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
泊秦
骊山,是一座山的名字,它闻名遐迩。“骊”在《说文》中释为:马,深灰色,从马,丽声。指黑色的马。上古时期,女娲在此“炼石补天”;周幽王时,他的大作“烽火戏诸侯”尽人皆知。秦嬴政大帝的陵寝安卧在此。兵马俑的奇迹在这里闪耀。贵妃出浴的图景在这里谱写。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在这里发轫。之所以称为骊山,是因为他的山势绵绵,远观像一匹黛色的宝骊。它蜿蜒25公里,依偎在秦岭主脉之下。这里久负盛名,古迹景点自不必多言。
然而,我的一位老哥的笔名也叫“骊山”。以此为名并不是他想借骊山的名望,而是因为山的伟岸和厚重。我与骊山的相识得益于另一位老哥王伟功(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地记者)的引荐。此后便越交往越熟悉。常常要么喝茶,要么小酌,但从不过量,饮酒与饮茶不过都是由头,更多的是向他学习和探讨做文章的乐趣。描述了这么多,骊山到底何许人也,容我简述一二:骊山,本名董邦耀,又笔名高言。辽宁大学中文系毕业,曾任《陕西高速》杂志执行主编、陕西高速集团工会副主席、陕西省交通运输厅史志办主任,高级政工师、中国作家协会陕西分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等。1977年以来,发表文学作品500余万字。获奖百余次。出版报告文学集《长安飞虹》(陕西人民出版社)、《大道星光》(沈阳出版社)、个人文集《浅海掬浪》上下卷(中国文联出版社)、报告文学散文集《大道撷英》(太白文艺出版社)、散文集《浪花如雪》(沈阳出版社)、主编出版报告文学集《龙脉天路》、《情铸生命线》,2006年入选陕西文化名人辞典。
骊山常常自嘲式的介绍自己:名字安反了,事情没有办成。记得他讲述修建西宝高速的往事,总是津津乐道,我也乐于倾听那段峥嵘土木时光。作为建设指挥部人员,应酬少不了,酒也少不了,自古无酒不成席的传统在这里完美体现。中午陪,晚上陪,真是比修路还累,推杯换盏间,他也没有服过谁,就像他不屈服艰苦的野外工作一样。于是赢得了“西宝酒太郎”的雅称。2018年,将他的报告文学集《大道星光》和散文集《浪花如雪》赠予我,我正乐于享受这份馈赠。闲时多翻几页,从中学习他的写作风格,这些厚厚的文字是一位文学工匠的劳动结晶,获益匪浅。
读他的《难忘“学兵”五十年》使我知道了学兵的前身后世,使更多人了解了三线建设学兵这个群体,那是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上世纪70年代初,“备战备荒为了人民”的最高指示传遍大地神州。关中25800多名初中毕业生被编成141个连,统称“学兵连”。为了早日修建好襄渝备战铁路,他们这群不穿军装的解放军,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和险阻,为了让毛主席不操心,能睡个好觉,他们奋勇争先,绝不后退。虽然常常饥肠辘辘,但没有人叫苦叫累,支撑他们的是一个无比高尚的信念:早日修通襄渝线。他们有火一样的青春,“身居穷山沟,胸怀五大洲”。在这段难以忘怀的岁月里,有122名学兵战士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如今秦巴山水之间还传颂着他们的英雄故事。这种奉献精神同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南泥湾精神一样承前继后,连绵不断。这段光荣的事迹至今读来仍可歌可泣,他们忠于的是脚下这片养育他们的土地,是可爱而壮美的祖国。骊山如实的记述了这段火红的青春岁月,不至于让它淹没在历史长河里。
读他的《酒要“文饮”莫“武喝”》,明白了“文饮”与“武喝”的区别,同时也了解了酒习俗、酒礼、酒器等方面的知识。于是我也借题发挥。补充观点一二,“文饮”自然是受礼法的约束。怎样斟酒、怎样执杯、怎样入喉……都有些许的礼节规定,在宴会场合不可僭越。
中华民族的历史与酒难以分开,酒一直渗透着炎黄子民的血液里。竹林七贤哪一位不好酒?刘邦大摆鸿门宴、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康熙设千叟宴。哪一段历史不与酒相关?那些文人墨客失志时无不借酒消愁?屈原“世人皆醉我独醒”;杨贵妃“醉在君王侧,梦回大唐爱”;李白将近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白居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王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苏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李清照有“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四大名著,哪部也没少了酒。《三国演义》中曹操不煮酒怎么论英雄?没有那杯温酒,关羽如何斩华雄?《西游记》中孙悟空不饮酒,如何大闹天宫?《水浒》中宋江不喝酒怎会题反诗?武松不喝酒怎敢上景阳冈?《红楼梦》中没有酒,怎会尽兴各种名目的庆典和宴会?
至于“武喝”当然与“文饮”相对。“武喝”撇不开斗酒的嫌疑,往往酒至半酣,豪情万丈,觥筹交错,似乎非要大战三百合,即失言又失态,真是有失风度。在民间有句:酒壮怂人胆,就是酒后失态的描述。在中国的北方几个省,好客是普遍的民风。只要是外地来客,主人一定会尽地主之谊,酒当然是最好的接风洗尘的佳酿,往往首先推荐的是当地最好的酒。这些年来讲牌子、讲排场、讲面子的风气盛行,基本上都要考虑四大名酒、八大名酒系列的。这种场合一般是先文后武,只要客人没有喝倒就是没有陪好。对于善于饮茶的南方人,这种待客风情的确让人望而生畏。
读他的《红颜岂是祸水?》可知他在为“红颜祸水”正名和申诉。细细读来,确实讲述的有道理。我在此也斗胆做些延伸,的确在封建礼教的管制下,女子被“三从四德”,“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禁锢。既无受教育的权利,也无参加科举考试的权利,更无参与社会管理的机会。要么安守本分遵守封建礼教,做男人的附庸,要么沦为歌妓、艺妓、家奴、甚至是烟花柳巷之地。那些鼎鼎大名的才女:蔡文姬、卓文君、鱼玄机、柳如是、苏小小、刘采春、李冶、薛涛、苏惠、唐婉都与命运无法抗争。这是社会大背景下决定的,特别是男权社会条件下,那些被称为“红颜”女子,更是遭受各种坎坷命运,除了“薄命”还赢得了“祸水”。《茶花女》、《简爱》、《巴黎圣母院》、《德伯家的苔丝》、《安娜卡列尼娜》……都以女主角的角度在某方面控诉了社会的无情与残酷。历史总是由男人来撰写,女子处于什么地位由男人来定义。男人通过权利来征服世界,女子所谓的“红颜”只能征服男人来改变世界。因此“祸水”并不好听,但是被强加在头上千余年。秦淮八艳之一的陈圆圆迷倒了吴三桂,这导致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招引清军大举入关。然而并非所有的男人都冷酷无情,否则也不会有“霸王别姬”,“梁山伯与祝英台”,“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等故事了。
读他的《终身与书为伴》欣然同感。古人说玩物丧志,与书为伍,应该不算玩物丧志吧,高尔基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孔夫子搬家汗牛充栋,匡衡“凿壁偷光”、苏秦、孙敬“头悬梁锥刺股”、车胤、孙康“囊萤映雪”、毛主席无日不读书,特别是流离失所的战争年代,还保持着视书如命的习惯,敬佩之至。据说一本《资治通鉴》就读了17遍,每一遍都有不同的感悟,每一次都做了不同的批注,这是对书的理解。骊山给出了自己感受,也践行了读书爱书的好习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稻梁谋”。他说:“终生与书为伴是对生活的态度,更是一对文化的传承”。我以为极是。烟会伤肺,酒会伤胃,赌会危害社会,唯有读书最珍贵。
我投之以羡慕,羡的是他刀笔从容,对事物的观点新颖,信手拈来。慕的是他的笔耕不辍,不间断的著书立说几十年,这确实难能可贵。
最后,我以一首小诗颂他这些年的文学创作。
清正廉直修傲骨,浅海浪花起飞虹。
文学写作之外的骊山,还是位社会爱心人士。2015年退休的骊山,本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可他却闲不下来。他们这群曾经的三线学兵发起了“梦无缺助学教育”工程,每年向旬阳的贫困学子每个人捐助5000元。到2020年经西安市民政局批准,正式成立了“西安梦无缺助学公益慈善基金会”,先后把除旬阳以外的商洛、鄠邑、延安、同心、西吉、大通县等列为“梦无缺助学育才基地”。国务院原副总理吴桂贤担任基金会终身高级顾问,正是因为他们的善心,才让这些单亲家庭、父母病残家庭、子女多无经济收入家庭的孩子有了圆读书梦的可能。2015年首批受到资助的郑芳同学,目前在攻读南开大学博士。截止到2024年9月“梦无缺助学公益慈善基金会”共计捐助620万元,相继资助了陕、甘、宁、青、新等420名贫困学生,其中本科生291人,研究生24人,博士生1人,骊山所参加的“梦无缺基金会”还在不断的壮大他们的队伍,越来越多的爱心人士加入进来,成为一支让人交口称赞的公益组织。捐资助学的义举彰显了他生命的光辉,以实际行动践行着自己的社会责任,就像那盏红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同时也照亮了人们的心灵。
泊秦,本名张峰,山东泰安人,现居西安。硕士,业余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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