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爱 我 家
椰 树 不 倒
奇怪！继2014年“威马逊”登陆文昌翁田后，时隔整整十年，“摩羯”又在文昌翁田登陆，这十年之“礼”送得真不轻，让整个海南岛人给惊的目瞪口呆。
记住2024年9月6日傍晚吧！“摩羯”以17级的超强火力对海南岛进行疯狂扫荡，风挟裹着雨，发出狼嗥虎啸般的怪叫，五米之外风雨蒙蒙看不见物，整个海南岛笼罩在恐怖之中。眨眼间，村庄前，田头边，海岸畔，街道旁……凡是植物都被刮秃了，或剃掉树冠，或拦腰折断，或连根拨起，各种招牌杂物乱七八糟，一片狼籍……
唯独椰树挺立着，虽然伤痕累累，却树指天空，傲视一切。
树指天空，傲视一切
超强台风洗劫海南，椰树不倒，这让很多人感到惊奇，尤其是旅居海南的内地人，吃惊之余不禁疑问重重：“这么腰身苗条的植物，会有这么坚硬的韧性？”我是一点都不感到奇怪，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因为，我了解椰树，我自小在椰子树下长大，像了解自己的亲人一样，对椰树早已烂熟于心了。
我老家在有“椰乡”誉称的文昌东郊椰林深处，那里的椰树是三步五步就是一株，走在茂盛的椰林小道上，阳光晒不到雨水淋不着，坐在椰农家的院子里，抬头四周都是直插云宵的椰子树。记得我还是一个农村文学青年的时候，学写的第一篇习作就是《三十里椰林风光》，引用1962年著名戏剧家田汉在畅游东郊椰林后即兴吟咏的一首诗：“十年血战成红果/一饮琼酱百感生/十八万株三十里/椰林今日亦长城。”用尽华丽的词藻写尽了美丽壮观的椰乡风光，后来这个习作被《羊城晚报》“晚会”版发表了。
宁死不折，满脸春风
显然，我在椰乡长大，也是经风历雨的一路过来，每一年椰乡都要被或大或小的台风所欺负。在家乡，人们都叫台风为“风胎”，每年七至九月份，都称是“风胎窝”，台风会一个接一个的滚滚而来，只要收音机里播报升挂台风一号风球，椰乡人就知道“风胎”要来了，但椰乡人已不惧怕“风胎”，压根就不把“风胎”放在眼里。级别小一些的“风胎”来临，椰乡人只是看到碧绿的椰树羽叶在风中跳舞，发出“吧拉吧拉”的声音，仿佛是椰林在进行一场团体舞蹈大赛，椰树下的椰农家是安然无恙的；而高级别的“风胎”即将到来，收音机里的台风消息会反复播报，也见到很多渔船陆续回港，在清澜港里帆樯林立，椰农家开始引起重视，把猪圈羊栏钉梆牢固，把住在简陋椰寮里的老人接回瓦房里，把菜园里那些长势正好的菜豆瓜果采了回来，一切防守安置妥善之后，风似乎都是在傍晚时分到来，一家人聚在门楼下抬头瞪着四周的椰树，看椰树来判断风力的大小。气象部门预测台风还是很有水平，预告风球升挂了，果然椰树舞得更欢，一阵紧似一阵，很多椰果都被撕下来，勇敢的椰农会披着雨衣走出门户，去拾被风撕落的椰果。那时候椰树还是生产队里的财物，但“风胎”刮落下的椰果不归队，谁拾归谁，一个“风胎”下来，勤劳勇敢的椰农会顶风冒雨奔走在椰林下，拾到一百几十个椰果可是一笔小收入。任凭椰果纷纷被扫落地，椰子树东摇西摆的险象环生，就是不肯倒下。
干已就义，枝仍苍翠
天灾面前，万物称臣
记得2005年那个“达维”，2014年那个“威马逊”，始让椰乡人长了见识，想想还是后怕。这两个超强“风魔”都是后半夜在海南岛东南沿海登陆，似凶神恶煞般一阵一阵的猛扑过来，发出狼嗥鬼啼般吼叫。农家的椰寮被彻底摧毁，一些旧老瓦房被掀开了瓦片，猪被惊吓得跳栏四处逃窜，农户周边的苦楝树、木麻黄及易折灌木大都拦腰折断或连根拨起，不时听到杂木“吱嚓”的被折断声。此时的椰树更是被折磨的主要对象，修长的羽叶猛烈翻舞，甚至整支羽叶给撕下来，椰果似流弹一样东飞西劈，椰农大都闭户躲避，还用椰木顶住大门，犹如战场一样的“风胎天”，谁还敢出门去冒险，运气不好不被倒下的杂木压匾，也会被飘飞的椰果劈晕。
美丽东郊，变成废墟
都说“风胎不大回南大”，就是台风扫劫到一定程度后，会渐渐清静一会儿，很快开始发起新的更凶残的进攻，转变风向朝南扫荡，这就是“风胎”回南了。记得“达维”回南时，一些树身伤残或长年被虫蛀的老弱椰树的树冠终于被折断了，头被砍下，身躯还挺着，宁折不倒，这就是椰树的骨性与精神。“达维”走后，清澜港边那几株伸出海面的椰树，羽叶都蔫了下来，一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样子，但就是没有倒下来，仍然坚强不屈的遥望着东方的日出与西方的日落……
“威马逊”威力罕见，给琼北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我虽然已窝居在海口的高楼里，已经看不到家乡椰树翻滚狂舞的景象，但我电联老家的阿妈，她告诉我，门前那株价比金贵的花梨树被连根拨起了，我问村里的椰树怎么样？她说：“椰树不见倒！”
椰树不倒，人民胜利
椰树不倒，海南人民也就不倒。海南人民是与椰树一起相伴相生的，每个人心中都长着一株椰树，形成了坚忍不拔、宁折不倒的性格。虽然美丽的椰叶蔫了下来，但第二天阳光出来，椰子树又会含苞结蕾，抽出新叶，重新站成一副挺拔倔强的形象。
图片均由小潘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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