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才知道家是什么

情感   2023-03-17 18:25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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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有点长,请耐心看完!我相信,每一个漂泊在外的人,都有一个回不去的故乡。

 每一次的回家相聚都成了一场“不切实际”的奇妙体验 

在一线城市里流浪的我用一口蹩脚的北京腔或用操练地还不错的普通话,试图容纳进这座物欲横流的都市。我的心也渐渐地如同风筝一般,想要越飞越远。但家人永远是那个扯着风筝线的人,他们会仰望着你祝福着你的精彩世界,也会在你不小心跌落的时候,努力捡回并呵护着你。家人,是永远牵挂着你的人。
 

一晃,三年没回家了,这次回家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成,早已习惯漂泊在外的我,不知家中可否一切安好?不知曾经熟悉的回家的路是否变成条条新路?更不知与这片土壤的链接是否依旧。。。因为是春节,心头还是一紧,为避免没必要的"干架",早就上网搜索并背诵了春节回家应对三姑六婆的追问攻略了。离家多年,竟把回家当成了一道选择题。
 
归家的火车离站越来越近,曾令我唾弃的乡音不绝于耳。这些激动的人们硬生生地把文明车厢变成凌晨3点钟的菜市场,用方言高声攀比着在外的精彩人生。尽管内心有无数只草泥马飞过,我还是在这样嘈杂热闹的车厢里卸去了伪装高尚的皮囊,完成了出生在这片土地的地域认同,因为乡土的气息早已从无数个隧道里弥散而来。
 

列车到站已是晚上19点钟,透过站台扶栏看到的是冬夜的黑暗环绕在四周的山区,清冷的白色路灯夹杂着暖色的车灯在暗夜里涌动。走出出站口终于长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还没生疏的方言:"外漏海,撒咯女努呐,外顿衣咯嗨(语气词,脏话,我回来了)"。泪水不禁夺出了眼眶。
 
坐上回家的的士,师傅时不时侧着脸很努力地用让人听得懂的普通话跟我寒暄,我也用一口在他听来极其标准的普通话回应。师傅说"听你这口音不像当地人,你是来朋友家玩的吗?"我犹豫了很久,内心挣扎了很久,回答"妮哦,外揪哩介衣哦!(不是的,我就是这里的)"师傅很诧异,不再侧脸搭讪,专心开车,似乎在为自己努力塑造的城市形象感到羞愧。而处在后座的我也在为自己原先包装的外在感到作呕。就这样,两位尴尬的男士在昏暗的车厢内,朝着灯火阑珊的城区驶去。
 
望着车窗外的灯星和绽放在暗夜上空的烟火,飞奔在建在回忆尘埃上的笔直马路。车窗玻璃上忽明忽暗着我的脸,像黑白的交卷将童年闪过。生怕,再几个年头,已然找不见年少时光那条泥泞磕巴的回家路。
 
终于到家了,伯母前来和我相拥,关心着我的变化。和往常一样,进了家门我开口喊的是阿嬷(奶奶)再是爷爷。奶奶的小身影从二楼喋喋哆地穿下楼来,刚与病魔斗争过来的爷爷则虚弱的坐在厨房的椅子上反复确认着我的声音和人却一言不发。全家人都还未缓过神来地看着我,拘谨了一两分钟后才说话。确实,三年对老人家而言太长了,长到他们早已习惯我不在身边,长到将早已知晓我要回家的消息当成了此刻突如其来的惊喜和不适应。爸爸这才双手插在口袋,酷酷地略带一点尴尬的神情前来寒暄,爷爷也才眼闪泪光会心一笑,奶奶端来早已煮好的黑暗料理"艾草蛋汤"给我,逼我吃下。我满脸不情愿硬着头皮吃下这碗汤,早就抑制不住眼泪,原来,这就是家的味道。
 

大年夜,像高悬在天边的满月一样圆满,暗橙色的月光点亮万家灯火。爸爸永远是那个挥着长勺的主厨,哥哥永远是那个活跃气氛的快乐喇叭,其他家人包括我在内的都很自然地成为了这张圆桌边上的"闲杂人等"。狂飙着激昂的方言,大家高举着酒杯豪饮,贯穿心间的是团聚的喜悦,餐桌独不见爷爷奶奶的身影,因为奶奶习惯了躲在墙后察言观色,像害羞孩子一样随吃,爷爷则是因为身体还虚弱需在床上静心修养。但除夕夜的钟声荡来的是爷爷奶奶心头的声音,这声音是无声的知足,是贴身的温度。
 

在老家,大年夜0点的夜属于烟花,记忆中炮竹的哄闹声通明作响。是啊,都这么大了,我还期待着烟火爆竹,因为那记忆中的花火在文明的城市里再也看不见,那孩提时期的喜悦,我延续到了今天。儿时哭着闹着想放鞭炮,此刻终于轮我上岗,点燃爆竹和烟火,它们怒放此刻的激情,喷涌向天,释放的是过去三年的压抑,绽放的是生命长河里的灿烂。纵使今年放烟花的门户不同旧时,可我还是在明晃晃的光亮里看见了1987年的微笑(房子建于1987年)。这个微笑属于我的爷爷奶奶。

 

爆竹的残衣铺在门前的街角,我知道回家的时间已经过半。更加珍惜,享受着这难得的养尊处优的日子,因为家人总会提前备好热腾腾的饭菜,呐喊着你的小名"longdy啊,哩卸导哦(小弟啊,来吃饭哦)"。回家十天,几乎都是泡在姑姑家里,因为姑姑是除爷爷奶奶之外最疼爱我们这些孩子的人,她做着这世界上最难的工作——家庭主妇。我看见姑姑额上的青丝裹着几缕华发,可我知道岁月从不败美人,她依旧是我心中那个长发及腰,喜欢穿着长裙的美丽少女。
 

这次回家没怎么好好陪伴二老,自从爷爷生病后奶奶就顺其自然地接手下地的活儿。二老在我眼里是一样倔且追求完美的人,虽然奶奶在追求完美这件事上略逊,她是粗条的人,照顾起爷爷也总是没心所谓,敷衍了事就往田里跑,但小小只的奶奶面朝黄土背朝天专注的样子真的很美。他们自然知道与这片土地的链接即将告终,可还是全然对这片土地辛勤付出且敬畏。我知道,这也许是爷爷奶奶这把年纪唯一的热爱,我要像他们尊重我们的热爱那般,尊重他们心中的所爱。哪有什么丢脸可言,那些没有热爱的人才可悲。
 

奶奶让大伯背回几大箩筐的青笋,是爷爷辛劳的成果。二老开心坏了,奶奶说:"这一堆菜子可值老些钱,所以要好好修理残叶,去掉那些捣乱的菜根头,漂漂亮亮的就能卖个好价格。"虽已是夜里十点多,可丰收的喜悦早就让爷爷奶奶忘记了睡觉这件事。我小心翼翼地帮奶奶整理菜叶子,磨磨唧唧地削去那些菜根头。我这双手虽是做皮具的,但爷爷可瞧不上我这磨叽劲儿,全然忘记自己带病在身,麻溜的把我赶去一旁,自己就利利索索地搞了起来。我坐在边儿上陪着二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此情此景,终于懂了那句歌词"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想到这,我早已泪流满面,奶奶看着我也红着眼眶,不知所措地朝着我说了句"买请怒(骂人的口头禅——不清楚)"。
 


对于习惯了漂泊在外的人来说,在家的日子是数着过的。为了留存更多关于这个房子的记忆,我努力用相机记录下这来自1987年的点点滴滴,一切都在变,又因为爷爷奶奶的存在,这里一切都没变。奶奶数十年如一日地跟我说:"在外一定要三餐按时,你在那么远我无法再照顾到你,一切都得靠自己。我会很好,你放心,你尽情地过你想要的生活,空了,累了,就常回家。"是啊!这么多年,也就只有爷爷奶奶全然不在意我能赚多少钱,而是真正关心着我的身体健康与否。我也明白,哪怕平日里在电话这头跟他们分享着我的喜悦都是他们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我也总能感知,他们心中的安慰和喜乐。
 
临走前一天,我爬向后山,阳光洒满山林,俯瞰这座在挖掘机运作的声响中渐渐苏醒的小城,心中涌起无法言喻的感伤。走前我终于明白了奶奶曾对我说的一句话"出了家门,你就是生活在那座城市的老熟客了,而回家后你也会渐渐变成这里的客人。"是啊,数着时间过日子就是在跟这座城市渐行渐远,无论对家这个词有多眷恋,其实眷恋的是这个屋檐下的人,若人不在,家还有何意义。家终究是个回忆,它会存在心底带锁的箱子里,而这些可贵的家人是开启这个箱子的唯一钥匙。
 

小城清醒,飞驰的车子也终于放满了脚步在蜿蜒的路上蹒跚。山还是那座山,县城却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县城。泪水再次模糊双眼,前世的老城已然付水东流,沉在了翠屏湖湖底。人生新的旅程还在继续,再数十年的光阴璀璨也会让人无法找到回家的路,因为那条留着足迹的回家的路终究会随着挖掘机的声响成为高楼之下的尘埃。
 

小城旧貌

小城新貌


坐上离家的飞机飞向热带岛屿,记忆碎片不断在眼前切换。恍惚间明白,家是我们永远回不去的曾经,而我们也在建造着后人回不来的故乡。这也许是一些福建人身上独有的特质,就像蒲公英一样,一生飘零却处处是家。
 
◤结语◥

"中国没有浪子,中国的浪子没离家就开始想家了。"木心先生的这句话深深影响着我,我是一个"狠心"的浪子。无比感恩儿时缺失的爱,让我有勇气去追寻那份纯粹的爱。更加感恩原生家庭给予的隐形翅膀,而这翅膀的背后是解开羁绊镣铐后的祝福,让我得以无需负重前行,看尽人世繁华。

海辽阔,天空静。谁还期许卡在阳台缝隙里的朝朝暮暮。




「作者介绍——林泉


一个热爱哲学倔强暴躁又温柔似水的狮子座男生

喜欢流浪的大龄儿童/皮具设计师/业余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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