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劲草文学社的日子

百科   2024-09-04 12:21   广西  



   
成功进入劲草文学社编辑部,也算是本人蓄谋已久的“壮举”。听闻必须混社团攒学分,才能顺利毕业,初初听了进去,就千方百计去攒。等到毕业那一天,才晓得这荒诞之说,纯粹是玩耍新生的谎言。
每一个告诉你这个信息的学长学姐,他们说得十分认真,煞有其事。你挤破头往人群里去挑选社团,随后怀着紧张的心情去面试,心里不停的祈求能够成功进入。
我也紧张,那是因为劲草文学社是我唯一所选,唯一所求。
一样的道理,你喜欢一个女孩子,鼓起勇气向她表白,紧张在所难免,害怕被拒绝。
那一个傍晚,天色余晖万般不舍平平无奇的世间,教学楼还在接受光照。面试活动所安排的大间教室里坐满了人,后排位置都挨着墙站着一排同学。我选了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坐定,心里一直在鼓励自己尽量较早的上讲台去,接受学长学姐们的面试。但是身体显然没有领会心里的意思,迟迟纹丝不动,还在作死犹豫。
育铭兄也在其中,那会儿我还不认识他,只知道这个一开学就拄着拐杖的家伙是软件班的,其中一条腿的整节小腿打了石膏。人群里他肃然起立,伴着旁人惊讶的目光拐上讲台。背对众人在黑板上划拉几笔,书写自己大名,转过身来自我介绍,跟着就是接受台下面试官抛出来来去去都大致一样的面试问题。
一整场下来,我没有上去。带着遗憾的心情离开,遗憾我自己,提不起向前的勇气。
过了些日子,好像是信息学院结束了军训回校之后,迎来文学社的第二场面试。这一次我告诉自己,既然铁心要进这个社团,勇敢些,第一个上去接受学长学姐的问题考验吧。
果然去了,但并非第一个。究竟第几个,我不记得。原本以为自己会紧张到语无伦次,甚至带着口音的国语会使自己尴尬到寻死。可当我站上去,挥笔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过头面对讲台下的大众,才明白,事情没有想象的可怕,自然,也没有那么紧张。
也无非道明自己是何许人也,从哪里来,就读哪个足以让人臭屁的专业。一个文科生,对着一众好奇的眼神,给到他们的答案是,“我是计信系的,软件技术专业”。一听就很牛掰的专业,有档次,高端。
至今还记得的问题,是编辑部美女部长说,“看你写字不错,如果调你去宣传部,你愿意吗?”也许我曾经有过不少的机会对别人随随便便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但是这一次,面对美女部长,我由衷的,诚恳的说,我愿意。如果非要在这份答应上加一个期限的话,额,还是不要一万年吧,我还要毕业呢。
但缘分使然,我并没有成功进入宣传部。
事实上,我早就考虑妥当,宣传部总要画画出海报,我不会画。新闻部要整通讯稿,通讯这事我没有兴趣。公关部面向外部,我嘴笨话不多,拉赞助的事情毫无办法。
只有编辑部最好,加之自己总爱写些自以为是的文字。天马行空,毫无科班痕迹,也没有正当指导。凭着感觉就写,写了还不忘自己回味。更重要的是,编辑部的其中一项工作是审稿子,我喜欢阅读别人的稿件。这是上帝赐给安静的人,最贴心的礼物。
编辑部一向人多,属所有部门之最。正如此,除了专业班级,劲草文学社成了我在南职的第二个心灵歇息之地。放眼回顾,在那两年时光里,基本上也没有第三个组织出现。
每周例会、社团活动、聚餐,小团体聚会,一连很多的事情,丰富了我的生活。每周写两篇文章,偶尔参加征文活动,能够有机会写是我最大最能玩的事情。
第一次看到袁社长,心里想,看上去挺腼腆的人,他竟会是社长。但他一开口,我才明白人不可貌相之说。陆秘书长,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是范玮琪。直到今天,我脑海里想起来的她,还是有范玮琪的影子。编辑部何美女部长,其实算是可爱之人,转身当文艺女青年不做作,回头神经大条也偶有发生。投身工作,有条不紊,干练。反正几年过去了,我今天这么简述你,大不了也挨你敲敲脑袋。
第一次社团全体人员集中外出游玩,去往花花大世界。
太多的人一一都数不过来,尤以编辑部阵容庞大。当天活动繁多,可玩的素质拓展项目不少。我向来运动神经不发达,虽说是紧张刺激比赛,我仍旧不紧不慢。因为我的缓慢连累团队落后,这让我面对其他两位伙伴显得有些愧疚。过去我在每一个团队里,游戏每当到了表演环节,内心便十分紧张。之所以如此,大抵有两点心理因素,其一,不会任何才艺表演;其二,自己尴尬不说,还会牵连众人扫兴。
每到任何一个新环境,初初都捏着手心过日子。进南职是如此,处在文学社也是如此。然而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有某个使你不知不觉进步的团体组织。你也许不是团体里最耀眼的人,但团体所能给你,所能教你的,远远比你是否耀眼更为重要。
我是如此的爱着这个文学社,以致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但终有一天还是会退出来,看着新的一群人去丰富它,去改进它,捍卫它的荣誉,守护那面团旗。

  编辑部合影


    
大的团体不必说,即便是小组织,也免不了“分帮结派”。
我、桦萌兄、覃兄和育铭兄,是铁皮房“四人帮”。极其简单的形势促成我们这个组合,除了覃兄,我们其余三人均是软件班。另一层关系是,除了育铭兄,我们其余三人住的是同一排房子。覃兄排头,我和桦萌兄居中。
每逢开例会,前去时必定遥相呼应,到了教室排排坐。
我对覃兄、桦萌兄的面试场景没有印象,我怀疑这俩人一定是趁着人多混进来的。打着遗漏的幌子进来骗吃骗喝骗女生,对,一定是这样。
编辑部开展文学社社报排版培训工作,强烈好奇心驱使,同时又不想混吃等闲,因此果断报名参加。这一来,到了却发现,参培名字寥寥几个。
我首次踏足闻名遐迩誉满全宇宙的鸳鸯楼,是借此次培训活动之光。但进的并非是美女部长的宿舍,而是杨副的。领头培训的是唐大厨,我才因此晓得CorelDRAW ——我如今靠着它吃点便饭的家伙。
唐大厨,杨副,是我们编辑部的主编。
因他炒得一手好菜,我习惯称其大厨。延续在社团里我和CorelDRAW 的故事,除了原先参与接受培训的一两个晚上之外。可从后来开展的报纸排版比赛事项说开,我是参赛者,同时也是组织者之一。另外的组织者还有蒋胖子,卢苑也是。
胖子共事还有另一件,社团活动月期间,与彭静,三人一同攻下社团介绍的工作。他俩嘴皮子溜,负责搭档解说,而作为计信系学生的我,负责PPT的工作正是理所当然在所不惜万死不辞。
后来毫无悬念我们拿下第一名,在那一个月里参加任何一项活动的社员能够成功给劲草加分,是莫大光荣。我那会儿心里给自己点赞,在其他伙伴的帮助下,原来我也可以做到这些事。
还就着报纸排版比赛说说,唐大厨冷不防的扔给我一个任务,前往也是闻名遐迩誉满全宇宙的三分院给参赛的同学讲讲软件的使用与赛事规则等等。
我在玉娇同学的带领之下,挂着文学社的社牌落座电脑前。那一刻感到那块社牌挺沉重,真怀疑那一刻牌里藏着金子。老实说,这算是我人生第一次当讲师。讲解过程里,重复了一些唐大厨的话,接着介绍部分用到的工具。很快讲了一通,发现时间过得挺快,完全不适应,一定是我讲得太快,但回头一想,该讲的东西全讲。
显得窘迫,为了不至于冷场,只好草草结束了讲课。真是极不负责,这样的讲师太业余了,该遭到谴责。但我运气没那么坏,从后期收到的参赛作品来看,我相信我讲得还算明白。
说三分院真是卧虎藏龙高手如云,我后面才知道有很多参赛者是玩弄CorelDRAW的高手。比如华娇同学,添华同学,湘湘同学……我在他们面前还煞有其事讲课,如今想来甚觉我之可笑。华娇同学的作品毫无疑问拿了一等奖,版面已然十分成熟,字体的运用和色彩的搭配也相称,图文并茂看着十分舒服。而且,她的作品是唯一的色彩版。
投身到劲草这个团体里面,我常常会感到找到了自己的信仰。我自己也是班干,但做起纪检工作来也不是那么上心。我知道这事和劲草的活动事项其实是两码事,不过认真讲,工作态度就实在迥异。
活动月里属于劲草的品牌活动,不是征文比赛,这活原本就是该我们干的事。品牌打响,况且成绩斐然的当属辩论赛。虽然和其他两三个友团联合承办,但要说友团唯劲草马首是瞻我想这并不算过分。我们并非倚老卖老,打着资深社团的旗号欺负新社团,而恰恰是我们真有这份大实力。秉承劲草大隐隐于市的低调风格,当我需要再次歌颂它的时候咱们再接着往下说。
我自己嘴笨,却喜欢看别人辩论。那种礼尚往来的理性对战,激动的不光是辩手,观战的人群一样热血沸腾。遇上辩手振臂高呼,底下的观众使劲鼓掌的同时恨不得双方掐架,反正说不过就打咯。可刚才说了,这是理性的对战,我们不是台湾省的民进党和国民党开会那样打嘴仗。我们所举是文明的,是高尚的,是有益于人民群众的,是脱离低级趣味的事情。
活动月的末尾,还有一档事,闭幕式算是压轴级别。各社团都朝着文艺节目这块忙碌,唱歌的不单单要唱歌最好还会跳舞,会跳舞的最好还得会说一口顺嘴的相声,都会说相声了那就顺便演个小品。
劲草另辟蹊径,本着环保的主题,搞一场服装秀。设计了不少报纸衣服、塑料衣服,总之各种衣服每一件都不是布料制成。请了艺术系的女生,刷刷刷的上了妆,音乐一起来就猫着步子在舞台上走起来。观众看的都不是衣服,全看着模特。负责舞台烟雾特效的家伙可能也看迷了,舞台烟雾都放少了,没达到仙境的效果。
也不知道谁写的剧本,这场服装秀原本有前情引出的。
说的是两个痞男生照死的往屌丝身份打扮,穿着宽松的球衣配大球裤,拖拉着拖鞋,正大手大脚的走着呢,看到前面不远处在给过路人发传单且属于女神级别的女生。本性显露的俩痞学生使眼色对着女神就吹口哨,接过传单随即揉做一团,自以为潇洒的往旁边一扔。
好了,女神看不过去,屈身捡起,碎碎步离去,嘴里还不忘教导那俩痞学生。
她的台词是这句——世界如此美好,你们却这样随意丢垃圾,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接着灯光暗下,女神和痞学生下场。走秀的音乐随即起来后,模特就该出场了。这过场的套路,跟排话剧《暗恋桃花源》是一样一样的。
这么写,也没什么,为了突出环保的重要性。但我是不明白,也想不起来,排练期间,我和桦萌兄怎么就变成了那俩痞学生呢?我想一定是遭人暗算,欲让我本色出演。
凭借我这么明显的外在条件,肯定不会是毛遂自荐,但是桦萌兄去演也许会成功的,而且一个人演,常常可以爆发演技,无需NG。
可这件事的意外发生,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浮现出来的画面是我很坦然很乐意去参与排练?显然,上面的吐槽是无用的。我相信,在当时应该是上天安排的,欣然接受,并且以此臭屁了几个晚上。
你想嘛,演艺事业的开始往往都是路人甲,有多少大咖是路人甲出身的。这样想想,貌似还是很有前途的样子。
上天他可以安排,也可以耍你,后来这段前戏给人除掉了。就是说,大家看来看去,突然觉得这段略带调戏女学生而重点是随意丢垃圾的戏份显然也没那么重要,单刀直入的开秀,反而会更加令现场高潮迭起。
因此说,有时候也不用太注重前戏,而且很多人也是不喜欢的。
活动月结束后,貌似闲了起来,在闲住的这段时间里又干起哪些事来,想不起来。

    
那两年也有比较笨拙和生涩的事情。主要想说两件,一是参加排球比赛,二是设计属于我们那一届往社服上印的logo(毕了业才想,为什么每一届非要弄一个另外的logo呢。后届的都没有,也仅仅是我们)。
参加排球赛,说好听呢,此前我其中一门体育选修课是排球。这还是选课选落下的,谁喜欢,是因为没选上心心念念的台球课。一学期下来,我就光会两手握拳相贴,以腕颠球。什么一传二传的站位、主攻手、第六人,我是一头雾水,更何况也没参加过任何一次打球训练。期末考核,破天荒的冷静,颠球也过关,抛球也过关。
这人就靠名气吃饭,靠名气站稳脚跟。我就凭着这点曾进修过排球的名声,毅然的被招入劲草文学社代表队。战绩很惨烈,球往我飞来,我一把往怀里抱。这要是能向前猛冲,躲过对方球员的阻挠,箭步向前一个飞身扑上对方球门,等等,可这是橄榄球的节奏。
当时的小伙伴们惊呆了,简直不敢直视不敢相信这位排球课光荣毕业的球员此刻为什么抱球,抱就抱吧,还脸红,红彤彤,夕阳红,苏丹红,麻辣红……我是真心羞死了好吧,有地缝的话我早就钻了,打死挤死憋死我也不出来。
对方意想不到竟然有这种滥竽充数的球员参与其中,他们觉得完全被羞辱了。因此他们打得更加卖力,更加狠劲。我吸取了教训,我不会再抱球,可我也接不住球。对方显然不习惯我们的打法,为了解惑,他们继续猛攻。我再也没有机会抱球,再也没有机会触球。虽然没有地缝,但我已经完全离开战场。幸亏我拼命护住了脸,满是愧疚的红脸才得以保全。
这件事好像也没多少人提起,至少我没怎么听到。那么,在这一刻,我得谢谢你们,谢谢所有宽容我,对我网开一面的同学们。
设计logo这事,其实更加扯。接下这活儿,也缘于我是计信系的学生。在例会上怎么定下来的,也没记忆了。现在想想,我们也真够有胆识的,怎么不延续用社旗上的呢,那可是传统logo,终极BOSS留下来的。不过,当初好像也有问过这个问题,但在民主的氛围下,设计一个专属06/07两级共用的别致logo也并不为过。
我的初稿,是个什么图案,已经被我永久删除,没有印象。后来成功印制的那款,我今天看着它,想不出来这图案究竟表达什么意思,我又基于什么理念设计它。
第二款的完成,倒是因为我的一个午休梦。也就是说,这个logo之所以诞生,源于我的一个白日梦。梦境往往很美好,现实却很糟糕。事实上,当时在三分院的个别艺术同学们,美术杠杠的,专业科班出身的你们怎么没出手呢。我就是一个爱好者,何况到了今天我自己看这款作品觉得它弱爆了。
虽然后来大家都接受了它,我是说大部分人接受。我今天还是想对此而向大家赔个不是,这款logo实在太不成熟了。
这就是作为社员的时间里,能想起的两件笨拙事。
倘若谁还能想起我做过别的什么笨事,你也别告诉我,让我从不知道吧。
文学社内阁改朝换代之后,我做过最蠢的事,多半是集中在初期阶段的两三次部门会议。有一回在露天草坪集合,我那会儿像个新来的社员,以我这个身高混进去,而且还不讲话,每每开会就只先看着彩娇在滔滔不绝。因此才招了丰桂的误会,一上来就问我,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
倘若我有勇哥的胆魄,说不定已经早早自立山头。在系里建立劲草文学社计信系支部,遵守劲草文学社纲领并无条件服从文学社总部的领导。
我真后悔,那会儿就该在脸上刻字——我是主编。如此一来,不单新社员一目了然,也可以给大家普及刻字说明的现实意义。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一上,我连火把都给弄丢。
作为主编出场,抱着第一期的社员稿件,走上讲台。我以为我很懂,因此说了一些传统批阅的话。别人大概比我更加天马行空,可被我说成四不像。这份老成的背后也被误会了,以为我精通四书五经以及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民国思潮。开路同学伊始踊跃投稿,且请我批阅修改。这才露了馅,我即刻显得局促不安。但不好表明示人,只好偷偷逐句反复研读,说了几句赞赏之话。
我本是这么瘦一个人,不轻易打肿了充胖子,真辛苦。
肖玲有首诗很美,不起波澜,但读起来就有淡淡的舒服感。

妈妈把一个香囊交给我

说,这是幸福

幸福的味道

淡淡的  很温馨

像牛奶洒在地上散发的清香

这是她《幸福》里的第一段。
哲石同学的诗走起硬朗风格,跟她性格一样,呼呼哈哈但又天生有女生的静谧。她有一首《狼攻》,直白说是狼群掠羊,直接、凶猛,饱餐一顿。但描述起来,还是另一番情境。
很快,我渐渐收不到稿件。所有人都失去了兴致,顺其自然吧,大家都不再是中学生,每个人每天有比草草写一篇随笔、一篇散、一篇杂文或者一首诗更为重要的事情。
比喜欢文学更重要的事情越来越多,那些与日俱增的世俗开始填满我们平庸的生活。
一直到今天,总是如此。

喜阅斋
个人见识浅谈与分享,生活所见为辅,即为我之所闻,所乐,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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