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科技、人才三者的工作目标相互依存、工作对象高度重合、工作推动相互借力,构成了互为支撑、紧密联系、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一体改革激发人才创新活力,是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的关键之举。
有利于基础研究的体制机制亟待完善。基础研究是原始创新的源头。当前我国形成颠覆性引领性原始创新的联合攻坚机制仍不健全。支持原始创新的研究机制还有欠缺,原创引领性科技攻关模式还在探索阶段,重大项目出题机制存在“小圈子”现象,支持人才开展高风险、非共识项目研究的机制还不够健全,能够引领国际前沿的颠覆性和前沿创新研究成果较少。有组织科研优势还发挥不够,国家实验室、新型研发机构、高精尖创新中心等各类科技创新平台发展较快,但多数还处于“婴儿期”,仍需要政策持续扶持“喂养”。一体化的人才、项目、资金配置机制还有待健全,形成原始创新和技术攻关集中“井喷”的局面还需时日。联合引进战略科学家的工作机制尚需优化,教育科技人才部门在资源投入、平台建设、政策支持等方面还存在“各干各”的情况,引才合力还有待进一步加强,三部门联合开展顶尖人才引进机制还未形成。
推动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应用研究的体制机制亟待完善。应用研究是将基础研究成果转化为实用技术的必要环节。当前我国在“卡脖子”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方面的机制仍有不足。创新主体协同机制不畅,企业的创新主体地位作用发挥不够充分,与高校科研机构之间合作渠道不畅,缺乏有效的利益契合机制,难以把企业实际需求转化为高校院所开展研究的科学问题。高校科研人员主要还是在“科研圈”内开展研究,深入到企业提炼和解决产业问题的意愿不强、动力不足,无法有效解决制约产业发展的共性问题和技术难题。人才评价机制有待优化,高校院所论文主导的科研评价导向没有得到根本扭转,对产业发展状况关注不够,投入到具有实用价值和产业前景的应用研究的动力不足。
促进科技成果转移转化的体制机制亟待完善。科技成果转移转化是将科学研究“变现”为实际生产力的关键环节。当前我国科技成果转移转化机制还不充分。科技成果转化平台、科技成果转移转化人才“双不足”,高校和社会转移转化平台数量较少、转化能级较弱,相较美国硅谷等创新创业活跃地区,仍存在较大差距,既懂技术又懂市场,能够调动各方资源,深度服务于技术转移转化全过程的专业技术经理人严重短缺,很多科研人员有了成果以后也不知道怎么转化、靠什么转化。激励政策也还存在“最后一公里”落地难的问题,国家虽然已经通过推动职务科技成果赋权等多种激励政策鼓励成果转化,但从实际情况来看,科技成果转化对于科研人员来说,仍然是收益不大、风险尚存,转化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不强。
激发产业创新活力的体制机制亟待完善。产业创新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实现形式。当前我国产业创新的潜力还未得到充分释放。以企业为主导的产学研深度融合不足,高校院所还未形成应用牵引、问题导向的科研组织模式,内设技术转移机构能力仍相对薄弱,缺乏对本机构科技成果转化支撑产业发展的组织能力。企业研发投入不足,开展产业创新的动力不强,在提出产业问题、加强产业人才培养与岗位需求对接方面还有待发挥更重要的作用。人才在不同主体间流动存在机制性梗阻,教育、科技、人才各类资源和政策主要面向高校科研院所,针对企业尤其是中小型民营企业的覆盖面、支持度不足,同时企业顶尖技术人才到高校院所难以解决身份,无法深度参与高校人才培养和科技创新,高校院所的科研人员离岗创业又面临“回不去”“没位置”的困境,限制了人才在体制内外的合理流动。高校人才供给仍不能满足当前经济发展和产业升级的迫切需求。
完善基础研究机制,激发人才原始创新潜能。健全调动不同主体共同参与原始创新科研项目机制,鼓励跨学科、跨领域组建科研团队开展原创、前沿、交叉科学问题研究,推动重点领域项目、基地、平台、人才、资金一体化配置,推动基础研究实现质的飞跃。完善有组织科研组织体系,推动高校院所不同平台间优质资源整合、共享,构建“大团队”,开展“大科研”。对顶尖科学家给予长周期稳定支持,鼓励开展高风险、高价值基础研究,鼓励面向前沿方向开展自由探索式研究和非共识创新研究。加大基础研究投入力度,提高科研支出中基础研究比重。支持以国家实验室为代表的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做强做优,推动科技领军企业、高校院所和新型研发机构等多元主体积极参与国家实验室重大科研任务,探索建立以国家实验室为引领的基础研究创新共同体。
强化科技创新协同攻关能力,打赢科技攻坚战。支持建立以企业为主体、高校院所为依托、各类创新主体共同参与的技术创新联合体,聚焦关键核心技术,通过“揭榜挂帅”“赛马”等方式,加强技术攻关,鼓励科技领军人才挂帅出征。构建分层分类、科学合理的科技人才评价体系,将创新能力、创新效益作为人才评价的核心要素,建立以创新成果、专利发明、技术突破等为依据的评价标准,充分激发人才创新潜能。适应科技协同创新和跨学科、跨领域发展特点,完善科技创新团队评价机制。实施举荐制、认定制、评审制、以赛代评等多元评价方式,给予用人主体更大的用人评人自主权,向人力资源管理制度完善和基础科研投入大的科技领军企业、行业龙头企业、新型研发机构及专业人才密集和创新能力强的事业单位,稳妥下放职称评审权限。
健全成果转移转化体系,提升科技成果转化效能。进一步深化职务科技成果管理改革,以高校院所、国有企业等为试点,健全完善职务科技成果赋权管理制度。优化科技成果转化激励机制,提高技术转移在科研人员职称评聘、职务晋升、考核奖励等方面的权重,激励科研人员主动开展科技成果转移转化。围绕高精尖产业集群发展要求,在重点产业领域,支持领军企业、高校院所等建设概念验证平台、中试转化平台等。联合推动高校院所等单位设立技术转移机构,引进一批急需紧缺的科技成果转化人才,依托有基础的高等院校,开展技术转移相关专业研究生教育,探索建立技术转移学院专门培养技术经理人,实现有一批专业团队指导协助科研人员在一批专业平台上开展成果转化。
以科技创新带动产业创新,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优化高校学科专业布局与产业衔接程度,加强重点产业人才需求前瞻研判和产业、教育部门之间的供需对接,打破传统学科专业壁垒,推动学科、专业、课程等有机融合,探索开展项目制学科交叉人才培养新模式。深化工程硕博士培养改革。鼓励校企合作共建产教融合共同体,引导企业积极参与高校人才培养。探索不同创新主体间人才评定互认,建立产业和学术贡献互认机制,推动科技人才在不同组织间有序高效流动。开展新型学徒制、首席技师和技能大师工作室建设,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丰富拓展技能人才培养模式,培育一批具有工匠精神的高素质专业技能人才。
(作者单位:北京人才发展战略研究院)
[本文系“十五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战略研究任务“教育科技人才一体改革推进人才队伍建设研究”(任务编号:2024GH044)的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