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追踪

文摘   2024-12-02 05:22   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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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官兵关系是我们这支新型人民军队区别于其它军队的一个重要标志,也是我军政治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雨夜追踪》一文,深刻地反映了五十年前六团的官兵关系。官爱兵更是我们的光荣传统,《雨夜追踪》是干部关心爱护战士的一曲赞歌,是干部保护战士的一种崇高的责任体现。(徐连兴)


   

   

 
雨夜追踪

         
   这是六团驻在江西码头镇时,我亲身经历的一段故事。虽然过去近五十年了,但那一幕幕像电影镜头似的情景,却依然时常在我脑海里浮现,令我兴奋、激动,好像又回到了在部队时候的当年。

   记得是一九七三年一个夏日的中午,刚开过午饭,电影组的小田从九江出差回来,他抱着一些买来的物品,冒着一头的汗水。我见了忙说:“辛苦了!还没有吃饭吧?”小田放下东西刚想回答我的问话,却又见他双手拍着腰,大惊失色地说:“坏了,坏了!老张让我捎的片子忘在车上了!”说完他便转身疾步朝码头镇长途汽车站跑去。

   小田说的这个老张,是附近军工企业6214厂(瑞昌江州造船厂)的电影放映员。此人我见过多次,高个子,三十多岁,待人很热情,也很热爱本职工作,每次见他总是很忙。同样小田也是个整天闲不住的同志。因六团和6214厂两个单位相距不远,两个电影组之间关系不错,所以老张也时常来团里电影组坐坐。事后了解情况知道,在小田这次去九江出差即将乘车返回部队时,老张急匆匆地在车站将一个16毫米影片的片盒交给了他,让其捎回码头镇,接着老張又去干别的事情了,于是就发生了前边的一幕。


   小田返回车站去,我便回到了办公室。不久天空逐渐乌云密布,接着就是电闪雷鸣,一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这场雨时断时续一直下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待雨将歇时,我去电影组看小田回来没有,听其他同志讲:小田赶回车站时,公共汽车已经开走了。他急忙向车站售票员打听了一下情况,又从军务股要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追去了。我听后顿觉问题有些严重:倘若影片丢了,不但造成经济损失,还要受到发行部门停发影片的处罚;天下这么大的雨,两个战士安全再出点问题,那可更不得了啦。想到这里我便径直赶到军务股去,看摩托车回来没有。这时恰巧迎面碰见赵可顺副参谋长,他也正为摩托车还没有返回的事着急呢。我们两个简短地交流了一下情况,决定立刻去路上接应两个战士。这时天已近下午五点,预计可能需要夜间赶路,赵副参谋长说:“把手枪带上。”当我去宣传股取枪回来,吉普车已经备好。于是我们迅速上车,先赶到车站向售票员问了下情况:原来这趟车的终点站是湖北的阳新,距码头镇还有一百多公里呢。时间不等人,吉普车司机一按喇叭,车子离开码头镇疾驰而去。

   吉普车沿着去九江的公路大约行驶了七八公里,见右侧有一岔道,大概这就是去湖北阳新的路,司机一打方向盘拐了进去,又沿着一条两边长着整齐的白杨树的公路,向西行了一段之后,车子便馳进了一望无际的群山之中,公路也由柏油路面变成沙石路面。初上来,虽说是漫天阴霾,但还可以看清整个山谷比较宽敞,公路两旁长有一片片毛竹林和各种树木。经过一场大雨后,整个山野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到处湿漉漉的。越往前走山谷越狭窄起来,一座座不算很高的山峰犬牙交错,道路时常出现水坑、溪流和绕弯的状况,吉普车时快时慢,对面没迎见一个行人和车辆。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我和赵副参谋长坐在车内两眼紧盯着车灯照射的前方。虽然无言,但心里却一直在着急地想:两个战士的摩托车现在哪里呢?他们一路上遇到了什么情况?不知天凉衣单冷不冷?晚饭又到何处去吃呢?若是万一有个... ...当看到车子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嘎噔嘎噔地来回摆动时,知道雨还在下着,心里就越是感到沉重和不安。
   在我们觉得已经行驶了七八十公里的时候,吉普车又绕过一个山脚,忽然发现前方有一条十多米宽的洪水漫过公路,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司机急忙刹车,我和赵副参谋长下车去查看,这时雨已停歇,借着时隐时现的月光我们看到:此处的地形是南高北低,截断公路的水流下面是一座二十多米长的漫水桥,桥面两侧还有水泥栏杆。桥面上水势比较平稳,但流速很急,水流从桥上落下形成有近十来米高的瀑布,再遇到山涧中一块块圆溜溜的大卵石,便激起一堆堆飞溅的浪花,犹如野马奔腾,发出沉雷般的响声,颇令人有一种身寒神骇的感觉。桥面水深刚好没膝,我和赵副参谋长小心翼翼地扶着桥上的栏杆,打算试着趟过去,谁料竟一步一步地到了桥的西端。急忙喊话让司机在原地等候,我们沿着公路继续前行看个究竟。刚走没多远,忽然見到一只什么野兽立在公路中间,两眼发出嚇人的光芒,与我们相视后,便匆忙地钻进了公路左边的叢林。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当时真叫人头皮有点发麻。于是我和赵副参谋长不约而同地忙将手枪掏岀提在手中,继续朝前走去。在这之后又遇到了几次类似的情况,但看上去野兽的体量都小多了,勿需害怕和提防。再往前走,公路两侧的山岗突然中断,脚下成了一个山口,在淡淡的月光下向前望去,像是一块方圆几里的平坦地带,越过这块小平原,公路彷彿又进入了一片看不到边的群山之中。走着走着又隐隐约约地看到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公路右侧有一个不大的村庄。我和赵副参谋长感到喜出望外:一路上什么消息也没有,到村里问问老乡,说不定还能得到点有用的线索。赵副参谋长用手一指,我俩便急匆匆地向村里走去。
   在黑暗中借着那從云隙中透出的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岀这个村庄的中间是一块较为平整的场地,每户人家的房舍就散落在场地的周围,每家好像就只有一座屋,没有院落,看上去让人觉得十分破旧和落后。当时我们发现正好在前边的人家屋里就有灯光,但当我们前去敲门时,灯光即刻被吹灭。此情此景,让人产生了一种毫无希望的感覚,于是我忙向赵副参谋长摆手示意:算了,回去。就在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时,又见右侧的一户人家屋内也有光亮透出,而且门的缝隙比较宽,光亮比较大。当时我们本不想再打扰,但心里还是想再碰碰运气,于是就上前敲门说明来意。从门缝中看到屋内像是一位老大娘,在听到响声后,她一手端着油灯,一手遮着光亮朝门前走来。我们心想这回兴许有希望。为了消除她的不安,我和赵副参谋长一口一个大娘亲切地叫着,再三说明来意,并借着门缝中射出的光亮,将红色领章、帽徽指给她看。大娘好像很惊恐的样子,又好像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话,迟疑了一会,她终于还是“噗”地一声将灯吹灭,没法子我们只好不便再继续打扰。唉!在这深更半夜的荒山野嶺之中,遇到这种情况又能怨谁呢?
   我和赵副参谋长怀着十分沮丧的心情,返回到漫水桥的西端,准备趟水过桥回部队。就在我低头挽裤腿时,心里总是觉得不甘心这样回去:再做一次最后的努力!于是我直起腰来对赵副参谋长说:“咱们站在这里喊一喊怎么样?”他即刻回答说:“对,你喊喊吧!”于是我将倆手掌捂成喇叭状架在嘴边大声喊道:“小——田——”,最初喊了几声没有回音,只是听见周围哗哗的流水声,这深夜中的山谷更显得异常的宁静。当我又继续喊了两声后,便听到北边有“哎——”的回声,我赶忙对赵副参谋长说:“你听!”然后我又喊了一声“小——田——”,接着传来“张股长——”。“可找到了!”当时我和赵副参谋长高兴得真是没法说,好像心中压着的大石头,一下子就落了地啦!于是我们便急忙朝着北边传来声音的方向摸去,夜幕中扶着一些小树和大石头,磕磕碰碰地沿着水流边走了有三百多米,才逐渐地看清勘察队的灯光和钻塔。接着在勘察队的工棚里,我们与小田和摩托车手两个战士终於见面了,之前他们已经睡下。这虽然是在风雨中战友之间一次短暂分别后的重逢,但大家还是格外地高兴和激动,相互之间好像有很多热情的问候要说,有许多新鲜的故事要讲……无奈这山中的夜晚已经很深了。
   原来小田他们的摩托车正沿着公路向前追赶着,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临,他们在决定返回时,发现了勘察队的钻塔,急忙前往暂时避雨,没想到刚一到达,暴风雨就大作起来。勘察队见是两位解放军战士,便热情地收留了他们,请他们吃了晚饭,给他们安排了住宿,怕他们浸水着凉还给抱来了被子……当我和赵副参谋长得知这些后,赶忙找到了勘察队的队长,代表部队表示深深地感谢。在同这位队长的谈话中,我们了解到因山洪爆发,近几天内通往湖北阳新的公路也不会通达。於是我和赵副参谋长商议确定当晚小田他们先住在那里,待明日赶回部队。告别了两位战友和勘察队,我和赵副参谋长又一次趟过漫水桥,上车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吉普车开的速度好像比来时快了许多,在车上我和赵副参谋长一直沉浸在愉快的回忆中。临近码头镇时,我看到东方的天際已经露出了鱼白色。车子在军务股门前停下,在我下车时顿感身体站立不稳,也觉得肚子有些饿,这時才知道确实有点累了。当天上午小田他们也平安地回到了部队。
   另外还有一句题外话,据当时来自6214厂电影组的消息,经相关单位部门人员的通力合作寻找,后来影片盒终于找到。

张玉和202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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