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走后,小叔子却对嫂子有了非分之想
文摘
2024-12-07 23:10
上海
“山子她娘,菁菁不会出事吧?到时候没法跟叶家交待呀。”
“交待什么?我还没说她不要脸勾.引小叔子呢,要是搁前两年的政策,她这种就该拉去游街!肯定是心虚才喝了农药,呸!”“我瞅着菁菁这孩子挺老实的,你再问问大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什么误会,我看她就是守不住寂寞。大林是我生的,从来不会说谎。”叶菁被聒噪的声音吵的头疼,而且听说话口音像是西北一带,难道是姑姑又在客厅看农村剧了?却突然发觉不对,她下班时过马路为救一个去捡起球的小女孩,当时身体就被疾驰而来的车撞的飞起来。想睁开眼,却感觉眼皮千斤重,身上也是软绵没有力气。她默默消化一会儿,才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她好像穿越了。穿越到七十年代末一个叫小河村的小山村里,一个叫叶菁菁的二十岁姑娘身上,叶菁菁两年前嫁给在外工作的贺晋北,婚礼当天下午,贺晋北就被电报召回。一走就是两年,两年中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一封信也没寄回来一分钱。贺晋北母亲李淑英就觉得原主是个克星,从她进门儿子就被叫走,还一走就没了音信!所以平日里对原主非常不好,指桑骂槐,家里最累最脏的活都是原主干。原主性格怯懦,从来不敢反抗,就算李淑英动手打她,她都不敢躲。而前天晚上,贺晋北的弟弟贺家老三贺大林摸进了原主的房间,企图对原主不轨,原主虽然怯懦,却抵死不从,情急之下用砖块敲破了贺大林的脑袋。隔壁屋的李淑英听到动静过去,不由分说认定是原主勾.引了贺大林,抓起扫炕刷子把原主打了个半死,还扬言要是原主敢说出去,她就让整个小河村都知道,她是个什么破烂货,耐不住寂寞勾.引小叔子。这个地方男权思想更严重,女人在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家里来客女人都不能上桌吃饭的,所以原主虽然没有失身,却依旧感觉自己脏了,又羞又怕中选择了喝农药自杀。原本已经没了气息,就是这个空档,叶菁魂穿到了叶菁菁身上。叶菁梳理完原主的记忆,深深呼了一口胸中的闷气!替原主感到不平。
叶菁转头打量了下陌生的环境,房顶糊着泛黄的报纸,墙皮斑驳露出里面的泥坯,墙角放着一张看不清颜色的五斗橱,橱柜帘子上已经掉色,隐约能看出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炕边放着一张三斗桌,上面油漆斑驳,摆放着一个香皂盒和一个红色塑料壳的镜子。倒是三斗桌上面挂着一个镜框,里面镶着一张像是奖状一样的结婚证。叶菁动了动身子坐起来,看着奖状中贺晋北和叶菁菁的名字,才正视她不仅穿越了还已婚的身份。因为原主天生胆小怯懦,记忆里只是贺晋北长得很高,背影很挺拔。叶菁动动胳膊准备下地,原主怕李淑英一家,她可不怕!原主在这家受的气,她要帮她一一还回去,就当占用原主身体的感谢。脚还没落地,破旧的房门猛的被推开,跟着扑簌簌落下一阵灰。李淑英黑着脸进来,看见叶菁坐在炕边愣了一下:“没死还赖在炕上干什么?不知道赶紧去做饭。”李淑英感觉今天的叶菁不对劲儿,之前哪儿次看见她不是低眉顺眼,头都不敢抬,这次竟然敢看她!李淑英只觉得头皮发麻,各种鬼神传说在脑海里上演着,声音却依旧很强势:“你以后给我安分点儿,再敢耍死狗看我怎么收拾你!”叶菁穿好鞋起身站在李淑英面前,没想到原主倒是不矮,比李淑英高半头,最少有一米六五以上,只是平时因为胆小,总是含胸驼背,显得瘦小可怜很多。李淑英看着突然挺直腰板的叶菁,心里更是犯嘀咕,嘴上却一点儿也不饶人:“你站这么直干什么?还想打我不成?我告诉你,你收起你的狐媚子样,要是再敢出去乱勾搭,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李淑英被叶菁的态度激怒,觉得自己的婆婆权威被挑战了,跳起来扬手朝着叶菁的脸就招呼过去。叶菁非常利落的伸手钳住李淑英的手腕,翻转一下让她的手扇在她脸上,然后重重往后一推。李淑英万万没想到叶菁会还手,还动作这么利落,一个不防备直接朝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土地上,顿时不干了,蹬腿拍地的哭嚎起来:“快来看哟,儿媳妇打婆婆了,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原本还在门外听热闹的贺大林和吴美凤两口子冲了进来,贺大林长得粗壮漆黑,原本就因为没占上便宜还被叶菁菁打了脑袋而怀恨在心。
这会儿直奔叶菁过去:“叶菁菁!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看老子今天不扒了你的皮!”在他心里也是认定二哥贺晋北已经死了,所以才敢对叶菁菁动了歪心。再加上这两年没了贺晋北寄回来的钱,家里日子一下就难过起来。叶菁依旧很利落的闪过贺大林挥过来的拳头,闪身迅速抬脚冲着贺大林脐下三寸用力踹了过去。李淑英见叶菁菁竟然踢她的宝贝儿子,扑着就要朝叶菁过去。贺父领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乱成一团,顿时感觉老脸都挂不住。李淑英在村里天不怕地不怕,撒泼耍赖一等一,唯独害怕丈夫贺春根,听到贺春根的声音顿时收回手,很利落的爬起来。贺大林依旧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身冷汗也不敢吱声了。贺春根看了一圈,满是皱纹的脸上黑着:“你看看你们都像什么样子!也不怕人笑话,这位是孙同志,来家里说说老二的事情。”孙诚白净斯文的脸上尽是错愕,他记得来小河村前,贺晋北说:“我媳妇胆子小不爱说话,我娘又强势,这两年委屈她了,到时候我们要是断了联系,你记得多照顾一点。”可是看刚才叶菁利落的动作,还有踢贺大林时的狠戾,完全和胆小不爱说话,天天受欺负挨不上边呀?李淑英一听和贺晋北有关系,抹了一把脸有些激动的过去:“我家老二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孙诚脸上带着悲伤:“婶子对不起,我没能把晋北活着带回来。”李淑英愣住了,连地上的贺大林都忘了抽气,傻傻的看着孙诚,这两年虽然不知道贺晋北的消息,但是村长天天给大家讲国家形式,也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而贺晋北所工作的地方就在那边,出事肯定会第一个顶在前面。她虽然没在这个时代生活过,但常听老人们提起过,知道现在正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初期,她一个新时代过来的人,也一定能在这个世界活的风生水起。孙诚见气氛一时沉默,安静的看着众人,最后视线落在叶菁身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贺晋北这个小媳妇一点儿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满眼放光的在走神。吴美凤最先回过神,很小声的开口:“那……我听人说二哥这种死了还有钱给的,叫啥金。”
一提到钱,贺大林也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下也不疼了,直勾勾的看着孙诚,琢磨着咋也有三两百块吧,到时候他也要买辆自行车。
李淑英也瞪眼看着孙诚,根本不难过儿子没了,更关心能给多少钱。孙诚突然明白在两年前谋划这件事时,贺晋北就决定不往家里寄钱,果然是对的。贺春根也好奇到底能赔多少钱,一家大小十来口人,分的粮食根本不够吃,钱就更不要说了,这两年,他连十元的大团结都没见过,好在还知道顾面子,黑着脸瞪了李淑英和儿子一眼,然后冲孙诚说道:“我们去堂屋说,去堂屋说。山子娘,赶紧去煮碗鸡蛋茶。”除了叶菁,一行人又风风火火拥着孙诚去了隔壁堂屋,老大贺成功两口子原本在菜地拔草,听到消息也匆匆忙忙的赶来。孙诚坐在八仙桌前的长条凳上,看着这一家人听到贺晋北牺牲没什么反应,眼中对钱的渴望根本不加掩饰,倒是叶菁一直神游在外。清了清嗓子开口:“抚恤金加上晋北这两个月的工资,一共是三百二十块,还有晋北的一些衣服,我也都带回来了。”老大贺成功比较憨厚:“我家老二的尸体呢?不是说可以火化把骨灰送回来?”孙诚一脸凝重:“当时情况比较复杂,尸体也都留在了那边。”李淑英端着碗鸡蛋茶过来,就是打一个鸡蛋放碗里,用开水冲成蛋花,再放点儿白糖,一家一年就两斤的白糖票,李淑英可舍不得多放,抠搜的撒了一点儿。孙诚点点头,“我们也表示深深的遗憾和抱歉,只是目前的形势你们也应该了解。”贺春根擦了下浑浊的泪:“知道,我们都知道,也不会出去乱说。”“这是三百二十块钱,还有五十斤的全国通用粮票,二十米布票,晋北走时也没留下什么话,但生前跟我聊天时提起过,他结婚当天就匆匆离开,亏待了嫂子,这些布票就留给嫂子吧。”说着看向站在门口的叶菁,喊了一声:“嫂子,布票你收好。”叶菁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年代还是买什么都要票的年代,在吴美凤嫉妒的红眼中过去把布票捏在手中。北方冬天干冷,棉衣棉裤棉鞋哪一样不要票,老大家三个孩子,老二家两个孩子,全是不见人长就见衣服短的年纪,她都两年没有添置过新衣服了,穿的全是补丁落补丁的粗布衣服。孙诚扫了众人一眼起身:“我还有工作在身,就不多留了,你们节哀!嫂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叶菁有些疑惑的跟着孙诚出门,顺便也看清了贺家的小院和院外的环境。贺家的房子全是土胚房,低矮斑驳,正房四间,两侧偏房各三间,一大家人都住在一起。大门出去是条坑洼的泥土路,两边全是土打的院墙,处处透着荒凉贫穷。孙诚走到村口停的吉普车前才停下,转身看着走路都恍惚的叶菁,心里也挺费解,这女人似乎从他出现就一直在走神,倒是有些让他意外的漂亮,特别是在满是皮肤粗糙暗黄的乡下,这么细致白嫩倒是少见。发现自己也走神了,赶紧轻咳一声:“嫂子,晋北走的突然,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到市组织部找我,我叫孙诚。”她要想走出这个小村子,确实需要认识的人,好像现在出门住店都要介绍信。孙诚看了眼周围,转身拉开车门去车上拿了一个信封和一支笔下来,在信封上写了他的名字地址还有办公室电话,然后递给叶菁:“你把地址和电话记清楚了,回头一定去市里找我,晋北还给你留了一笔生活费。”叶菁眼皮跳了跳,这个没见面就死了的丈夫倒是挺有头脑。晋北知道如果钱到了他母亲手里,你很难拿到,他也知道这两年委屈你了,所以临去参加一线工作前在我这里留了五百块钱,到时候你来找我。”叶菁心跳顿了一下,对这个无缘相见的丈夫突然有些好奇,只可惜已经不在了。孙诚抬眼看了眼叶菁身后的不远处,藏在大槐树后面鬼头鬼脑的吴美兰,有些担心叶菁能不能护住她手里的十块钱和布票。他做政教工作这么多年,太了解人性了,特别是这两年运动过后,被压抑的人性得到释放,各种问题层次不穷。比如像贺大林惦记嫂子,想到这里,孙诚眉头皱了皱,却不便跟叶菁说太久,会给叶菁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叶菁表演系毕业,因为见不得娱乐圈黑暗而转型做生意,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从刚才孙诚看了眼她身后的眼神,还有欲言又止的神色,不难猜到他大概担心自己连这十块钱都护不住。
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将信封放在身前,把里面的一张纸币掏出来卷起来攥在手心才转身,吴美兰已经走到了跟前,菜色的脸上满是好奇:“二嫂,孙同志刚才给你啥了?”叶菁还是挺佩服吴美兰的心态,昨天知道贺大林对原主图谋不轨时,她可是跟着李淑英一起对原主一顿打骂。而就在刚才,她还踹的她男人差点儿不能人道,现在就能当没事人一样过来搭话,冷着一张脸:“没什么。”吴美兰不信:“二嫂,不会是二哥给你留了什么好东西,孙同志偷偷给你了?”叶菁已经记住信封上的地址和电话,把信封往吴美兰怀里一扔:“那么想知道,自己看。”吴美兰忙不迭的接过信封,恨不得钻进去看个清楚,见信封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有些失望:“什么都没有?那孙同志找你干啥?”叶菁一把拽过信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想知道你追上去问问。”边说边往前走,顺手把钱揣进了裤兜里,她要打听下先离开这个村都需要什么。吴美兰快步追上叶菁:“二嫂,眼看就到秋天了,大牛和二牛还没衣服穿呢,去年的衣服都短的不能穿了。”叶菁睨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孩子亲妈,你跟我说不着。”吴美兰被叶菁噎的干瞪眼,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这布票她早晚要弄到手。叶菁刚进了木栅栏大门,李淑英就阴沉的脸站在门里:“孙同志找你干什么?还有把布票给我,我明天去街上给你们扯布。”叶菁见过难缠的客户,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奇葩,而且还住在一家。冷着脸:“你也听到了这是晋北留给我的,我为什么要拿出来?”李淑英刚被叶菁推倒在地的旧恨又涌了上来,眼神多了几分阴狠:“什么是你的?你怎么还想着吃独食呢?那是我儿子用命留下的,你就必须给我!”叶菁从来就知道,对待不讲理的人,你必须比她更不讲理更撒泼,酝酿了下情绪,突然也嚎了起来:“晋北,你咋就这么走了,不如把我也带走好了!你可让我怎么活呀?”“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不能给晋北留下一儿半女,还不能留点儿对他的念想,我真是活不下去啦……”正是农忙午休时,大部分人刚吃了饭在家休息,听见贺家哭天抢地的哭嚎声,趿拉着鞋就跑来看热闹。本来家里就没什么娱乐项目,又是贺家有事,看热闹的人更多。一时间,大门口,低矮的院墙外,还有附近的房顶上都是看热闹的人。李淑英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主要是叶菁抢了她的台词,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贺春根掂着旱烟袋从堂屋出来,手里还攥着孙诚留下的钱,让他来来回回数了无数次。他也知道李淑英是找叶菁要布票,现在听到外面动静挺大,生怕丢人的跑出来,看着一向胆小听话的叶菁坐在地上哭嚎,再看看院墙外一圈看热闹的人,直觉的头疼。“爸,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还有村里的叔叔伯伯、婶婶大娘们给我做主,我嫁到贺家两年任劳任怨。挣工分不比一个壮劳力差,家里一日三餐也都是我在做,我从来没有过怨言,就是想着晋北在外面不容易!“新婚第二天,我婆婆就把我娘家陪嫁来的新被褥抱走,给了我两床破棉絮做的,还满是老鼠尿骚的旧被褥,我也没怨言。”“可是!今天晋北同事来说晋北没了,死了就给我留了二十米布票!我不是贪这二十米布,而这是晋北留给我的一个念想啊!妈,你们怎么就忍心也要去呢?我真是命苦,呜呜……”叶菁哽咽着,却条理很清晰的把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字字在哭诉自己的大度忍耐,却句句都在指责李淑英的蛮横。
邻居们原本就讨厌贺家,特别是李淑英丢个鸡蛋都能在村里破口大骂三天的人,反而是进门两年的叶菁菁,看着细皮嫩肉,下地干活抢工挖渠,从来不输一个壮劳力,工分也一分没少挣过。
左邻右舍们常常听到李淑英在院里骂叶菁菁吃白食,却从没见叶菁菁反抗过。今天见叶菁坐在地上哭的伤心,字字带泪的泣诉,都觉得李淑英过分了。都纷纷指责:“晋北都死了,你们这样就太欺负人了。”“就是就是,菁菁一天福都没享过,李淑英,你可不能太过分了。”众人七嘴八舌的指责李淑英,让贺春根脸上一阵阵臊的不行,瞪了一眼李淑英:“滚回去!谁让你拿菁菁的嫁妆,一会儿赶紧还回去!那布票是晋北留给菁菁的,你要是敢动一下,看我不我剁死你!”李淑英在村里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贺春根,这男人打人是下死手,经常打的她下不来炕,心有不甘的跺跺脚应下。叶菁见效果比她想的还要好,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里真正说了算的是贺春根,而冲锋陷阵的是李淑英。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冲着院墙外的邻居们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叔叔婶婶、大伯大娘们给我说话,晋北就算不在了,我这一辈子也都是他的人,哪怕是坟墓也守他一辈子。”叶菁知道这会儿的人思想还比守旧愚昧,就差给寡妇立个贞节牌坊。她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态,又迎来大家更多的好感。孙诚原本已经走了,突然想起车后座还放着一箱贺晋北的东西,又开车返回,错愕之余有些想笑,贺晋北口中那个胆小容易害羞的小媳妇,戏可真多!等看热闹的人散开,孙诚才抱着箱子进去,直接冲着叶菁过去:“嫂子,刚才忘了,这里还有一些晋北留下的书和一些东西。”叶菁想想这个年代能有什么宝贝留下,不过死者为大,很认真的接过箱子:“谢谢孙同志,要不留下吃了饭再走?”孙诚摆摆手:“吃饭就算了,嫂子保重,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我。”等孙诚走后,土墙外看热闹的人也走的干干净净,李淑英狠狠瞪了叶菁一眼,径直去厨房准备午饭,闹到现在连午饭还没吃,一会儿贺春根又该发火了。吴美兰撮着牙花子肉疼的看着叶菁抱着箱子回屋,她想看箱子里有什么东西,更惦记叶菁口袋的二十米布票。可是想想叶菁刚才的泼辣劲儿,她现在还不能招惹的她,只能恨恨的去厨房帮忙做饭。叶菁抱着箱子进屋,才感觉腰酸背痛,坐在炕边休息了一下,开始翻看箱子里的东西,脑子却一刻不停歇的想着自己的出路。箱子里有几本书,还有两个巴掌大红色塑封皮的日记本,叶菁翻了翻,里面记得都是一些日常工作心得,字倒是写的遒劲有力,很漂亮。箱子底下还有一块崭新的白床单,叶菁菁看了看觉得还可以用,叠好收了起来,其他东西又原封不动放好,放在炕边。她相信李淑英和吴美凤肯定会找机会来翻,至于贺家大嫂,看着和大哥贺成功一样,比较憨厚本分。叶菁把白床单藏好,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长什么样呢,过去在三斗桌前坐下,拿过圆镜子。她看原主的身材纤细,手上的皮肤虽然做了很多农活和家务,却依旧很白皙,只是有些粗糙,掌心还有一些老茧,猜测原主应该不丑。看了镜子中的人后,叶菁整个人惊呆了,原主竟然和她长得有七分像,只是她因为性格原因,长得英气一些,而原主则比较娇俏,脸蛋白嫩柳眉弯弯,杏眼含春。非常漂亮的一个姑娘,只是脸上有一片青紫,应该是昨天李淑英和吴美兰打原主时留下的,看着有些触目惊心。“菁菁,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是你放心,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这副身体!以后,只要我还在,会带这个身子去看山看海看世界,做让众人仰望的人。”像是能感受到原主的回应,叶菁只感觉到心里突然酸酸的难受,叹了口气,想来原主那个傻丫头不懂反抗,把日子过到了绝望。叶菁放下镜子准备收拾东西回娘家,按原主的记忆,娘家一家在不是很远的隔壁村,爸妈倒是很宠爱原主,却因为性格包子,而原主从来也不说在婆家的遭遇。所以,不管怎么说,她要回去看看,既然占有了叶菁菁的身体,以后她的爸妈自然也就是自己的爸妈,该孝顺还是要孝顺。刚把仅有的两身换洗衣服装进帆布兜里,大嫂陈喜娥端着一大海碗饭直接推门进来:“菁菁,不管多伤心还是要吃饭,今天中午做的浆水面,我趁爸妈没在给你多盛了一点儿面条。”叶菁从原主的记忆里还是知道的,这种八五粉做的面条,并不是每天都能吃,因为这两天在抢收麦子,家里才舍得吃点儿纯面粉的面食,不过也是一天一顿。叶菁知道这里人并没有进门敲门的习惯,而且大嫂确实对原主不错,客气的端过碗:“谢谢大嫂。”陈喜娥摆了摆手:“一家人客气啥?我知道你这两天委屈了,现在老二又不在了,你可要想开点儿,可不能再干喝农药的事情。”叶菁笑着点点头,看着粗瓷大碗里满满一碗汤,里面沉着几根粗细不一的面条,这已经是很珍贵的午饭了,捧着碗喝了一口汤,寡淡中带着一股馊水汤味,酸不拉几。和京市的豆汁很像,又不那么像。陈喜娥见叶菁吃的秀气,笑起来:“快吃,一会儿面条坨了就不好吃了,下午你要是不舒服就不用上工。”叶菁还真不想去,点点头:“大嫂,那我下午就不去了,身子还疼的不行。”“你赶紧吃啊,对了,最近村里的知青点都要撤了,有些知青已经回城了,那个叫崔志国的还没走呢,你见到他离他远点儿啊。”叶菁吸溜里两口面条,皱着眉头想,怎么还有知青的事呢?不过她倒是知道这一两年是知青返程高峰,有些本来已经在当地结婚生子的,最后也抛妻弃子的回了城。陈喜娥叹口气:“当初你要是不嫁给晋北,就嫁给崔志国了!”
叶菁听了陈喜娥的话,被嘴里的面条呛了一下,原主还有什么情史?赶紧找了找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对崔志国这个人压根儿没什么印象,连这个名字都不记得,又放下心来。她现在这个寡妇身份也挺好,她原本对感情并没有任何期待,在原来的世界见够了各种快餐式的爱情,听结婚的下属们各种抱怨孩子老人的问题,所以还是挺排斥爱情和婚姻。感觉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一个人挣钱一个人花,累了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顾及任何人的心情,多好。毕竟叶菁菁没和老二相亲前,崔志国可是隔三差五的去给叶家帮忙干活,有点儿肉票粮票,都拿去给叶家。到现在村里的知青都忙着回城,崔志国却还没走,而贺晋北又没了,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有些语重心长的劝着叶菁:“菁菁,晋北刚走,你听大嫂的话,给他守上三年的孝,回头你再想嫁人也行。”
叶菁把最后一口面汤喝进肚里,很认真的看着陈喜娥:“大嫂,你放心吧,我就没想过再嫁人。”陈喜娥松口气:“那就好,除非你们全家不在咱们这里生活了,要不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记住,以后看见崔志国离他远点。”叶菁点头应下:“行,大嫂我记住了,对了,下午我想回趟娘家。”陈喜娥惊讶:“这不年不节的回娘家干什么?不过你要想回,等爸妈都去地里了你再回,免得他们看见又是一番唠叨。”叶菁自然不怕李淑英再找事,不过陈喜娥也是一番好心,还是点头认真的应下。
孙诚开了将近三个小时车才到市里,没急着回单位,先去了贺晋北所住的市招待所。
风风火火进门,见贺晋北还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前看书,旁边还放着个笔记本,一边认真的做着笔记,摇头无奈的过去把贺晋北的书合上:“你竟然还有心情看书?离家门口这么近,就不想回去偷偷看看。”孙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贺晋北和当下年轻姑娘喜欢的白面书生完全相反,脸庞因为常年训练暴露在阳光下有些黑,五官深邃,脸部线条硬朗,给人一种很凌厉严肃的感觉。不过孙诚和贺晋北认识十多年,还是很了解这位老搭档的性格,看着严肃其实无趣木讷,“我可是看见你的小媳妇了,怎么看也不像吃亏的样啊,和你说的胆小不爱说话可一点儿也不一样。”他和叶菁菁从相亲到结婚,一共就见过三次面,只记得她很白,像当年他们去玉矿执行任务时,见过的羊脂玉一样白,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每次看人时都像只受惊的小鹿。贺晋北没有感情经历,也跟没女人相处过,当时只是觉得自己都快三十了该成家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挺愧疚,如果当时知道工作会有变动,他肯定不会跟叶菁菁结婚的,不能平白耽误了一个姑娘的一辈子。孙诚见贺晋北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着回头在市里招待所给嫂子安排个工作,说实话,你们那个家里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现在知道你没了,她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贺晋北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从小在乡下长大,不一定愿意来市里,而且她胆子那么小,也不适合招待所的接待工作。”孙诚也疑惑,叶菁菁到底是怎么让贺晋北误会,是个胆小怕事的小白兔?胆小怕事的叶菁这会儿已经收拾好行李,凭着原主的记忆直奔小河村上游的杨家沟去。一路都是坑洼的小路,两边全是绵延的梯田,让叶菁真正见识到了这时候有多穷。到处是荒坡,梯田也完全是靠天吃饭,雨水多收成就好,雨水少收成就少,而这会儿还是大锅饭时候,干多干少都一样,磨洋工的人更多,生活可想而知了。叶菁看着满目荒山,一路过去都看不见几片绿叶,心里更坚定,要赶紧离开这个小村子。叶菁看着比小河村更破烂的房子,说明这个村的日子更贫穷,心里有些酸涩,大概是原主的情绪反应还在。叶菁叹口气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你也放心,你爸妈我肯定会帮你照顾好,也会带他们从这个破地方走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叶菁回头,看见一个清瘦的男人佝偻着背,拉着一头同样骨瘦嶙峋的老黄牛。叶天成激动的打量了叶菁一番,最后落在叶菁脸上,眉头皱紧:“脸是咋弄的?贺家人打的?”叶菁知道原主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为了不让叶天成跟着担心赶紧摇头:“没有的事,是我不小心磕的,我妈和水娃呢?”叶天成半信半疑的移开视线:“你妈去地里收麦子了,水娃也跟着去了,你先回去,我把大队的牛送回去就回。”说完突然又看见叶菁手上拎的提包,有些惊讶:“你是咋了?要回来住?”叶菁突然反应过来,原主嫁到贺家两年,只有春节和中秋回来却不留宿,都是早上回来,午饭前就走了。所以现在突然回来,确实让叶天成挺震惊的,缓了缓情绪:“爸,晋北没了,我心里不好受,我想回来住两天。”叶菁抹了把眼泪:“今天晋北朋友过来通知的,把晋北用过的书和床单衣服都送了回来……”叶天成握着牛缰绳的手抖了抖,:“啥床单?是白色的不?”叶菁不明白叶天成听到床单后,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是白色的床单。”叶天成慌忙摆手:“你先回家,我把牛牵到大队就回去。”叶菁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块床单能让叶天成反应这么大,见他拉着牛离开,也赶紧朝家里走去。叶家比贺家的房子还要破,而且只有三间有些年代的土坯房,后面的山墙还用柱子顶着,颤颤巍巍感觉要塌的样子。叶菁看着小院里的几笼青菜和矮小的土坯房就有些心酸,这会儿的人,生活是真的辛苦。叶天成以前也当过几年兵,家里就妻子毛红玉带着两个孩子,家里没有壮劳力,又被婆家欺负,所以日子过的也挺苦。后来叶天成带伤退伍回来,性格软又干不了重活,更不会溜须拍马讨好大队的计分员和领导,所以日子过的一直紧紧巴巴。叶菁叹口气,把提包放进原主以前住的小房间,房间很小里面除了一铺炕,炕上有两个木头箱子,再也没有其他家具。却被毛红玉收拾的干干净净,炕单虽然满是补丁,洗的发白,却很干净。把提包放在炕边上,想了想又把那块白床单拿出来,抖了抖展开,很普通的一块白色平布单人床单,叶天成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呢?没等叶菁想清楚怎么回事,叶天成已经气喘吁吁的回来,额头的汗不停的往下掉,看着叶菁拿着白床单站在屋子中间,慌里慌张的过去一把把白床单扯过来护在怀里:“你在干什么!”
叶天成发现了什么这么紧张?
贺晋北的假死会被识破吗?他有什么秘密任务?
穿越而来的叶菁又将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
……
黎冉然
故事深坑,怕深陷者,请谨慎入坑,无绳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