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网友说要来见我,不需要多浪漫,只需要卿卿我我。

文化   2024-10-12 16:53   湖南  


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熏笼。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

同事约我去看花,撺掇说有个地方的樱花很好看。可一时半会又记不起是哪里。他是在网上查的,据说樱花艳得很迷人。他用手机鼓捣了几下,才把东西找出来。没想到,他讲的竟是浔龙河。浔龙河,我耳熟能详。地处长沙县果园镇浔龙河村,与安沙镇阰邻。1993年,我在安沙镇鼎功桥村呆过一段时间,当时长沙汽车电器厂起动机二厂在鼎功桥建了个分厂,去那里带了几个月徒弟,个别徒弟是果园镇的,利用夜间休息时间,我去果园镇走访过,打着手电,抄田间小道步行去的。因走得匆匆,四处漆黑一片,除了惊骇与贫穷,什么印象也没留下。


2009年9月,柳中辉先生回到浔龙河当起了村党支部书记,带着他的团队把家乡建成了生态小镇。


浔龙河离望城区很远,坐公交车大约三个半小时,路上还要转好几趟车。往返差不多要八小时,几乎没时间观花了。驾车前往,就快些,二小时内即可到达。


同事没车,决定租车去,坐公交回。网约车单程150元左右,感觉有点贵,他想邀几个人同往,那样划得来些。这樱花最终还是没看成,有空时樱花还没有开,樱花盛开时却没了看花的兴致。大家觉得跑那么远去看个花,没有这个必要。


其实,花不是穷人看的。我这么说,并非是瞧不起穷人,是因为绝大多数穷人都没有这个情趣。我也是穷人,长年栖居在乡下,花没少见,像桃花,梨花,油菜花,南瓜花,太阳花,杜鹃花,栀子花,月季花……红的,白的,大的,小的,香的,臭的,黯淡的与鲜艳的都见过。花名不同,形态各异,但个体相似,从本质上是没什么区别的。


我喜欢发挥想象,把小事放大,把一片花想象成一坡花,一山花,漫山遍野的花,甚至还可以想象成花海。


弱水三千可以只取一瓢饮,一叶障目同样也可以不见泰山。


樱花我是见过的。长沙晓园公园就有,但不多,三五棵,植在和平广场的北边,紧靠围墙。树不大,枝叶也不茂盛,花开得不热烈,花容也过于苍白,缺少精气神。我每天都在公园里散步,没少从树下经过,可一直不知这是什么树,因花与梨花相似,便没有刻意去关注。


听说这便是樱花,心中顿生几分狐疑。后又在朋友圈的照片上看到,方才打消多年的疑虑。照片是一个日本女华人拍的。虽只拍到了冰山一角,但其场面足可以把人震撼。


那是个樱花凋零的午后,阳光静好,视野干净,灵魂也没有尘埃。树上一片白,地上一片白,身上一片白。白白白,刀光剑影,国耻难忘。


女华人说要来见我。不需要多浪漫,只需要到河边坐坐。我不敢叫她来,也不敢去河边坐。那种地方很危险,不被拉下水,便会被人推下水。就同这樱花,春心一动,即下枝头。


虽说能为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但这风流总会被雨打风吹去,很不光彩,也不值得。


陌上花开, 柳绿池边。燕子声声, 相思又是一年。


这是去年的事了。不想去看樱花,只想去魂牵梦绕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瞧瞧工作过的地方变化有多大,看看认识的人是否还健在。去捋一捋岁月深处那些鲜为人知的情愫,哪怕为此白跑,也感到无所谓。


此行,我是动过念头的,而且付诸了行动,因交通不便,结果半途而废。记得数十年前交通是非常便捷的,从长沙汽车站到鼎功桥与果园镇,都有直达的中巴车,车次虽少,但当天还是可以打个来回的。当时的汽车站就在现在的火车站阿波罗广场,后来移到了现在的汽车东站,中巴车取蒂后,便不能直达了。得不断地转乘公交车。先从长沙火车站到汽车东站,再从汽车东站到星沙,从星沙到安沙,从安沙到鼎功。中途还得步行与等车,像万里长征,耗费时间长,晃晃悠悠的,把胃里的东西都得捣腾出来,把本是美好的心情硬是弄得糟糕透了顶。


其实鼎功桥现在也没什么牵挂了,只剩下两个同事与一个理发师了。同事已经老了,也许归西了,就算健在,也不一定还认得我。理发师已经嫁了,不知嫁往了何方,到如今应该也是儿孙满堂了。


男同事是不会嫁的。他俩是父子关系,父亲是厨师,儿子是工人。父亲淳朴善良,而且热情好客。儿子勤劳肯干,不知有没有背井离乡去打工。记得那年夏天,我从长沙赶回鼎功厂区,在路上受了湿热,诱发急性肠胃炎,拉稀不止,得知情况后,做父亲洲顶着烈日领我去几里外的卫生院看病。并邀我去家里作客。他家就在离工厂不远的山坡上,大约一华里左右,之间隔着几个池塘,沿着田间小道,步行三五分钟就到了。他家的房子是平房,不高,但很别致。墙体是用竹子筑的,门窗是用竹子做的,桌椅也是用竹子做的。屋里屋外很干净,桌椅板凳就摆在门前的空坪里,坪左是竹林,坪右也是竹林。整个屋子被竹林簇拥着,只让出一条石板路来,通向门前田垄,池塘井边,山里山外,梦想远方。像个禅佛境地,炊烟袅袅,竹影轻扬。


我就坐在竹影下,像个智者。背靠竹椅,面向群山,观夕阳西下,看云转云舒,看他们生火做饭,围桌打牌。我就这么静坐着,直到饭菜端上桌来。


记得长沙县委张先坤先生与说起过,如果想去,他开车陪我去。他是县委干部,日理万机,我一芥草民,也得为生计操劳。我的确想去,但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何时才有时间。


也许是樱花盛开放的时候,也许是樱花凋零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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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庸俗中穿行
刘小文 自由撰稿人。编过报刊杂志。 第五届“潇湘杯”诗歌组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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