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届“书香三八”读书活动征文获奖作品展播|第131期
点亮读书灯,铺就书香路。以“阅读新时代·铸就新辉煌”为主题的第十一届“书香三八”读书活动圆满结束。本届活动,全国有2万多家单位、1000多万女性参加,组委会收到征文作品5万多篇、家书作品3万多篇。经初评、复评、终评,1240篇征文作品获奖,其中一等奖30篇、二等奖80篇、三等奖180篇、优秀奖950篇;770篇家书作品获奖,其中一等奖20篇、二等奖50篇、三等奖100篇、优秀奖600篇。
一篇篇美文,犹如春日下的百花,散发着馥郁的芳香;一封封家书,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播撒着温馨的柔光。
赏美文之秀,感家书之暖。让我们静下心来,品读这篇篇佳作,聆听作者的心声,感受作者的深情……
奖项:三等奖
春节期间和爸爸一起回老家看望奶奶,爸爸和奶奶坐一起聊天,奶奶问:“你是不是又腿痛?”爸爸说:“您怎么知道?”“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膏药味。”奶奶回应道。一贴膏药,又引发起奶奶对爷爷的“唠叨”。听奶奶讲,爷爷高小毕业后一直在生产队担任会计,一干就是30多年,家中里里外外、轻重缓急的活全都落在了奶奶一个人的肩上,即使这样,每次到了吃饭的钟点,还得孩子们去生产队催喊着爷爷才回家吃饭,用奶奶的话说,爷爷是“卖”给了生产队。爸爸初中毕业考上了十多里地外的一所高中,住的宿舍没有床,打“地铺”睡觉,就是在睡觉的地方放上些麦秸草做床铺,将自带被褥一放就是床了。直到有一天,爸爸腿痛的不能正常走路,一瘸一拐回到家,原来是爸爸被褥下铺的麦秸草太薄,长时间受凉导致了腿痛。那个年代的生活条件我无法去想象,奶奶讲家里是一根麦秸草也没有。奶奶问爷爷能不能从生产队里要一点给孩子送去垫上,奶奶几次催说,爷爷几次答应,但直至爸爸高中毕业,他的身下也没多出半根麦草,爸爸的腰腿痛成了奶奶的“心病”,也成了时常“唠叨”爷爷的话柄。
有一次提起这事,我跟爸爸开玩笑:“爸爸,是不是爷爷不亲你?”爸爸笑了笑说道:亲不亲你还看不出来?你爷爷是一个细心人,用你们年轻人的语言来表达,妥妥一个“暖男”。从我记事起,从未见你爷爷和奶奶吵过架,从未打骂过我们姊妹五人一次,是我们心中的好父亲,你奶奶之所以为这事叨叨你爷爷,也是心疼我。奶奶说你爷爷胆小,不敢往家拿,说你爷爷实心眼儿,不知道和支书吱一声儿,爸爸知道你奶奶口中的胆小指的是什么,实心眼指的又是什么,奶奶认为你爷爷有一百个理由拿点麦草给我铺上,因为爷爷每次晚上去生产队加班算账,都是端自己家煤油灯去照明,耗的煤油足够值回一大捆麦秸草。这事我从未埋怨过你爷爷,虽然我们爷俩从来没有交流过这件事,但我知道你爷爷为什么始终没有落实行动。那时候生活很苦,麦秸草就是牛的“口粮”,牛又是生产队犁地、播种的唯一依靠,你爷爷是在两难中选择了“牛”,放弃了“我”。妈妈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句,朝爸爸说道:“那个年代,你确实没有牛重要!”
我上大三那年爷爷去世了,我赶回老家参加爷爷的葬礼。那天村里来了很多人,我清楚地记得和爷爷一起在生产队搭档多年的保管员跪在爷爷的灵堂前,重重地叩了三个头,他逢人就说爷爷是个大善人,一辈子从没占公家一分钱便宜。我想,如果爷爷真能听到一定会很欣慰,虽然爷爷的学问不深,但他的为人处世得到了全村人的尊重。还有一位老人,我喊他大爷爷,我几乎每次回老家都会碰到他在我爷爷家玩耍。爷爷去世那天,这位92岁高龄双耳已经失聪的老人呆呆地坐在爷爷家门口,从早上一直坐到晚上,不吃不喝,谁劝说也不回,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我想,那天他一定是在和我爷爷聊些什么,爷爷也一定听到了,我还笃信,那天这位大爷爷的耳朵一定是恢复了听力,同样听到了我爷爷的声音。
记得有一次我高中放假回老家,曾和这位大爷爷交流过。他年轻时是在山西省的一个什么煤矿上班,年头到年尾回家不了一次二次,退休后才回到了村里。那时候他的耳朵还能听得见,他告诉我说:“我们家里4个孩子,都是大奶奶一人带着一群孩子在家过日子,你爷爷负责生产队里工分的计算和东西的分配,我虽然不在家,但你爷爷从来不会少给我家一分一厘,这些事我和你大奶奶都记在心里。大孙女,你知道吗?以前都很穷,烧火做饭用的麦札、玉米札也是按照每户人口来分配,一口人平均多少,每户就分得多少,你爷爷负责分配,他不用米尺,都是用“步”来丈量,到了分派的日子,满坡里都是你爷爷丈量的身影。”记得有一次,大爷爷凑近我耳边悄悄告诉我:“听你大奶奶说,有村民丈量完自家分的长短后偷偷去你们家分的地段丈量,结果半点不多,有时候你们家可能还会少一点点,你爷爷从来不占集体的便宜,耿直人啊!”
我三爷爷,就是我爷爷的亲二弟还跟我讲过这样一件事:在我们村后有一户姓刘的人家,是附近修建水库时搬迁到我们村的,属于外来户,家里的男主人腿脚有残疾。三爷爷说村里分东西时有个约定俗成的顺序号,每次都是按照这个顺序来分配,我和这户刘家是前后号,我排前,他排后。村北面有一块地,其中有个地段被一条大沟所分割,每到这地段分东西时,顺序号就变成了刘家在前我在后,我也就被“恰巧”分到这个地段,刘家也便“刚好”躲过这道沟。为这事我问过你爷爷,他说我腿脚好,就当替他们家爬个坡了,我也有过怨言,但慢慢也就接受了。三爷爷说刚开始那几年刘家人过年时会带上几根油条来爷爷家串串门以示谢意,那时候油条就算好东西了,但爷爷总是会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一点点东西送回去,这样刘家也就不再带东西上门了。这户人家直到现在,每逢过年,第一家拜的是爷爷家,第二家就是三爷爷家。爷爷说过,乡里乡亲,过年拜的是情意,拜的是对咱家的祝福,拜的是对咱家的敬重,知足了。爷爷把这最纯洁最朴素的拜年问候视做最珍贵的礼物来接受,一声“过年好”让爷爷自豪并享用了一生。
今年清明节回家祭祖,在爷爷的坟前我默默汇报了我的工作和进步。爷爷一介草民,一生清白。爷爷的脚步丈量的是田地,迈出的是公心;爷爷“失诺”的是一捆麦秸草,“守信”的是沉甸甸的“金麦粒”,这一粒粒的金麦粒是一颗颗村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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