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开书店？
文化
历史
2024-06-25 06:57
河南
上午收到短信，有快递放在门口驿站，但是左右都想不出最近有买过什么。午后取来一看，原来是阶梯书店寄来的盲盒。五月初的时候，阶梯书店发布闭店通告，同时售卖一批盲盒，售期一月，六月份统一寄出。我当时随手买了一份，现在早已忘记了。![]()
大约四年前，在晨光读书会的一次聚席上，秦会长介绍我认识了阶梯书店的老板小炬兄，三十多岁，带眼镜，斯斯文文的，话不多。后来收到他的信息，邀我去参加他们的十三周年店庆。我欣然前往。书店在大学城斜街的一个地下室里，沿台阶而下，左右各有一个小房间，右边略大，是主区，五六十平方的样子，四周一溜书架，中间两张台子堆满了书，人多起来的时候，略显逼仄，但亦有别样的温馨感觉。到场的大多是附近的学生，也有几位是校外的老主顾。几位嘉宾轮流发言，谈谈自己与书及书店的缘分，其间大约还穿插了文艺表演，是什么已经记不清。最后是抽奖环节，并不是简单地念号码或姓名，而是念文摘。每位书友入场时均已领到一张设计精巧的卡片，上面印有图案、序号，还有一段文字，内容各不相同，大多是从文学作品中摘的话。主持人从台上抽序号，书友对照序号，如是自己，便起身念卡片上面的文字，发表感言。简单的抽奖被赋予了浓重的文学色彩，可见组织者用心。后来又去过一次，时逢新年，小炬兄邀我去店里做新书分享。到场的仍是一群大学生，看着他们年轻而认真的模样，我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很庆幸在烟火缭绕的街市中，有这么一处静谧清幽之地。但是小炬兄告诉我，书店并不好做。房租年年都在涨，压力越来越大，2020年开始，疫情已经席卷各地，周围校园很快封闭，街上整月整月地都不见一个人影。2021年7月，新乡又遭逢暴雨，书店进水，损失惨重。去年的时候，为了节约成本，小炬兄把书店关掉了一半，只留下右边。我问他经营情况如何。我说如果生意确实不好，我倒支持他关店。“以小炬兄的才华，随便做点什么，肯定都比现在要好。”我说。他说还好，在网上淘书买书，所得尚可，能养得住线下的店。我略感欣慰，又觉得不值。一个人，十几年，为了一家书店，辛苦操劳，何苦来哉？我参加过小炬兄组织的活动，也跟他去外地看他给别的书店当顾问，说他有才华，绝不只是恭维，而是实情。线下书店注定消亡，这已是人所共知之事，很多独立书店之所以还没倒掉，不过是凭一两个人的情怀在勉力支撑罢了。而情怀这种东西，能撑多久，全看店主离年老力衰还有几年。即便还有精力体力，一场疫情，一场水灾，一次涨租，都可能让他彻底放弃情怀。我倒是觉得，真的喜欢读书，不如开个茶馆、咖啡店，定期约三五好友，喝喝茶，聊聊天，亦是一桩美事。何必非要开书店？在如今买棵大葱和蒜苗都要网上血拼的时代，独立书店必死！剩下的，要么是挂羊头卖狗肉，要么就是繁华商业街里的点缀而已。至于那些平时不怎么去书店却总怂恿别人开书店的人，都是有意无意的骗子。还有些人，一听说某独立书店要关了，就积极发动募捐、认购，以为如此就是行善积德或是拯救了文学乃至文化，更是糊涂蛋，白读了几本书。不仅救不了那书店，反让店主多捱了几年痛苦。既然注定要死去，那就不如痛快一些吧。深秋或初冬的季节，我常常看到保洁大爷或大妈使劲地摇晃一棵树，以使那枯叶落得快一些，不然每天落几片几片，只会增加彼此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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