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快乐
Happy Mother's Day
目光
王欣韵
温岭市新河中学2023级高一（17）班
夕阳西下，脚下的影子被拉长。微凉的晚风吹动满树的黄叶，像母亲抚摸孩子的头发。橙黄的路灯像母亲的目光，投在我身上。
攥着家门钥匙的手微微发抖，我根本不敢想象只有一门之隔的那双眼里会流露出怎样的目光。她会不会还在生气？正想着，一阵奶声奶气的笑声抓住了我的注意力。我转头，循声看去，一个稚气的女孩正坐在几米之外公园的秋千上，粉色的裙摆飘起又落下，落下又飘起。在她的身后站着她的妈妈。年轻的母亲弯腰推着小女孩荡向空中，难掩疲惫却盈满爱意的目光毫无保留地围绕着她幼小的女孩儿，仿佛这就是她的全世界。
那目光太熟悉了！
曾经某一天，我第一次涉足陌生的校门，看着身边路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如迷失在烟波浩渺的大海上的一叶孤舟，茫然而无助。我不知所措地转过头，只一瞬间，便找到了那双眼睛——深棕色的瞳仁漾着柔和的水光，温暖、强大、充满爱意的目光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携着清风与暖阳，坚定且执着地落在我身上。就这样一望，一秒钟抑或两秒钟的一望，那道目光就镌刻在我心里，让我在大海上有了向前的勇气。
这样的目光好像一直在我身后。
那日，和朋友说说笑笑地走着，天空突然落下冰凉的银丝，微风轻柔地抚过头发。手机铃打断了我们的交谈，我接通电话：“怎么不打伞呢？”熟悉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和嗔怪。我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家，她站在被烟雨模糊的窗前。雨丝阻挡了我的视线，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柔、关切的目光，穿过蒙蒙细雨，落在逐渐远去的女儿身上。我从包里拿出伞，撑开，继续向前走。我没回头，但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后，我知道。
我望着面前的大门，回想起早上与她的争吵。摔门而出时，她眼里又是怎样的目光？失望，落寞，还是悲伤？我无法想象，心里一阵钝痛，几乎喘不过气来。正踌躇，门从里面打开，温暖的灯光带着饭菜的香味从门里透出来。她望着我，眼里依旧是不变的、能融化冰山的温柔目光：“从窗户的缝隙看，你站门外好久了，怎么不进来？又忘带钥匙了吧？你啊，整天丢三落四的。快进来吃饭，有你喜欢吃的肉丸。”
饭后，几缕余晖从窗台溜进来，她那盈满爱意的眼角闪着金光。“看什么呢？”她看着我微笑，我也凝望着她：“妈妈，你的眼睛真好看。”温暖的笑声荡开了暮色。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无论将来离家多远，她的目光总会跟在我身后。
（指导老师：丁敏超）
注：本文收录于启明文学社社刊总第161期（期刊第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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