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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宛如城市的血脉，在哈尔滨百年岁月的长河中奔腾流淌，它见证了城市的变迁，见证着人间的烟火，承载着每一位哈尔滨人的记忆。公交伴随着社会发展的脚步成长，特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年来，哈尔滨公交发展成就斐然，它伴随着我们实现小康，奔赴新的梦想。有人说“哈尔滨是火车拉来的城市”，哈尔滨这座大都市因交通而生，依交通而兴，城市与交通有着割舍不开的渊源。今天我们从市内交通的角度，通过笔者一个哈尔滨人的视角，重温公交发展有温度的历史。
图片来源：哈尔滨历史文化主题展之道里篇
明清时期，哈尔滨还是一个小渔村，夏季运营主要以人力车和马车为主，冬季具有独特地域特色的爬犁作为有力补充，但当时都以货运为主。有记载的公共交通起始于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清地方政权发给民人傅成德印票，准其在哈尔滨渡口摆渡，设渡船一只。
中东铁路建设时期，出现了客运马车和人力车。冬季有从事交通运营的爬犁在冰雪路面上穿梭，爬犁装有座位，铺有毛皮。有马拉爬犁、狗拉爬犁，也有人用铁钎子撑着冰面前行的，这些相对奢华的出行方式成为在哈侨民的首选。中央大街现有的铜像生动地再现了当时马车营运的场景。
冬季哈尔滨的马拉雪橇
图片来源：《哈尔滨史志》
1903年，俄国人图尔金从法国引进两辆小汽车，成为最早出现的“营业小汽车”，开创了我国出租汽车史之先河，哈尔滨成为中国最早出现出租汽车的城市。1907年8月，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吉林巡抚朱家宝委派候补县丞王洪藻调查松花江航路，在哈成立“汽船官营总局”，中国轮船开始在松花江航行。1917年，哈尔滨出现第一台客运汽车。俄国人开办律皆夫汽车房，只有一辆运营汽车，可容纳20人，每日行驶于中国十二道街（今西十二道街）口至傅家甸西门脸（今景阳街）之间。1918年10月，傅巨川等巨商组建“安泰汽车公司”，有车10辆，每辆可乘坐15人，往返于道里、道外之间。
1921年，哈尔滨电车公司成立。1927年10月，有轨电车——摩电正式开通，首辆有轨电车正式上路。当年官商合办的电业公司在市区建成有轨电车线路两条：一条由马家沟发电厂至南岗再转道里，终点为警察街（今友谊路东端处）；另外一条由南岗“喇嘛台”（今博物馆广场）至铁路局，全长8公里多，共有10辆电车。20世纪30年代又建成了马家沟至道外、道外与道里之间的有轨电车。
20世纪30年代的公共汽车
图片来源：《哈尔滨史志》
1978年有轨电车只剩2条线路，道里人民银行至道外十六道街、道外靖宇街至南岗文明街，票价一律4分。由于城市发展的需要，哈尔滨于1987年停止有轨电车营运。
“老摩电”在哈尔滨革命史上也有着特殊的意义。1933年，中共党员冯仲云、赵一曼曾在这里建立党团组织和红色工会，领导哈尔滨电车工人举行反日大罢工运动，给日伪当局以沉重打击，极大地鼓舞了广大民众反抗日本侵略者的斗志。当年赵一曼等乘坐的有轨电车作为文物已被黑龙江省革命博物馆收藏。
红军街上的有轨电车
图片来源：《哈尔滨史志》
新中国成立后，市内交通运输以公共交通为主。1958年，从上海引进无轨电车，哈尔滨人称无轨电车为“大辫子”，这种分成两节车厢的大辫子，专业术语称为“铰接式公共无轨电车”。这种公交电车在1991年时有275台，2000年以后陆续被汽车替代。笔者坐过的最后一条线路是从康安路经和兴路到三大动力路方向的117路。2008年，哈尔滨告别了公交电车时代。
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各类出租车轮番登场，有小轿车、面的、三轮车等，尤其是“哈飞”生产的松花江微型面包车，曾经一度成为面的行业的“王者”。该车1994年上市后，不仅在哈尔滨受到欢迎，在国内也占有20%多的市场份额。但随着一些大城市以安全和污染为由，逐步禁止“没鼻子”的面包车上道，面的逐渐退出市场。伴随着国家产业结构的调整，松花江汽车也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笔者儿时家住道里区中央大街附近，20世纪80年代经常乘坐105路无轨电车。它的线路是从经纬街与友谊路交口到太平桥。印象最深的就是当时霁虹桥广场上空的电网极像蜘蛛网，车经过霁虹桥广场附近，由于线路交叉，辫子（也称弓子）经常从接触网电缆上掉下来，车辆失去动力，司机拽着拴在两条辫子上可以滑动的很粗的麻绳，手抖一抖，将绳子从辫子的根部向上甩几下，用力地将辫子拽着，将U型触头调整到两根电缆上。当时，主城区运营的多数是连体公交车，1991年公共汽车622台。其中，铰接式连体客车420台，占67.5%；其余为单体客车。这些公共汽车中586台为“哈尔滨”牌客车。1999年报废所有铰接式连体客车。记得1路公交车运行线路，1985年从车辆厂文化宫到道外二十道街，1993年7月延伸到港务局。从西十二道街站经中央大街到经纬街道里口腔防治院门口，其转角达到45度。当时1路公交就是两节车厢，即所说的铰接式连体客车，在车速较快时转弯，后面一节车厢极度倾斜，由于离心力作用人仿佛要被甩出车外。
车辆厂文化宫门前105路无轨电车终点站
图片来源：《哈尔滨史志》
20世纪80年代末联运公交线路出现，当时由非政府机构和个人出资组建车队，组建方式为贷款、民间借贷、带车入股等。1991年，公交联运突破百台；1995年580台，占公共汽车总量的69.54%；2001年突破千台，近年来陆续收归国有，部分线路依然存在。
20世纪90年代初，通勤高峰时上公交车是要后面人推一把才能关上车门的，特别拥挤。因此出现的通勤“捎脚”成了一个优化的选择，车况好、舒服、乘坐的人少。也许你会问，为什么还有很多人选择挤公交？因为“捎脚车”是没月票的，价格更高一些。1991—1995年，哈市公交总量年均1355.4台，其中公汽占51.6%、电车占20.7%、联运占27.5%，出租4520.4辆。期间出现空调车，每人次2元。不再为已经到报废年限的小公共汽车办理更新手续，通勤“捎脚”总量得到控制。2001—2005年通勤“捎脚”和跑线面包逐渐被取消，其中跑线面包可以说曾是“神”一般的存在，因为它的线路往往和某条公交线路重合，为了抢客一路狂奔。经常是售票员一手攥着收来的钱，一手伸到车外拍打车厢提示路人闪开。还有的售票员挂在车门口吆喝着“一元一位”，车还开动着售票员便飞上飞下，属实让人捏一把汗。这种车让市民们又爱又恨，爱的是票价不算贵，出车早、收车晚，最重要的是方便，只要是线路上，随时上随时下，提前打个招呼就好；恨的是车辆严重超载，让乘客坐在滚烫的机器盖或者小马扎子（一种可折叠的凳子）上都是常事，路途较近弯腰站两三站的也大有人在。夏天车内空气味道难以描述，车内空间得到极度“优化”，人与人之间做到了绝对的零距离。虽然这车存在的时间不长，但也给乘坐过的人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20世纪90年代以后，公交逐渐向现代与时尚迈进，1990年2路和8路公交安装电脑报站设备。1992年，香港赠送的6台双层公共汽车投入使用，成为当年一景。2002年出现车载移动电视，播放广告、文体节目，电子显示报站。2007年7月1日正式采用公交IC卡乘车方式。
哈尔滨公交历史上还曾出现过残疾人代步轿车、三轮拉脚车、两轮摩托拉脚等形式，因其便利性受到部分群众的追捧。由于事故频发，乘客安全无法保障，始终是相关部门治理的重点。这些车经常客货混载外加超载，主要出没在民营经济发达地区或城乡结合部等公交不便利地区。自“禁摩令”和2019年在全市范围开展专项治理三轮摩托车非法客运以及2020年《哈尔滨市查处三轮摩托车非法客运暂行规定》实施等多年的整治后，这些车辆逐渐淡出主城区市场。
2013年9月，地铁1号线一、二期开通载客试运营，哈尔滨公交进入地铁时代，成为中国首个建有高寒地铁系统的城市。2017年1月，地铁3号线一期正式通车试运营，哈尔滨开启换乘时代；2019年4月，1号线三期开通；2021年9月，2号线一期投入载客试运营，11月，3号线二期东南半环载客试运营。2022年7月公布的《哈尔滨轨道交通二期规划（2022—2027）》中，4号线一期、5号线一期已在规划之中。这一个个时间节点记录了哈尔滨公交走向新时代的发展历程。
哈尔滨进入地铁时代
图片来源：哈尔滨地铁集团有限公司
目前，哈市的公交四通八达，新能源车节能环保，手机扫码、电子站牌、共享单车、手机APP哈尔滨公交行、刷脸乘地铁、各种地图软件和打车软件的出现大幅提升了人们出行的幸福指数，彰显了时代特色。夜间线路、商务专线、旅游公交、定制专线、机场大巴、校园专线等辅助运营方式，极大地方便了各类人群的公交出行。展望未来，公交必将继续紧跟时代的步伐。随着自动驾驶技术的成熟、智能交通系统的完善，公交将更加安全、高效、便捷。它将继续承载着人们的梦想与希望，在发展道路上一路前行，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
（作者为中共哈尔滨市委史志研究室方志工作处二级调研员）
资料来源：《哈尔滨史志》2024年第3期
编 辑：张 萍
审 核：高永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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