逼我喝水的那个人。

他手上戴着一块表,是我在出租车上发现的孟浩落下的,集录音摄像头一体的手表。

那人一上来,就拍了拍孟浩:「你用表付款的时候把它落在酒店前台了,孟浩,难不成你爱上这姑娘了?看到她神魂颠倒、丢三落四,这可不像你啊?」

那人上下扫视我一眼,笑得很猥琐。

这一瞬间,我脑子像被什么冲进来,背后冷汗直冒,但心底异常清醒。

我闭眸去回忆那天发生的事。

在酒店房间,孟浩冲进来的时候,手上确实没戴手表,倘若这个手表是用来监控我的,那么,他在房间不戴一定是避开监控和窃听。

当时,他说的最重要的一句是:小心许晴。

24

他是故意落下手表。

是故意向我透露虚拟号是楠哥的。

为什么?

我睁开眼,视线对准孟浩,他瞳孔湛黑,黑白分明,那里面无比清澈。

我在心底不断地猜测原因。

把所有设想都猜测了一遍,只有一个可能…… 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受不住开始颤抖,眼泪立马出来了。

我极力地抿着唇,不让自己再次流泪。

楠哥笑嘻嘻地捏着我脸颊:「怎么?看到男朋友哭了啊。哎,说来也是浩子心疼你,原来我们有位高层说把你绑来勒索你家里人,毕竟你家里挺有钱,赚个一亿不是问题…… 后来,我们招聘医学人才,浩子说你聪明,又是医学生,可以让我们先勒索,再利用,再卖掉器官,一举三得?哈哈哈哈哈……」

我漠然,冷静地看着楠哥:「那你们这位高层可真了解我!」

他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不是了解你,是了解很多富豪,你们小区的保安是我们的人,你们小区左邻右舍也租住了很多我们的人。」

他的唇扯得越来越开,慢慢地凑近我:「如果你没有被浩子带到缅甸,我们会直接绑架你,撕票,我们找了很多亡命之徒、癌症晚期患者,由他们来做这些事,嘿嘿,现在,你要多活几年,开心吗?」

我看着他浑浊的眼睛,猛地一撞,把他撞开:「滚!」

内心深处,却只有一个疑问,这个高层是不是女人?是不是…… 我扭头看着身边的许晴,她的脸上布满了害怕。

25

我握紧她的手,重重地吁气。

我一定要搞清楚。

又换了一波车,那群人让我们步行穿越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后方有一条河,过了河,掩映处,有几栋高大建筑。

我环视了一下,楼层不高,大概八层,但占地面积很广,周围有缅甸武装力量把守,他们端着枪,四处巡逻。

我原本压下去的恐惧又一次升腾。

生活在国内,安稳又平定,可缅甸本身就很动荡,各方势力争夺,加上时不时地反华,令人不安。

但我现在急需搞清一件事——孟浩的身份。

他个子很高,将近一米九,即便在人群边缘,也显得鹤立鸡群。

我看着他脖颈处整齐的短发,猛地冲过去,大吼:「都是你,是你,是你害我的…… 孟浩……」

有人在拉我,有人在辱骂我,可我抓着孟浩,不放,我佯装气急败坏地去咬他耳朵。

趁机,在他耳边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卧底?」

气息交缠,我听见他说了三个字:「沈州言……」

我的手一瞬间丧失了力气……

大概一年前,我看到一则「缉毒警察不能暴露真实姓名」的新闻。

父亲死后,十八岁的儿子继承衣钵,因公牺牲,绝了后代。

那时,我哭得岔气,孟浩抱着我,拍着我背:「郑琳宝贝,我告诉你啊,其实我是一名卧底,真名叫沈州言……」

26

我揪紧他衣服,小声道:「哼,那要是你出了意外,我就换男朋友。」

听罢,孟浩眼眶通红。

那张轮廓沉笃的俊脸竟露出一丝失落,但他还是扬唇:「换也可以,但我要先过目,看他能不能照顾我们郑琳。」

我怒嗔他:「做梦吧你,换是不可能换,除非你死了!」

孟浩一把拉近我,一双大手压住我整个脊背,把我裹得喘不过气。

那时,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竟是一种暗示。

看着他此时一如当初的笑脸,我连嘶带吸气地哭,胸腔震动。

哭着,哭着,我号啕起来。

我怕,我怕我当初的话一语成谶。

孟浩扯开唇,嬉笑着:「你们看,我就说这小妞难搞,睚眦必报吧……」

旁边的人起哄:「孟浩,这是你的妞,赶紧拉进去干死她…… 让她知道什么是爷们儿,惹不得!」

孟浩邪气挑唇,没推拒,拽住我往看守岗亭旁的一个屋子走,许晴想拉我,被孟浩一把挡开。

为了让现状更逼真,我好几次都故意跌倒在地又爬起来被孟浩拽着往前。

一进去,他就关上门:「等会儿,使劲儿叫…… 可以吗?」

27

他温柔地把我放在床板上,汗水顺着尖锐的下颚滴在我心口。

我咬着唇,一把抽出他的皮带:「用这个吧……」

孟浩的手微微发抖:「郑琳?」

我坚定地点点头:「做器官贩卖的人,不能温柔,一旦温柔了、柔软了,就是致命伤…… 他们肯定会怀疑你,我之所以刚才挑衅你,就是为了接近你,你应该也察觉到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时,外面传来喧哗声:「孟浩,让我们听听这妞的叫声啊,是不是你不够猛啊?」

「孟浩,用点力气啊!」

我狠狠地抓紧孟浩的皮带:「打吧!」

厚实的皮带打在脸上,我的脸颊微微发烫,很快地肿了起来,我也配合着尖叫、哭泣。

间隙,我低声地问孟浩:「你在这里潜伏这么久,有没有查到关于高层的事?他们是不是有一位女高层?许晴是不是这位女高层,或者组织的人?」

孟浩摇摇头:「她应该不是高层,但她尝试过为组织卖命,很危险。」

许晴想为组织卖命?

我皱了皱眉:「现在呢?」

孟浩叹了一口气:「现在应该没有卖命,但她想卖命的心思一直起起伏伏,所以我提醒你,别相信她…… 至于你的猜测,记得之前群里发消息说许晴死了,我下去给你买东西吃吗?我之所以耗费那么久,是因为被缅甸这边通知见一位高层…… 她指导整个华北地区的贩卖行动……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28

我摇摇头。

孟浩眼中含着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是你母亲。」

我母亲?

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待我温柔至极的女人?

她是贩卖器官组织的高层?

怎么可能?

我脑子「嗡嗡」作响。

看着孟浩,发不出一点声音。

孟浩摸了摸我的脸:「郑琳…… 她一直在监视你,你们小区是她承建的。那天,你在洗手间发消息给她,她打电话过来,其实是在确认你有没有对我的计划产生怀疑。如果产生怀疑,你会死,我替你接,是打消她的疑虑,说明一切在我的掌控之中。」

突然间,我就明白了。

孟浩是在保护我,所以关联了我 iPhone 的 ID,以备不测,避开我母亲的疑虑。

楠哥说有位高层想把我绑来勒索家里人,我当时猜这位高层是许晴,可若是我母亲,一切就能说得通。

她和我爸是二婚,也是最了解我家世的人。

但这一切终究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比如,她明明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会是器官贩卖集团的高层?

一时半会儿,我也捋不清。

想到我用柠檬汁留下的信息,我大惊失色:「我在养鱼说明里留了隐藏信息。」

孟浩吻了吻我的脸:「你们小区的保安确实是我三叔。他是一个双面间谍,哪边有利益赚那边,那些,他会处理干净…… 上飞机时我对你说他的身份只是给监控听。」

语毕,门被人一脚踢开。

许晴慌乱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她支支吾吾道:「他们说你们没声音了…… 叫我,叫我来看看……」

29

她身后,楠哥笑得令人寻味:「孟浩,你这不行啊,这么一会儿就没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孟浩起身,佯装系皮带:「楠哥,少女都这样,干得够呛,行了,带去大本营吧!」

他把我往前一推:「下次再收拾你!」

我被一名穿着筒裙的缅甸本地人带进了大楼。

大楼外面很多空调主机,每个楼层的窗户都被窗帘遮挡,根本窥不见里面。

楼的西角有避雷针,墙皮有些脱落,看起来像雷电频发造成的。

进入大楼,我和许晴被分向两个方向。

许晴突然抓住我的手:「郑琳,我要和你在一起…… 郑琳,我害怕…… 郑琳……」

我看向楠哥:「她能和我在一起吗?我会好好地替你们工作的。」

楠哥笑了一声,转瞬变得严肃,他一巴掌打向我,把我直接打倒在地:「在这里,活人没有任何价值,有价值的是器官…… 你要是暂时不想被割器官就别提要求。」

我撑着地缓解疼痛。

余光里,许晴的脸上带着一抹一闪而过的冷笑。

我心底突然有一种想法,许晴已经为组织卖命了,她骗过了孟浩。

30

我的心一遍遍地被击打着。

心心念念寻找的朋友,可能是个坏人。

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母亲,可能是个魔鬼。

为什么呢?

为什么啊?

呵!

短短几天,天翻地覆!

我的心不断地刺痛。

我趴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楠哥踢了我一脚:「给老子起来,这个时候软弱,找死吗?」

许晴拉我:「楠哥,别生气,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她摇着头,唇瓣哆嗦,眼里闪着恐惧,和刚才那个冷笑的女人截然相反。

我心底疑惑重重,许晴为什么会在两种情绪之间切换自如?

这时,楠哥突然改变主意:「算了,你是浩子的女人,是他提议我们用许晴威胁你,你俩住一起也行,省得许晴闹事!」

闹事?我对这个词深感不解。

可楠哥并未说太多。

最后,我和许晴被楠哥带到地下负一层,一间只有一个窗口的「 牢笼」。

对面,关着和我一起被带来的其他医学生。

深夜,外面有「嘶嘶」的恐怖声音。

许晴被吓到了,一整夜,我都在安抚她。

她像个受惊的鸟儿窝在我怀里,我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一刻,我在期盼,我希望我是错的,许晴只是被吓坏了,她还是好的。

可,第二天,迷迷糊糊中,我看见许晴双手做出掐我的模样…… 我眨了眨眼,她立马把手缩回去。

31

等我彻底地醒来,她又恢复了昨天那种怯生生的状态。

我看着她眼睛。

看着,看着,眼眶突然很酸。

我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一年多将近两年了吧。

我低着头,笑了笑,再抬头时,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下来,我尽力地仰头让它们别落得太凶,可它们根本控制不住。

我开始哽咽,一把抱住许晴。

「你知道的,我很重视友情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别让我失望,好吗?许晴,求你了…… 真的求你了…… 别让我绝望…… 我其实很害怕的…… 但是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宣泄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是我抛开太多来找的人啊,但她现在身份不明,她或许是坏人。

我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脑袋昏沉沉的。

我不能哭太久,楠哥不喜欢懦弱的人。

他需要毫无感情的机械。

他进来时,我刚整理好情绪,他嬉皮笑脸:「吆,收拾好了?小姑娘做过手术吧,来,跟我走…… 有一台手术等着你练习呢。」

他把我带到隔壁栋一个 Ⅲ 级洁净辅助用房,大概 30 平米,里面有心电监护仪、血流检测、中心供氧…… 只有这三样。

我愣了一下:「病人呢?」

楠哥往后看了一眼。

我顺着他眼神过去,孟浩躺在手术床上,被两个大汉推着进来。

32

他腹部一片血红,甚至浸透了白衬衫。

他的额头冷汗连连。

嘴唇也很苍白。

楠哥低着头,在我耳边说:「…… 昨天医生都很忙,孟浩只吃了消炎药,伤口好像更狠了,你要是加入我们组织,给组织干活,就得有胆量,所以找一个人给你练胆,熟人能下得去手,那么陌生人肯定也行,你觉得呢?」

我没有回他,我问:「麻醉呢?」

楠哥说:「麻什么醉啊,这种小手术不需要麻醉,浩子也能撑过去。」

我蜷着手指,没说话。

他为什么能带领那群女孩来到大本营,因为他有着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他怀疑孟浩了,也在警告,如果我和孟浩勾搭,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看着他眼睛,心底浪涛翻涌,我想杀死他。

33

我掀开孟浩的衬衫,腹部血肉模糊。

这种伤口,明显地是人为的,用手指生生地抠进去崩开伤口,应该是楠哥一伙人干的。

我压住心底的恨,镇定地给他处理,缝合。

整个过程,孟浩疼得冷汗直滑,但始终没说话。

缝合完,我消过毒的手早已沾满他的血。

我看着楠哥:「这样,可以了吗?」

楠哥上下打量我一眼:「我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真冷静…… 不过,你情绪处理得这么快、这么干净,她说得倒是没错,你是个好苗子,可以当接班人培养……」

这个她,是谁?

我心知肚明。

楠哥语气恭敬,肯定是上级,又了解我,两者结合,应该就是我母亲。

我已经被震撼得暂时失去了思考,心底的浪越卷越大。

楠哥说,我做完这个小手术就可以走了,明天开始找英国那边的医生教我如何做器官摘除。

走在走廊上,我脑海里全是孟浩受伤的一幕。

身后慢慢地传来的脚步声让我停下,是楠哥,他靠近我,依旧笑着:「郑琳啊,有人向我们告密孟浩是卧底警察,你说,有没有办法试探出来?」

34

我转过头:「所以你昨天虐待了他,弄开他的伤口?」

楠哥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我以前看过很多新闻,在贩卖集团工作的人最讲究一个无情,我本以为那是假的,直到看见你,我遇见的最心狠手辣的,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 何况,他的伤口是被生生地撕裂的。」

楠哥听完,哈哈大笑:「你果然很聪明,她说得真的没错…… 总之,这是一个教训,看到了没有?任何人,只要被组织怀疑,无论是不是自己人,都是这个下场。」

我问:「她是谁?你提了好几次了。」

楠哥收回笑声:「暂时不能告诉你,过一段时间她会过来……」

我没有再问,突然有点窒息,那是一种在绝望中想突破重围的感觉。

我看着不远处脱落的墙皮,和避雷针。

为了远离监视,这里有些偏僻,加上夏季多雷,容易引来雷电,那些被劈毁的墙皮就是证据,所以才会在那个位置上方用避雷针。

如果电压一直不稳,手术室就无法启动了吧。

我抿着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楠哥又凑了过来,诡异道:「你想一个办法让我们确认孟浩是不是卧底,如果你想不出来,我们就弄死他,怎么样?」

35

我仿佛已经预料到孟浩最后的结局。

在这个罪恶横行的地方,容不得一丝背叛。

他是深入污秽的一抹洁白。

要么,被拽入深渊;要么,被挑出来丢弃。

我吞咽着口水,望着楠哥,唇角蠕动,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

楠哥说:「呵,想不出来是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的话刚说完,后面便传来零零散散的脚步声。

我慢慢地回头,和我一起过来的那些女孩个个神色慌张,有的双手沾了血,还没洗净。

显然,她们和我一样,刚才被迫用某个活人练胆。

最前面的女孩尤其恐惧,即便戴着厚厚的眼镜,也能看出她镜片后因惶恐不断地转动的眼珠。

她的手哆哆嗦嗦,几次要插口袋都插不进。

我正想提醒,楠哥已经走了过去。

他二话不说,打开窗户,抱起女孩,直接把女孩从窗户那儿丢了出去。

「 啪……」

你们知道装满水的气球炸裂在水泥地上那种声音吗?

那是比它还沉重一千倍的声音。

我呆愣地走到窗子边。

女孩躺在地上,旁边是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她不断地抽搐,整张脸都扭曲了。

大量的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她呛得咳了几声,眼睛瞪大,整个人就这样没了。

「啊——」

人群中传来其他女该的尖叫。

楠哥正要走过去,我一把拽住他的手。

36

我的心一个劲儿地往下面沉,嗓子像含着冰:「你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楠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那群女孩一眼:「以后谁再表现出胆战的情绪,下场就和她一样,这里摔死过多少女孩,你们知道吗?我们不缺人……」

那群女孩受惊地缩在一起。

楠哥收回眼神,跟我说了一声「 走」,我便跟着他离开。

他带我去了一个写有「Lab」的地方——实验室,里面展列着一个个头骨。

有的已经碎裂,或许是摔碎的,或许是敲碎的……

楠哥问我:「知道这些头骨是谁的吗?」

我摇摇头。

楠哥说:「这些都是那些卧底警察的,哎,为了保护人民,他们牺牲了…… 如果孟浩是卧底,那么,下一次展示在这里的就是他。现在,你想到办法了吗?」

我挨个儿地看了那些头骨一眼,在心底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象过世界会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我冰冷的心千疮百孔。

我麻木地回楠哥:「想到了!由我来试探孟浩,这就是办法!我会亲自确定他是不是卧底。」

心底,我知道,就在最近,不是楠哥死就是孟浩死。

或者?

37

或者?

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又变得沉重。

楠哥还在欣赏他的杰作。

他从旁边拿来一个黑色小桶,揭开盖子,从里面挖出一些油亮的东西,在头骨上摩擦,那是给头骨打蜡。

我站在他身后,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我手上有一把刀,我会毫不犹豫地捅死他,然后把他解剖!

楠哥一边擦,嘴里一边哼口哨。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间屋的锁是电子锁,那种停电就完全无法使用的锁,不知道关联哪一条电路。

而且据我一路观察,楠哥是优越型、自恋型人格,从这个锁没有设计钥匙孔也可以看出这一点。

一会儿后,楠哥擦完那些头骨,把我带向另一边。

那是一个三排的箱型灯架,每一个架子上都放着十几个玻璃瓶,里面是福尔马林泡着的残肢,有的是手,有的是耳朵,有的是嘴,惊悚恐怖,栩栩如生。

尽头的罐子泡着一个看似肝脏的东西,上面还连接着血管,但里面的液体有些模糊,看起来像被剁了无数刀的猪肝。

我忍着胃部的不适,差点儿要吐出来。

同时,一个计划也在心底形成。

我准备用「 福尔马林」杀死楠哥。

38

楠哥却在这时猛地回头,我心虚得差点儿没闪躲过他的眼神。

他指着这些罐子,问我:「你知道这些都是谁吗?」

我说:「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这些啊,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看啊,那只脚…… 是王鹏被你们中国在菲律宾的卧底警察打断的,菲律宾马尼拉是全球最大的地下心脏交易市场…… 可惜了!还有那个耳朵,也是被你们中国的卧底警察咬掉的…… 你们中国的警察真不怕死啊…… 被我们打了那么多枪,还在保护人民……」

他挨个儿地指着给我看,每指一个,我心底对他的恨就增加一分。

一个个地解说完,楠哥说:「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恨卧底了吧,一旦我们知道他的姓名,我们会连他的后代都杀死…… 让他绝种!」

我心底一怔。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一闪而过,但快得我根本抓不住。

下一秒,楠哥走到最后面那个泡着心脏的玻璃瓶前,叹息道:「这个怎么浑浊了啊?」

众所周知,福尔马林浓度不同、配比不同,对标本的鲜活度也有影响。

我抿了抿唇,顺势接话:「你这个溶液配比不对,我可以帮你配出能让器官鲜活的溶液,让你看见这些器官就能想起你兄弟曾经的模样。」

楠哥眼睛一亮:「真的?」

我点点头。

他吸了一口气:「哎,这个心脏,是我最好的兄弟沈州言的,想当初,他为了保护我被……」

我耳边「 滴」的一声,开始长鸣。

沈州言?

他不是孟浩的真实身份吗?

39

孟浩原名叫沈州言。

沈州言是楠哥最好的兄弟?

我愣愣地看着那颗心脏上的冠状动脉,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像有一根针慢慢地扎进脑颅。

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无数谜题充斥脑海。

楠哥还在喋喋不休:「要是他没死,女儿应该和那个许晴差不多大了,许晴今年二十四,你多大啊?我看你简历上写二十一,你是不是改年纪了?我观察你很久,你年纪轻轻,行事老练,一开始,看着确实紧张,但目的明确,你比那个许晴强多了……」

他看着我,眼神越来越诡异:「我总觉得你像一个人……」

我冷静地迎着他眼神:「我像谁?」

楠哥唇角扯开,笑而不语。

我也没有答他的话。

他在对我用心理战术。

他一定是怀疑什么,但没有证据,所以想让我露出破绽。

之后,楠哥打开一个柜子,里面厚厚一沓都是资料,用骑缝章封着,他蹲在那儿慢慢地找。

终于,翻出要找的文件袋。

打开,上面五个大字——沈州言日记。

40

但他并没有翻开,捋了捋日记封面,揣怀里:「哎,今晚再看一遍我们曾经的辉煌历史。」

按照目前的状况。

有两个问题不确定。

第一,楠哥什么时候怀疑孟浩的?

第二,这个日记是不是造假?但那么厚厚一沓,不可能短时间内完成。

我旁敲侧击:「他不是你的兄弟吗?难道也被警方抓住了。」

楠哥的脸一瞬变得阴沉。

那是根本没法装阴沉。

我没有错过这一缕变化。

人的微表情很难骗人,这个沈州言,十有八九,真是他兄弟。

那么,只能论证一点。

孟浩,在骗我。

他根本不是沈州言。

那么,他到底是谁?

我心底织了一张网,越织越密。

出去后,楠哥问我:「福尔马林泡浸这些器官都会浑浊,让器官边界不清,你真有办法?」

我信誓旦旦:「嗯,我有办法。」

楠哥突然大笑一声:「我觉得你这个人啊,真有意思,分明你看到我折磨那些女孩应该很害怕,为什么这时这么冷静?」

我脱口而出:「因为我没有退路了。我留在这里,只有两条路,死亡或者服从你们。假如服从你们,变成你们的刽子手,取那些女孩的器官,即便我获救,也会被判刑,所以,我只有一条路,加入你们!我要加入你们!」

41

这是我给自己订制的计划之一。

先迎合再伺机而动。

可是,说完,我心底一愣。

就像,我曾说过这样的话。

这时,楠哥凑过来:「啧,啧,啧,真是冷静得可以,你要是我们女高层就好了。」

我?女高层?

一瞬间,我被一股恐惧笼罩。

我答应替楠哥鉴定孟浩,又答应给他做固定液,他很满意地放我离开。

回到房间。

许晴抱着头坐在那儿,她看着我,眼底都是厌恶:「郑琳,你去哪儿了?」

我如实地说出来。

许晴一瞬间变得疯狂,她跑上前揪住我衣领:「你屈服了是不是?你屈服他们了,对不对?郑琳,你既然来救我,为什么要屈服他们呢?郑琳,你不是这样的啊……」

我正要说话。

她突然哈哈大笑:「对,郑琳,你做得对,你应该屈服他们,不然你就没命了,你应该成为帮凶,应该成为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睛微凸,疯疯癫癫。

我一下便意识到不对劲。

之前她没表现出来,现在看着,精神好像出了问题。

42

我抚摸着她的额头:「许晴,别怕,我在这里…… 别怕…… 我会保护好你的……」

许晴从刚才的疯癫一下变得温顺,她靠在我怀里,小声地嘀咕:「你真的会保护我吗?会带我离开这里吗?」

我点点头:「我会带你逃出这个地方的,会带你回到你生长的地方,四季如春的昆明。」

这个夜晚,我一直安抚许晴。

像第一个晚上那样搂着她,在她耳边说以前发生的趣事。

我说:「许晴啊,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我们宿舍,手上拎着一袋鲜花饼,你说那是云南特产…… 你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吗?」

许晴轻轻道:「你说了什么?」

我回答她:「我说我不爱吃甜的!」

许晴哈哈大笑…… 靠在我肩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我也慢慢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门前站着三个人。

孟浩、许晴、楠哥。

许晴指着我:「楠哥,我说得没错吧,她确实想逃出这个地方,还想带我走……」

43

我盯着许晴。

她呼吸有些急,眼神瞥向楠哥,没看我。

而孟浩,双眸像鹰一样凝着我。

楠哥先开口:「你想跑?」

我没看楠哥,仍旧看着孟浩,他用口型给我比划——撒谎!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昨天楠哥说沈州言是他兄弟这件事上。

所以下意识地皱眉。

楠哥上前一步,声音比刚才低沉几分:「你想跑?」

我笑了「安抚给一个疯子听的话你也信?楠哥你之前说许晴闹,我猜她应该精神有问题吧?」

我只能用自己的猜测抵挡楠哥的质疑。

如果事实如我所猜,楠哥不可能不清楚许晴的状况。

可既然清楚,为什么又用许晴口中「不知真假的话」质疑我?

我未想清楚,楠哥继续开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跑,我要用测谎仪。」

44

测谎仪,我不可能躲过!

因为,在心底,我想杀了楠哥。

这次,我没回他。

楠哥淡淡一笑「比起人,我更相信仪器!」

我一把抓住他「我昨天允诺你做的两件事呢?」

楠哥扒开我的手「等你过了测谎仪,我自然会信你,孟浩,你看着她!」

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的那一刻。

我终于明白,他有多小心。

我双眼通红,一把抓住许晴的衣服「你是不是在为贩卖组织卖命?许晴,你为什么要向楠哥告密?为什么?」我对她小声地吼着,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我这么远来救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许晴看起来像受了惊吓。

她一会儿看着我傻笑,一会儿看着地面傻笑,一会看向天花板傻笑。

突然,她一把抱住我:「不要杀死我,求求你…… 我会听话,很听话,不要杀我…… 我不是故意的…… 郑琳,我们一起为组织卖命吧,只要卖命他们就不会杀我们了,郑琳……」

我吸了一下鼻子,任她抓着衣服:「你告诉我,你是真疯了,还是在装疯?」

45

许晴突然一把推开我「不,他们还是会杀我,你也是他们的人,郑琳,你是坏人!」

她步步后退,贴着墙「你是那个坏人的女儿,你像那个坏人,你像……」

她这模样,神志不清,根本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转头问孟浩「你没意识到她疯了?」

孟浩淡淡地回应:「她是在你来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我心底更疑惑。

我刺激了许晴?

我为什么会刺激到许晴?

我不解。

我蹲在地上,手掌撑着额头,突然觉得有些累。

孟浩蹲在我旁边:「你靠近楠哥靠近得太快,意图太明显,他肯定会你怀疑,郑琳,你知道他具体要做什么吗?」

我仔细地思考一番,推测他可能要做两件事。

一,他想确定我是否下定决心加入组织,所以用测谎测试我是否真的会逃跑。

二,他想测试我是否在孟浩是卧底这件事上撒谎。

孟浩静静地看着我:「我收到线人的消息,说楠哥已经知道我的卧底身份了,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

我诧异地扭头看孟浩。

孟浩秒懂,弯唇笑了:「郑琳,楠哥在测试你是否忠心,一旦你回答我不是卧底,你我都完了。」

46

我眼眶红肿,几乎咬牙切齿:「孟浩,沈州言到底是谁?」

墙角的许晴像上了发条的诡异木偶娃娃,看着我,僵硬地笑了:「沈州言,你不认识吗?你很熟悉他啊,不是你把他弄死的吗?嘿嘿…… 我在《沈州言日记》里看过…… 嘿嘿……」

她的话很轻,像飘荡在天空。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沈州言日记》里看过我?

我不是第一次来到大本营吗?

我的手在发抖,心也在发抖。

孟浩抱着我:「沈州言是第一批卧底在菲律宾马尼拉贩卖集团的警察,他六年前死了,直到死,贩卖集团都没能发现他的警察身份。当时,楠哥是高层,后来,警方决定让其他卧底以『沈州言』为代号完成沈州言未完成的任务。」

所以现在,「 沈州言」是一个行动代号?

孟浩点点头。

他抓住我的手:「郑琳,你没发现吗?楠哥已经不避讳我和你在一起了,这就是最明显的信号,我迟早都会死,他不在乎。」

我摇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我把手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还是没忍住:「既然你必死,为什么还要带我来?只是因为我在家也会被杀死吗?可是,你带我到这里,为什么确定我会活下去,孟浩?」

孟浩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我瞬间抓住这抹犹豫:「孟浩,你带我到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还有,许晴说我弄死了沈州言是什么意思?」

47

孟浩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许晴。

最终,解释:「那次她误入楠哥收藏室看见了《沈州言日记》,具体上面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句话,漏洞百出。

先不论楠哥何等严谨。

《沈州言日记》是楠哥最为珍视的东西,藏那么私密,需要绕开各种浸泡的福尔马林标本,标本周围又有警报器,很是艰难。

他俩在骗我!

他俩在提防我!

他俩不信任我!

我捏紧手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以,只有许晴知道真相,你不知道?」

孟浩点点头。

墙角,许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48

我没再质问。

毕竟,孟浩说许晴是自从我来到这才变得疯疯癫癫的。

纵然我很头疼,也需要缓一缓。

目前,最重要的是楠哥。

我需要解决他。

然后去看一下他柜子里那本《沈州言日记》到底写了我什么。

孟浩问我有什么计划。

我告诉他:「我进大本营的时候观察了一下,东边墙空调外机斜上方有被雷击的痕迹,而且顺上去就是接闪杆,如果能在外机架子上放置一小片金属,把雷电引到靠近空调的地方,到时候那条线路肯定会烧毁……」

孟浩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淡淡一笑:「之前,我也想过让电压不稳,但这里的稳压器取样太频繁,很快地就会被发现。郑琳,你比我聪明。」

我回怼他:「再聪明,也不知道你和许晴想要做什么,我现在脑子一团乱,我准备在楠哥对我测谎后实施计划。孟浩,你知道楠哥收藏室的电路关联哪一条线吗?」

孟浩看着我:「整个右侧的电路都是一条线,包括手术室,空调外机那一侧…… 而且下个星期会有雷阵雨。」

49

我点点头:「不过,我要先通过测谎,如果仅靠我自己,肯定通不过,我需要镇静剂。」

说完,我又看了一眼许晴:「你能看好她吗?我怕她又去报信。」

孟浩淡淡地「嗯」』一声,眼里是无与伦比的温柔:「郑琳,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去见他了。」

「见他,见谁?」

我皱眉问孟浩,可孟浩一把抱住我。

他在发抖,我能感觉到他热烫的眼泪掉在我脖颈上。

我的手僵了一下,最终,回抱住了他。

在孟浩的帮助下,我拿到了镇静剂。

测谎那天。

楠哥只问了我两个问题。

他坐下后,问我:「郑琳,你是打算逃跑还是留在这里做主宰?」

我坚定不移地回:「留在这里!」

在监控室外监测的人对楠哥比了个「 ok」的手势。

楠哥象征性地笑了笑,接着问:「孟浩,是不是卧底?」

50

我的心像走在钢丝上,一个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我该怎么回答?

如果我回——是,孟浩百分百死!

如果我回——不是,镇静剂没那么强作用,肯定会让我的心跳、脉搏、大脑产生的β波发生变化。

我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心口那儿疼得要命。

我极力地让自己平息,决定赌一把。

我正欲脱口而出——不是,楠哥一下扔掉测谎仪,「郑琳,不用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像个疯子一样大笑:「我早就知道孟浩是卧底了!我做这么多纯粹是想看一看你的胆识、应变、心理素质,具不具备接班潜力……」

他双手撑着桌子,眼里的红血丝一根一根密布。

我的心更疼了。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楠哥开口:「孟浩,交给你来杀。」

51

我坐在椅子上,狠狠地用力踩着地面。

如果不是极力克制,我想我眼中的恨意一定会迸射出来。

我直视着楠哥,问:「你想培养我成为接班人,为什么?」

他回看着我:「你妈妈是做中国和东南亚物流的,你家业不算小吧,你消失时间也不短了,我们至今没听到风吹草动,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的手扶着桌子,胸口微微地耸动。

我感觉听觉、嗅觉都消失了,像是有人在远方呼唤我。

楠哥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的嘴一张一翕。

我感觉那呼唤声越来越近了。

楠哥忽然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眨了眨眼,终于回神,开口:「因为,她是你的同伙!」

52

楠哥笑了:「这个猜测可真大胆…… 不愧是郑媛的女儿啊。当初,我和你妈,还有你爸一起创立贩卖集团,现在发展壮大成规模,可惜,你爸爸早就去世了,看不到如今的辉煌啊!」

辉煌?

踏着无数人的骷髅建筑的辉煌?

可是,郑媛不是我后妈吗?

许是看出我的疑惑,楠哥解释:「郑媛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怀你的时候正逢被菲律宾人追杀,生你后,把你放在来菲律宾交流的一位教授家门口,你爸也在追杀中死亡,你现在的父亲就是那位教授。」

之后的事,无须解释,我已明白。

我妈找到我父亲,嫁给了他。

呵!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她待我特别亲,呵护备至。

原来,一切都是蓄谋。

她一直在骗我!

泪顺着眼角滑落,我冷得发抖。

楠哥拍了拍我肩膀:「这就是为什么我特殊对待你的原因,郑琳,你很聪明,但你有一个很大的心理问题,双向情感障碍和精神分裂并存。」

53

精神分裂?

乍听这个词。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惊愕地看着楠哥。

楠哥对外面看了看,外面的人立马拿了一沓报告进来。

都是关于我的诊断证明。

上面显示,我确实患有精神分裂,曾最高分裂出四个人格。

但也被治愈过。

治愈我的人,是沈州言。

我一页页地翻,翻到最后…… 手一直哆嗦……

等翻完所有内容,我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楠哥笑了:「你总要经历这些,不是吗?郑琳,我和你妈都觉得你天赋很高,这个世界,没有黑白之分,只有生存!」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所以,你故意用虚拟号发消息给孟浩,说许晴快死了…… 然后诱导我过来?」

楠哥仍旧笑:「是啊,这是我和你妈商量过的。那个在贩卖集团游刃有余的第二人格才是真正的你…… 所以我们才会用「场景重现」的方法治疗你。郑琳,你天生就是完美的罪犯!」

我扶着桌子,手抖得不断地敲击桌面。

不,我不想这样。

我不是罪犯,我不是!


未完....


看结局请点击;我有个读研朋友,去云南旅游的时候被人贩子骗到缅甸,后面感染病毒,她死之前给我发消息让我小心男友(结局)


清雪暖暖
仙女们不要担心,还是清雪暖暖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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