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杂记1129

文摘   2024-11-29 13:30   福建  

古人对于所谓的忠诚有时是很矛盾的。春秋时期,郑历公曾长期流亡在外,大臣傅瑕帮他复位,可他复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杀死傅瑕,他认为傅瑕的行为是对前任君主的背叛。但他又责怪另一位大臣原繁在他流亡期间,不曾设法使他回国。面对这种无理的责难,原繁只好无奈地自杀了。

我们有时想当然地认为古代皇帝说一不二,其实不然。北魏孝文帝拓跋宏想要迁都洛阳,就受到权贵大臣的极力阻挠,为了顺利迁都,他不得不率军假装征讨南齐,乘大军疲惫不堪时,提出要么继续南征,要么就迁都洛阳,众人只好妥协答应迁都之事。

古人行事往往囿于惯例,又常常将特例当作常态。一次,拓跋宏想御驾亲征,臣子便以天子不亲征的惯例加以反对,又援引曹操、谢玄以少胜多的例子,认为胜负不在人数的多少。拓跋宏并非等闲之辈,他一下子看出了臣子的逻辑破绽,反驳道:“必若王者不当亲戎,则先王制革辂,何所施也?魏武之胜,盖由仗顺,苻氏之败,亦由失政。岂寡必能胜众,弱必能制强邪?”便将臣子怼得哑口无言。

刑罚本是为了惩戒违法犯罪的人,恰到好处即可。可是有些官吏为了博取虚名获得升迁,便以严刑酷罚为能事,以彰显所谓的“大公无私”。这样一来,就算皇帝十分仁慈,也会出现“尧、舜止一人,而桀、纣以千百”的尴尬局面。

皇帝作为一国之主,日理万机往往是常态,但太“勤政”则未必是好事,对其个人而言是太过劳神伤身,对于国家而言,苛察太过,人为干预太甚,也不是好事,有臣子劝谏拓跋宏“垂拱而治”,就说得很好:“陛下耳听法音,目玩坟典,口对百辟,心虞万机,景昃而食,夜分而寝。加以孝思之至,随时而深,文章之业,日成篇卷。虽睿明所用,未足为烦,然非所以啬神养性,保无疆之祚也。伏愿陛下垂拱司契,而天下治矣。”

魏晋南北朝盛行门阀制度,北魏也不例外,取士多于高门之中。韩显宗批评说,所取之士“徒有秀、孝之名,而无秀、孝之实”,对国家有害无利,认为“苟有其才,虽屠钓奴虏,圣王不耻以为臣;苟非其才,虽三后之胤坠于皂隶矣”,摒弃了门第之见,唯才是举。

古代城市,不同阶层的人不可杂处。士大夫自然不可和工伎杂处,而同样是当官的,还要分出族类高低,因为“夫官位无常,朝荣夕悴”,如果不加区别,则“衣冠、皂隶不日同处矣”。不能杂处的原因,大概是阶层歧视罢了,但他们却说得冠冕堂皇:工伎之家习士人风礼,百年难成,士人之子效工伎容态,一朝而就。是以仲尼称里仁之美,孟母勤三徙之训。

南北朝时期,南朝喜欢以中华正统自居,北魏韩显宗便说:“南人昔有淮北之地,自比中华,侨置郡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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