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觉西安梦:从城中村到买房,我们都经历了什么

文摘   2024-10-13 19:42   陕西  
  昨晚帮妹妹打扫卫生,她收拾了一堆旧东西,让我下楼扔掉,其中就包括一个滑板车。
  看到这东西,我突然呆住!
  恍惚记得,那还是外甥女在上幼儿园时玩过的,如今她已经上中学了,不觉中已过去了十年!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一时间,曾读过的许多唐诗宋词纷纷涌上心头,但这些似乎都很难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十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人世间多少事,十年后再回首,已是沧海桑田、物换人非。
  十年前,那时候我还住在南郊的八里村,而妹妹结婚后住在东郊一个叫官厅的村子里。我每周末去她家里一次。有一段时间,我长达半年没有上班,一直住在妹妹家里,每天早上负责把外甥女送往小太阳幼儿园,下午再把她接回家。
  上学途中要路过一条小巷子,街旁有各种小吃,小超市,许多时候外甥女路过,都要吵着买零食,不给买就哭。
  妹妹租住的地方是民房,一个院子里住了不少人家,有在附近服装店上班的少妇,有在洗车店里上班的傻丫头。房东的两个孙子和外甥女年龄相仿,经常一起疯狂地玩闹,甚至跑到妹妹床上蹦蹦跳跳,气得妹妹不止一次向房东投诉。

  水龙头是共用的,有人接水做饭,有的人在水池边洗衣服,彼此碰到,都会寒暄几句,甚至亲热地交谈半天。妹妹还会把外甥女的旧衣服送给一些熟识的朋友。
  那时候,不管是八里村,还是官厅,都是农民工聚集地,很繁华、热闹,有时会和妹妹去吃街边的小火锅,19块每个人,价格很实惠,能吃到走不动路。
  而在八里村那狭长而拥挤的街道,满街的小吃、美食,丝袜美女,以及潮湿、闷热、肮脏的出租屋都让我印象深刻。
  在那段日子里,我们也经常去附近的湿地公园、世博园去玩。那时候,每到夏季,湿地公园总有满池的荷花,世博园也还保留着刚建成时的模样,处处花团锦簇,浪漫而温馨。
  几年后,我了房子,搬离了八里村。半年后,妹妹也买了房子。她的房子在西郊,离我远,离官厅也更远。
  从此后,她再没有回去过,官厅的大杂院也成了生命里永久的记忆。
  我仍然像以前一样,周末去妹妹家。外甥女一天天长大了,不用我送她去幼儿园了,也不再像以前那么依赖我。
  这个小区也不像在城中村,住着三教九流,人们可以一起玩笑,互通有无。在小区里,出了门,谁也不认识谁。记得有次买了把菜,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休息,再回头,菜已不知被哪个老太太拎走。
  楼下也有孩子在打闹,嬉戏,只是这些人外甥女一个人也不认识,大多数时间,她都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玩手机,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内向,变得我都不认识了。这还是当年那个每天吵着让我买零食,要我陪着玩滑板车的小女孩子吗?
  有次问她:你还记得罗梦格、罗丹丹(房东家的儿女,外甥女当年的玩伴)吗?
  她茫然地摇头,童年往事在她记忆里似乎已淡忘。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年的时光足以让人忘却一切。
  西郊已没有城中村,也找不到19块的小火锅了,有时会和妹妹会去吾悦广场吃大餐。但我并没有觉得几百块的大虾、烤肉比十几块的小火锅味道好多少。

  由于住在东郊,我经常还会去湿地公园、世博园玩。但这些地方经过改建,早已变得陌生,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也许唯一不同的是当年和我妹妹带着外甥女一起玩,如今只有我一个人,所感受到的是无边的孤独和落寞吧。
  有时还会去官厅村、八里村逛逛,街巷似乎还是当年的街巷,只是变得比当年更破旧而已。毕竟已十年过去了,人犹变老,物何以堪?
  街上行人匆匆,偶有美女帅哥擦肩而过,只是一个人也不认识。为什么要来这里?我问自己,这里又不是家!以前我们租住于此,这里还算是家所在,情所系,而如今再回头,这里不过是人生之船曾经停泊过的一个港湾而已,未来会驶向哪里,我也不知道。
  有时有点后悔买房,因为它让我背负了房贷,失去了很多欢乐,远不如当年在城中村时的无忧无虑。但如果我至今仍没买房,仍然蜗居在城中村简陋的出租屋里,夏天夜里只能爬上楼顶避暑,想洗一次澡而不可得时,我会不会羡慕那些买房的人,毕竟他们过上了很多农民梦寐以求的生活。
  幸运的是,妹妹没我这么多愁善感,她一直认为,自己现在的生活要比过去好,离开城中村是正确的选择。为了明天的生活能过得更好,她也一直在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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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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