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寨:那个名叫阿朵的姑娘

文摘   2024-11-19 00:00   宁夏  









那个名叫阿朵的姑娘


走天涯



01


那年春天,梨花飘雪的时候

山里边,白茫茫一片

土家寨子,村里的小路

没有留下远走阿哥的任何踪迹

小小的绣阁里,阿朵姑娘

含羞带怯的样子,娇柔可爱

独自对着跳动的火苗

她暗自倾诉心头上的思念之情

思念成疾,越想忘记就越难忘记

断肠之痛,无人共剪那堆积的烛花



02


这寨子的木鼓,寂静了很久

那些漫步于凤仙花丛的人

匆匆地来,匆匆地走

没有一个回头客,肯坐下来

仿佛夕阳落入山谷,只能空对明月

又仿佛一觉醒来

大雾会将鸢尾花的往事忘掉

长时间忍受日出日落

丛林里窥探古寨的黑猫

不时的,发出凄厉的吼叫

远方来的客官,在黄昏中驻足观望

难道这里有约定好的花期

或许邂逅,才会有一段情一段佳话


03


外面的客家汉子,窥伺着土家寨子

希望有一次意想不到的艳遇

先贤在诗经的扉页上写道

男人们习惯于摘花

也习惯了,当摘花的过客

如果能遇见传说中

那令人心动的阿朵姑娘

魂不守舍也在所难免

千金相赠,会不会获取一颗芳心

潮湿的气息,带有花朵的暗香

阿朵姑娘,她的一颦一笑

足够让人在相遇之后,一步三回头



04


这寨子里,溪水虽然是甜的

但老阿爸,老阿妈的心里

却要比大粒的盐巴还要咸涩

风吹雨打的日子太多

土家寨子,摇摇晃晃了几百年

如今,年轻的后生们

大都走出了山外

古老的寨门,缺少了香火

据说山那边世界,更富裕更好看

这落日与晚风,对应的影像

是空了的石凳,与泛黄的芭蕉

山道弯弯,老人们又能走到哪里



05


附近,几个土家妹子

哭红了眼圈,远嫁千里之外

寨子里的老阿爸老阿妈

望断了天涯,他们脚步蹒跚

佝偻着腰,走不出这混浊的山寨

他们与一片片的黄松落叶相伴

他们打了一辈子的赤脚

在寨子中的青石板上

踩出了一个又一个石窝窝

老人们舍弃不了金银花绽放的味道

舍不得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业

几个世纪的雪,融化成冰

土家寨子祭司苍老,不再敲响木鼓

这个原始部落,仍旧是那个

被雪蝴蝶遗忘的角落



06


阿朵姑娘,花一样美丽的姑娘

如山中盛开在春天的桃花

独自一人,服侍着年迈的父母

土家寨子,曲曲折折的小路

阿朵姑娘,走过了无数次

她经历了,无数次的花开花落

那对她意乱情迷的情郎,终究要走

浮世万千,情郎的爱多变

木薯,苞米粥,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向潭水扔块石头,感知不到未来



07


这世间的爱情故事,总是忧伤迷离

土家寨子里的爱情

被那厚重的雾气,捂着盖着遮着

那流淌过寨子的小河

清澈见底,只有浮藻随意招摇

小河浪花翻动,给不出更好答案

锈迹斑斑的铁锁,不爱听木门唱歌

高楼大厦,闹市繁华,灯红酒绿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被丢弃一旁

绣出的春花游走在土家人的胸口

缝缝补补,转过身却是一声轻叹

寨子里的四季,不再是最好的岁月



08


有富户,想要娶走阿朵姑娘

这姑娘,纯洁的比雪花还要晶莹

这姑娘,闭月羞花,柔情似水

土家族姑娘,漂亮,传统,孝顺

一人倾一城,不可多得

阿朵姑娘低头的娇羞

如同一朵野山花,一样的迷人

娶走了,那是喜气,更是一种福气

可阿朵姑娘的老阿爸老阿妈

却是富人眼里的沙子

面对这举手而得的富贵

阿朵姑娘,不愿意远走高飞



09


一条小船,过了一滩又一滩

一条小路,走了千遍万遍

阿朵姑娘,并没有听劝

老阿爸,老阿妈劝她走出大山

随经商的富户,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穿金戴银,珠光宝气令人羡慕

有朝一日衣锦还乡,是多少人的梦

可阿朵姑娘,竟然不为所动

土家寨的河水滋润着她

父母的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

金山银山她都不要,她要的日子

是对养育之恩的父母,浓情的陪伴



10


据说,有一天下午

有富户把迈巴赫开进了山前

据说,那富人还拿出了现金二百万

他相信阿朵姑娘,见到这些彩礼

一定会兴奋的跳起来

脱去那左襟大褂,土布裙子

跟他一起走,陪他一起游

据说,那富人吃了闭门羹

阿朵姑娘的闺房,是金丝楠木所建

那些富贵,就像是雪月风花

阿朵姑娘有土家寨女子的执著

守着故土,守着一生的暖意

守住初心,就守住了永恒的春色



11


远走他乡的情郎哥哥负了春光

更负了,桃花似的阿朵姑娘

他不知道,他走了很远

阿朵姑娘独自一人站在小石桥上

向远去的背影,眺望了很久

土家寨子,那幅灵动的山水画

触动了阿朵姑娘的相思

原先,月下花前,蝴蝶双飞

那清亮亮的月光,会烫人

每一次与情郎相见

自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两颗跳动的心,就融化在一起



12


如今,回眸,再也不见倾心的阿哥

只有绣眼鸟在树林里悲伤的鸣叫

最孤单的那一刻,思念会万劫不复

当年的苞谷酒,辛辣的难以下咽

只有星星不停的眨眼

欲想挽留露水里,还未蒸发的情缘

人情世故,让阿朵姑娘彻夜难眠

一封情书,隔年才到

甜蜜的情愫,有谁能够倾诉

难道这土家寨子,就留不住根

难道苦难的土家女儿,就必须认命



13


春风拂面,继而夏雨纷飞

土家寨子也会迎来收获的季节

这金秋时节,花果飘香

柏油路已经修到了寨子跟前

旅游的人群,在寨子里一醉方休

女儿国的故事,吸引了更多人观光

金色阳光围着的家园,暖意融融

利川腾龙洞的美景如画

土家寨子的阿妹风姿无限

愁眉舒展,还人间一个甜美的微笑

大红色的长裙,喜气盈门

衣不蔽体的日子,是过去不是现在

遍地开花的土家寨子,旧貌换新颜



14


游客里,有一位阿朵姑娘熟悉的人

泪光闪闪,他是远走的情郎哥哥

一个个现实,一个个现实中的人

期盼过上那不愁吃穿好日子

要拥有幸福甜蜜的明天

美好的回忆,再也回不到从前

相思成疾,最终发展到无药可治

就连土家寨的还魂草,都医治不好

守住了贫困,抵不住外边的诱惑

这人啊,有几个能把誓言埋在心间

当年情郎阿哥走之前

送了阿朵姑娘,自己做一把伞

没想到这把油纸伞,像风筝断了线



15


寒冷的天气,寒冷的雪片

谁在恪守土家寨子里爱的誓言

饰演今生的角色,珍惜今世爱恋

饭茶无味的生活,纵使有泼天富贵

那也活的寂寞,内心孤单

人间烟火,不就是牵肠挂肚的温暖

一个人的苦痛,两个人分担

两个人的甜蜜,给金子都不换

唱起欢乐的山歌,跳起悦动的舞蹈

让穿琵琶襟上衣的阿哥走来

弹奏土家族高亢、和美的韵律

让武陵山的灯火,更加璀璨

红艳艳的大红裙,映入你我的眼帘

所有的日子,都要过得红红火火

土家妹子阿朵姑娘那甜美的微笑

是人间治愈自卑和烦恼的一剂良药





插图|走天涯

走天涯:本名李强,生长于故乡宁夏,现央企管理人员,中国铁路作协会员,兰州局作协会员,《巴蜀风文学》副主编,《乔雨诗会》编委,《红豆文学》专栏作家,作品发表于《先锋》《星星》《驼铃》《六盘山诗文》《花露文学》等省内外报刊、媒体,偶获小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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