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超【微小说】今古传奇
文摘
文化
2024-11-25 00:02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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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传奇
元末义军起事的时候，有孙姓农民兄弟俩先在郭之仪部做马前卒，后又随部跟了朱元璋。数次恶战兄弟俩居然全身而退，还多有战功，国祚之后得赏赐丹书铁券一枚，并派往今四川达州任一公职。兄弟俩从金陵出发乘官船至夷陵，稍作休整。然而一日早上，其弟却携文书、铁券及细软不知所踪，为兄苦寻数日无果，因无文书及盘缠不能再乘官船，只得只身一人改走山道经巴山继续入川。彼时巴山仍属未开化之地，几近无路又多瘴毒、恶兽横行，为兄者一路风餐露宿，多以野果及狩到的小野物充饥，历经数月的蹒跚至施州一绵绵深山密林处，距离达州已不远了。然而终因艰辛过甚而心力交瘁，竟在此大病不起，于荒郊野地倒伏三日几乎掉命，幸亏有三个土族猎户经过施以援手才得以救。大病得愈后，见此地山色秀丽且溪水丰沛，而猎户们因不善耕作几乎无田，狩猎而得也只能勉强糊口度日，甚是艰难。因参军之前也精于农事，于是决定暂时留下来帮其开垦以报其恩，猎户们自是欣喜，于是伐树结木安置了下来，在此开得荒田多亩，悉心照料之下又得猎户及家眷们的鼎力支持，收成渐丰大家的日子竟也殷实起来。得到好处的猎户们逐渐淡出狩猎，开始专心的侍弄土地，附近的一些猎户也陆续慕名而来，他照是全不吝赐教，原来荒芜的深山荒谷竟逐渐形成一个小型的田园之地。人群集聚，诸家之间难免有琐碎鸡毛之事污龊，他以多年行伍之法竟也能一一平息，大家对他倚重颇深，多年竟不能脱身。后面也曾动过继续达州之行的念头，然而想起兄弟背刺，纵使到了达州之地也许无其容身之所，况且乡民倾力挽留，期间又与一土族少女结发，有了家的羁绊，就这样留在此地了。后面的故事不多，古稀之年无疾而终，特命后人葬他于当年病伏之地。据说坟冢之地颇有气象，其后代也开枝散叶成一大族。后世历修族谱尊其为首，誉为孙氏开族之先祖。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一个冬日的早上，在一家农舍的柴堆上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后生昏倒在此，好心人用几碗热粥将其救活。后来通过了解，才知道他是一个知青，因琐事与人口角乃至斗殴，在插队的乡下待不下去偷偷跑了，一路流浪乞讨准备去往南京，但人们问他姓甚名谁及住家信息时，可能忌惮偷跑一事，他总是含糊其辞不得所要，大家也就没再深究了。一周姓人家无子嗣，多有接触后有意收他为子，想着土埋其身时有人捧灵戴孝。问他是否可以留下不走，后生竟也欣然应许，至此改姓周并通过关系在政府册立了相关文书。周姓人家是真拿他当儿子，本来无甚奔头的日子开始有了希望，几年之内盖起了三大间瓦房，又张罗着娶了妻子，不出几年几个孩子也落地生根了。周姓夫妇那时还年轻，家里农事基本不需要后生操持，而几个小孩也顺带着就拉扯出来了。后生就主要从事一些贩牛走帮的生意，有文化再加上脑子灵活，能言善辩也颇通人情，到也挣得一些可观的收益，在八、九十年代也算当地的翘楚，一家人其乐融融令人艳羡不已。后来，孩子们都大了，求学的务工的都出去了，听说都安家到南京了，也许是还了后生年轻时的一个梦，毕竟当年他是准备奔赴南京的。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后生与周姓夫妇隔阂渐起，老人老了不再中用了反成拖累，后生起了嫌隙之心。刚开始时争吵不断，后来干脆分家独过，将两个老人赶到堆柴火的小茅屋去了。老辈们、政府也多次斡旋说和，言及顾及当年救命之恩，又有帮扶成家之力，怎么也不能弃两老人于不顾，后生刚开始还会按时提供一些米面油盐之类的，不知是两老人逢人就控诉不已，还是诸多老辈的训斥适得其反，终于变成仇怨，后来就彻底不管不顾了。就这样凄凄切切中，两老人相继离世，当初说好的捧灵戴孝，后生终是没有兑现。不过不久他自己也死了，是被人用镰刀乱刀砍死的，头颅与尸身都分了家，其状很是恐怖。缘由一次贩牛时不小心露了财，被混世的几个小魔王盯上了，半夜来偷不想惊醒了他，见偷不成变成了明抢，红了眼的小魔王们随手抡起镰刀要了他的老命。老人们常说善恶有度，人在做天在看，乡民们皆称报应来也。他的葬礼也极其潦草，乡民们由于周姓夫妇的原因，大多不愿施以援手，待到从南京回来的子女的跪求下才得以有人相帮，然而尸体已开始发臭，于是随便找了一块地下了葬，无碑也无文。其妻在他下葬后就随子女去南京了，从此没有再回来过。出了凶案的三间大瓦房也被视为不祥之地，乡民大多绕道而行，长期无人居住打理如今早已坍塌过半，野生的茅草杂木逐渐掩没了房顶，时间慢慢的消融了过往的痕迹。大数据人口普查时，政府通过一些途径了解到，后生原姓孙，插队前在四川达州上学，据称先人明初从南京迁徙而来，所以祖籍在南京，当年逃难时准备奔赴南京去也。得此信息，旁边的孙氏族人不禁臆想翩翩，坚称是其先祖的胞弟通过后生来此还一个现世报也，但已无从考证，今古之一传奇而已。
作者：孙超，湖北利川人，70后，1993年从利一中毕业，就读于武汉冶金科技大学。从业后在大型家电公司任职数年，现自己择业从事企业管理之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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