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天的回忆
财富
2024-09-05 11:12
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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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在海南岛东北部一个叫做文昌东郊的半岛上，我的家距海边还有三公里的路程，通往海边的路上长满椰林。我常到良梅溪边村的海边去，这里有个小渔港，旧志书标写为曲轭港，今人一般写作曲客港，读音相近。 在曲客渔港我有时也下海嬉水晚了，远远谈不上是游泳，就是潜入海水中，手在水中划，脚在海里蹬水，像是蛙泳，但动作很不规范，当时也不懂得蛙泳为何物。
小学时，八门湾畔中南盐场改养对虾，池塘清塘时，我也随着村里的大人们去池里摸鱼虾，偶尔会跟着班上的同学在青草丰茂的沟渠里畅游。当时的水渠尚称得上清澈。湛蓝天空下，水渠旁有些低矮的树木，沟沿水草丰茂，在此中畅游，真是令人念念不忘的童年时光。 小孩不懂得愁滋味，那时我们常盼望台风，因为可以玩水。台风过后，大清早，我必定是快快跑到村口去看大水，并情不自禁地跳到村里的水田里。 那是收割过稻谷的水田，经过一夜的暴雨如注，到处都是水汪汪的，偶尔看到几根青草浮在上面，摇曳生姿。由于泥土也翻起来了，水就有些发黑，我就在稻田里乱游。在水田里、水塘里还有村后的水利沟渠里，我都练过自由泳，却一直都没有得到高人指点，至今也不懂得它的任何要领，后来的游水都是一口气的潜游，最好的时候就是横流过村东头水利的那条水渠，那个水利工程也是挖成一个小水库，有拦水坝，有泄洪沟，有一条水渠向北通往中南水库，有一条水渠向南通往五十弯通往南海。 五十弯是183县道旁的地方，从中南水库通往我们村再通往前进桥头村的水渠之上有一座桥，这座桥周边就叫做五十弯。五十弯算是东郊乡镇企业比较早的一个据点，可能是交通比较便利吧，在五十弯当时有家肥皂小作坊，我们这些童工还在那里赚零花钱，主要工作就是给出炉的肥皂包裹一层包装纸，然后放在木箱子里，那种用椰子油制作的肥皂的味道似乎遥遥可闻。当然，我们也在那里的椰子厂工作过，就是给制作好的椰子糖裹包装纸。小时候，我们全村的孩子都热衷于赚零花钱，在田里拔草晒干卖给人家制作草药，摘捡拾琼崖海棠果晒干给人家收购榨油，给培育西瓜苗的塑料袋里装肥土，收集鸡肾皮等等。 村里的水利工程大约在1970年代--1980年代起过一些作用。主库区村民曾经承包养过福寿鱼，水渠两旁的坝体上种满木麻黄树，每到夏天，傍晚飞猿挂满树上，拿着手电筒抓飞猿可以说是童年比较快乐的时刻了，虽然我们也把它的翅膀摘去，去爪，用油煎着吃，但不多，蛋白质较丰富也是事实，初吃着还有些新鲜感，其实我只吃过一二回吧。 那时做饭煮水都是用柴木树叶，大坝上的木麻黄树给我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树叶资源，男女小学生扫木麻黄树叶是那个年代的集体记忆，厚厚的树叶扫着就是很过瘾，拿着枯枝和树叶在大坝上垒灶烤地瓜也是常有的事。那个大坝的土地比较干燥，坡马（文昌音：路西，蜥蜴的一种）最多，赶路西，抓路西，用路西煲粥吃是那个年代常有的事。水渠既是我们畅游之处，也是我们打土块仗的“楚河汉界”，我们隔河而战，偶尔也在那里打椰子球大战。那时觉得大坝挺高大，已经许久没去过那里，在有关于童年的梦里，偶尔也会梦到它。 小的时候，奶奶和妈妈到去水利下的东坑田劳动，一对篮筐里挑着我和妹妹，我们就在田坡上的木麻黄树下自己玩耍，那时世界大队奶奶的姐姐还过来帮忙，带着她的孙女过来，这就是我们儿时的玩伴了。 在水利下不远处有我们的自留地，自留地旁有一条水沟，大台风过后，水沟里的水呈浅黄色，清澈，水深时到我们的膝盖处，那时水里常见五颜六色鲜艳的鱼儿在水里愉快地游着，这么多鲜艳的鱼儿，只有台风天才能见到，它们绕着我们的脚跟游着，啃我们的脚痒痒的，真是一段愉快的童年回忆，这些鱼儿可能是田鲤？ 小时候，水田的生态还是完善而丰富的。稻田里有田螺，有一种可能叫做福寿螺，有青碧色的“咩（蝗虫的一种，蚂蚱）”，有各种鱼儿在水稻田里游动，我们赶着鸭儿去池塘，去收割后的稻田觅食。 当时村里有多人种香蕉树，就在承包地或者自己的自留地里。爷爷种的香蕉树在广阔的田野里被台风拦腰折断，满地狼藉，损失惨重。村里大点的孩子曾经把台风刮倒的香蕉树树干绑成筏子划着玩，我们都是迫不及待地跳入稻田里游泳。台风天，在水草丰茂的很小水沟里放鱼笼捕鱼是童年时最快乐的时光。 台风天，在我放学都要路过的红莲村的一座石拱桥上，我常随着同学们从桥上一跃而下，顺流直下。虽是潜游，也能冲出好远。那里水常常是橙黄色的，能看得到鱼儿在水沟里自由自在地翔游。 读初二时的一个中午，我跟着一帮同学骑着自行车去海边游泳。走到海边波涛声声入耳，海风的凉爽，清碧的海水，这一切让少年们都显得急不可待，很快就跃进大海的怀抱。 傍晚，我们游泳后回校，风传有同学溺水了。得知此事的潘班主任相当恼火，他把我们狠狠地训了一轮。那次，我游过珊瑚礁间的一片海坑，爬到一个作为防波堤一般的珊瑚礁上。往回游时，我双手轻轻地撘在会游泳的同学的肩上，然后双脚拍水，身后溅起一串一串白色的浪花。那是我第一次游过深海，记忆尤为深刻。 初中毕业后，我们班还聚会好几次。有一次是在家乡东郊椰林湾对面的高隆湾举行，篝火野营，通宵闲聊。半夜月上，男生们裸泳海中。 高考的前十日，两位在海口读中专的初中同学邀请我到海口去玩。在海口，夜里我们从秀英双拥路口的海南商业学校前往假日海滩，在那里游了半个晚上，也是在海里乱游一通罢了，即便是夜里也觉得海水并不清澈。高考放榜前，我跟好几位室友前往高隆湾游泳，很过瘾，也算释放高考前后的种种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