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碣石山一直心有向往，曹操的《观沧海》是流传下来的最早的歌咏大海的诗篇，就是在这里写下的。“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人们登高望远，俯瞰沧海桑田。山海令人胸襟开阔，千百年来并未改变。毛泽东在《浪淘沙·北戴河》中写道：“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说的就是曹操的这首《观沧海》。
碣石山位于秦皇岛市昌黎县，东临渤海。从北戴河高铁站乘车半个小时左右即可到达。山脚下有一湾秀美湖水，名曰：“碣阳湖”。当地的人们悠闲地在湖边垂钓。遇见了几对小情侣，男孩持杆，女孩在一旁做帮手，两张小板凳，一个悠闲的午后。有渔获最好，若无鱼儿上钩，就让时间在爱人和我之间溜走，何尝不是收获。大城市中，很难遇见这样的年轻人。人们都忙着去工作赚钱，眼神中拥有这般闲适，是不容易的。
山脚下有一座寺庙“水岩寺”，当地一位长辈说，这座寺庙原本已经破败，只因有一位意志坚强的僧人凭一己之力化缘建佛堂修庭院。现在，整座寺庙已有相当规模，信众从四面八方而来，香火旺盛。寺院墙壁上有不少手写的题壁语，品读起来使人心神宁静，比如这句：“船行的路是海洋，明灯的路是夜晚。人行的路是善事，成道的路是悲智。”
碣石山海拔690米，算不上大山。我们登山时，稍有阴云，山峰弥漫在雾气中。我的左腿病疾刚刚痊愈，外加右膝半月板受损，还是谨慎为好。租了两根登山仗，手脚并用，拾阶而上。行至240米处，有一“悦心亭”，稍作停留。与两位同行的朋友调侃说：“只要休息时间足够，爬几千米大山也没问题。”
行至半山腰，可一览昌黎县城。俯瞰碣阳湖，宛若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若天公作美晴空万里的话，或许会有“天光云影共徘徊”的景象吧！
大概爬到五百米处，感觉到了右腿膝盖有刺痛，这应该就是我的“极限”高度了吧。曾有一次与朋友们登900多米的深圳梧桐山，比赛谁先登顶，我一鼓作气拔得了头筹，但膝盖也从此落下病根。以瘸了两个月作为那次爬山的代价。这一次，就到此为止吧！“690米”那是碣石山的最高峰。我的最高峰只有500米。身体已经给我发出了信号，我已到达了自己的高峰，那就愉快的接受了吧！
返回之前，寻得一处平坦岩石，静坐了一会。一株枯树立于面前，风儿从耳旁掠过，远处传来的松涛声犹如巨浪翻涌袭来。心逐渐平静了下来，山脚下县城的声音也听得清晰，“犬吠声、喜鹊喳喳叫声、儿童嬉闹声”我似乎不是立于山中，而是置身于山脚下的生活中。我跟自己说：“生活的高峰，有太多。我必须做好准备，迎接每一个攀登、摔倒和后撤。但千万不要把别人的山巅视作自己的，那太愚蠢。你要忠于自己，保持对自己的诚实。”
一位拿着小音响的游客从我身后经过，歌声缓缓远去：苦海，泛起爱恨…
刘筱
2024年10月1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