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前情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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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的话刚刚讲的很明白。
若大哥死了。
我或许能带他回京安葬。
若大哥还活着,此去便是我与他见一面。
圣上不会允我与他一起回京。
深宅
01
父亲回眸。
他望着巍峨的建章宫,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眸中有了某种坚定:“元英,若你哥哥有什么意外,一定要带他回来,不能让他客死他乡。”
父亲在送大哥入军的那一刻便已经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而他真正不能接受的是大哥如今的死法。
将士不怕死。
但要死得其所。
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这是每一位驰骋沙场的将士的准备。
如今大哥的死未免太窝囊。
父亲咽不下这口气,他更舍不下这个儿子。
马车上。
父亲与我絮叨地说着大哥小时候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
大哥很优秀。
他身上有着父亲的果决与才能,母亲的细腻与智慧。
父亲常感叹大哥生在了和平的岁月,不然他定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将士,能千古留名。
我劝着父亲:“大哥确实有勇有谋,越是如此咱们越该对他抱有希望,我不信大哥就这般走了。”
我不信。
所以我对这一次离京去寻大哥很有信心。
父亲轻声叹:“此去路太远,英儿,你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苦。”
不。
我笑着对父亲道:“我从小学过打拳,身子底子很好的,且我甚少离京,此去我当作一场游历,挺好的。”
父亲的目光沉重又忐忑。
他的手干巴巴的。
纵使是掌心也粗糙。
他道:“元英,就算你大哥没了,我也希望你能平安,咱们元家总要留下血脉。”
好。
我懂了他的意思,牵扯着僵硬的唇角:“父亲,我答应你无论多难,我都会平安回来,一定。”
深宅
02
母亲听闻我要去边疆,满脸愕然。
她喃喃:“你,你只是个姑娘,且年节近了,你怎么能离京呢?”
我道:“我出身将门,本就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母亲,我与阿哥一母同胞,我们是最亲近的人,我去找他合情合理。”
母亲落了泪。
她怕我路上有意外。
我望着远处:“不会的,母亲,大哥若真有意外,我是元家唯一的嫡出骨肉,若真在路上有什么万一,圣上要背负太多的骂名和揣测。”
母亲咬着牙:“他已经过河拆桥了,还有什么做不出?”
我道:“于君王而言,他做的没错,自古将门独大是定要被削弱,被制衡的,帝王之术他清楚又明白,所以纵然鸟尽弓藏也只会被世人所理解,可若父亲没有谋逆的心思便绝了后,那些揣度他就真的洗不清了。”
为君的思量比我长远。
他爱重自己的名声,便会筹谋对自己有利的一切。
我不会死。
因为我只是一个女子,无关痛痒。
夜深了。
我回了房中,洗洗睡了。
明日我便要启程前往边境,要睡好了才有精神应对来日我要面对的种种。
睡梦里。
依稀是哥哥。
在漫天茫茫的白色里他面容冷峻的站立着,一动不动。
我喊他。
他头都不回,似是没听见一般。
我奋力向前的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冰冷刺骨。
恍惚,我醒了过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胳膊在外,手冰冷。
小秋已经在屋子里收拾着行囊,纵然轻手轻脚依旧能听到些动静。
听闻我醒来,小秋问:“小姐,御寒的斗篷我带了两件,都是织锦绣花的,续了厚厚的棉花,您看看颜色您可喜欢?”
我没看,只摇头:“不成,凡是亮色的都不带,你出去买两件男子穿的成衣斗篷,记住里面要包了皮料的那种才能抗风。”
小秋有些懵懂。
男子的衣服颜色黯淡,她不觉得我会喜欢。
我解释着:“此去路长,会有麻烦,咱们该尽量避免,小秋,我还没问你一句:你要不要一起去?若不想留在京中等我也可以。”
小秋大惊失色:“小姐,我是一定要去的,一定。”
我道:“路上会很辛苦。”
小秋道:“我不怕,小姐都不怕,我更不怕,小姐,我不说了,我先去买衣服。”
我让她多带些银子,不仅仅是给我买,还有她的。
边境很冷。
我素日穿的衣裳该是扛不住那边的风雪,只能尽量买厚实一些的衣裳,边走边看。
小秋刚走,元欢就来了。
她眼睛哭得通红:“姐姐,你路上一定要小心,一定。”
她拽着我的手,满脸不舍。
我道:“欢儿,我不在的日子你多回来看看父亲,母亲。”
元欢咬着唇,见了血色而后放开:“姐姐,父亲是我的父亲,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您放心,家里还有我,我虽嫁出去了,也还姓元。”
我用力点头。
有这句话便可。
她虽嫁出去了却还姓元。
血脉在骨子里,扯不断,剔不净。
东西收拾好,我拜别了父亲和母亲。
母亲又落了泪:“一定要平安。”
我最后抱了抱她:“好,母亲,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府门前有人探头探脑。
大哥出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中。
许多人在后面唏嘘着,差下人看着元家的动静。
我离京也有许多人知道。
登上马车的那一刻我也庆幸着自己是已经和离了的女子,不然没成婚的话我也没法子替父亲走这一趟。
马车离着元家越来越远。
出了城。
便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声。
随我一起出行的有刘书和四个小厮,他们负责赶车的同时还要保护我的周全。
刘书让我放心,说他们穿的不起眼,长得不起眼,可功夫极好,都是父亲连夜选出来的高手。
我放心。
因为我猜到暗处该还有圣上的人尾随。
圣上会知道我的行踪,举动,监视的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一路北行。
单薄的马车挡不住外面的寒风,纵使是马车中也冷的人缩手缩脚,手炉已经不暖和了,幸而衣服够厚,我拽紧了斗篷,望着外面的冰天雪地暗暗想着:大哥待得地方该比这里更冷,滴水成冰,他待了多少年就苦了多少年,不,不仅仅是大哥,还有许许多多的将士,他们也都是血肉之躯,也都值得我们敬仰佩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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