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友山上露营,帐篷旁挖出两具尸体,魂都吓没了!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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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13 18:01
四川
天亮后一看,帐篷旁边有一具死尸,不远处还有第二具,上演了现实版的“与尸同眠”。那是我办理的第一起“双尸”案,凶手的狠辣和杀人动机让我瞠目结舌。第一名死者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在一处山坡旁的草丛中被人发现:尸身已经开始腐烂发出异味,脸上被划了十来条口子,导致容貌难以辨认,脖子处有一大的血口,四周都有喷射性血迹,地面渗有大量血液,死因系被凶手割喉所杀。更让人震惊的是,男孩的舌头被割,一双眼球被挖。事发地位于我市郊县的大瑶山,报案人是几名驴友。他们相约到大瑶山看日出,当天下班后驱车过来,到达山顶已经天黑了,没太留意周边环境。当晚,有人走出帐篷,到一旁草地方便,闻到了腐烂气息,只以为是什么动物尸体。天亮后,一群人过来查看,就发现了死尸。为了确定尸源,我们立即组织对大瑶山周边的几个村镇进行了排查,很快就查明,死者是乐马镇落沙村的张宏,年仅14岁。张宏父母均已离世,他跟姐姐姐夫住在一起,没有上学,平日帮着做一些农活,还会和姐夫到外面做些散工。据张宏姐姐张丽称,10月2日晚上,丈夫陈昊林给她打电话,说有个活要干,带张宏出去几天,之后就没了消息。两人一同出门,张宏惨死荒野,陈昊林不见踪影,莫非他是凶手?可村里人普遍反映,陈昊林待张宏这个妻弟还算不错。张丽也说,弟弟与丈夫之间没有大的矛盾。张丽在镇上一家旅馆做收银员,吃住都在旅馆,很少回家。此时已是10月13日,十来天没有丈夫消息,她既没回家去找,也没有报警,实在有些不合常理。最先还是村里人提供线索,称尸体的体征与张宏相似,我们到镇上找张丽辨认,这才确定了死者身份。当时张丽正与旅馆老板在吧台吃午饭,她一头长发,烫了个大波浪,上身穿件长袖白色衬衣,下身是黑色齐膝短裙,衬衣下摆扎进了裙子里,一副职场女性的打扮,干练、精神。面对我的质疑,张丽解释:“警官,谁说两口子就要天天联系嘛,我们之间一直是这样相处的,他干他的活,我做我的工作,我又不知道他出了事。”“我们旅馆生意好,小丽平时很忙的,除了收银,还要帮着打扫卫生那些,哪顾得到其他事哟。”老板也帮腔道。他戴着眼镜,典型的“地中海”秃顶发型,看起50多岁,比张丽大不少。我的搭档阿泽立马反驳说:“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弟弟,都是她最亲近的人,怎么就是‘其他事’了?”在我们准备离开时,老板问:“如果确定了凶手,你们会公布的吧?”张宏年龄小,一直没用电话,陈昊林的通话记录显示,自10月2日晚与妻子联系之后,就再也没打过电话,目前处于关机状态。陈昊林也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在旅馆登记和进入网吧的记录。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随着对这家人的走访情况不断汇聚过来,我们获得了一些新的线索。旅馆老板王德坤时年43岁,没有看起来那么老。他一直没结婚,十多岁时就外出打工,直到前些年才回到镇上,用在外面挣的钱开了这家旅馆。张丽还未到旅馆上班时,夫妻俩经常吵架,张丽和婆婆关系也不好,一直想外出务工。最开始,张丽到王德坤旅馆是应聘的保洁员岗位,王德坤见她年轻,身材长相都不错,还会点简单计算,就让她干了收银这个更轻松的活。自从在旅馆上班后,张丽回村的日子就越来越少了。与之同时,镇上开始流传,张丽与王德坤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古往今来,因奸情败露而杀害配偶的刑事案件,屡见不鲜。凶手对张宏下手极重,割喉杀死不算,还剜去了眼睛和舌头,似乎有着深仇大恨,这种行为也不像是亲姐能做出来的。恰在这时,留在现场继续搜索的痕迹检验组传来消息:没找到张宏被割的器官,却在两百多米远的另一处草丛中发现了第二具尸体,经核实,正是失踪的陈昊林。两具尸体,死因相同,根据伤口创面分析,凶器也是同一把,显而易见系一人作案。稍有不同的是,陈昊林后脑勺有被石头敲打的痕迹。相比张宏,陈昊林作为一名成年人,又长期从事体力活,凶手要在其清醒状态下直接割喉有些困难,先打晕再下狠手,成功概率更大。还有,凶手给陈昊林留了全尸,舌头和眼睛完好。这似乎说明,凶手对张宏的恨意更深。我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社会关系简单的14岁少年,怎么就惹上了这档子杀身之祸。我让张丽带着回了他们村里的家,门窗完好。张丽说,屋内的东西摆设也没什么异常。我仔细翻看了一阵,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但一个破旧书包里的小本子引起了我的兴趣。本子已经发黄,封面写着五(3)班张宏,前面是一些作业,到后面,开始像日记形式的记录。张丽一脸茫然地说,书包是张宏以前上学时用的,后来他辍学了,也会用来装一些其他东西,她从没翻过弟弟的书包,所以不知道本子里的内容。“你看看吧。”我指了指中间的几处页面:“他好像很想你这个姐姐。”张丽有些吃惊地看完,终是流露出了几分面对弟弟惨死应有的悲伤神色。我翻到后面几处地方,张宏写着:“她真漂亮……昨晚又梦见她了,希望今天能见到……我好想和她睡觉,抱她,亲她,摸她……”张丽说,张宏辍学后基本就在村里活动,没怎么与外面的异性接触,他可能是喜欢上了某个女同学。日记内容表明,张宏对那个“她”有一些非分之想,这会不会与他的遇害有关?我还没挖出张宏意中人的下落,阿泽那边对陈昊林关系的调查倒是有了新进展。陈昊林家中有一个老母亲,还有两个妹妹,大妹陈玉兰已经结婚,丈夫是隔壁村的韦宏宇;二妹陈晓玲外出十多年后,近两年也回了村子,尚未婚配。陈晓玲自小在瑶山下长大,虽然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但她生得俊俏,皮肤白皙,是方圆十里出名的美人,明里暗里吸引了数不清的异性目光,这也成为了她的一种资本。15岁那年,陈晓玲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跟一个开车到村里收古玩的老头子离开了。陈晓玲原以为自己能够就此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可老头子没过几年就厌烦了她,不愿意再在她身上花钱。而陈晓玲此时已经习惯了外面世界的繁华,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不想回村。无奈她又没本事,只能继续利用自己的外在条件……与老头子在一起时,陈晓玲认识了一些古董圈的有钱人,她开始主动联系他们,谁有需要,她就去谁那边,挣的钱全用来满足对物质的需求。期间,一些关于陈晓玲的风言风语传回村子,陈家人都觉得丢脸。陈晓玲父亲直接放出话,要和陈晓玲断绝关系,就当从没生过这么个女儿。到后面,当地古董圈的人都知道陈晓玲是做这个的,觉得她身价低,给的钱越来越少。自2010年父亲去世后,母亲和姐姐多次联系陈晓玲,希望她能够回家。在外漂泊多年,陈晓玲游走于多个男人之间,从没得到过归属感。陈晓玲深知,随着年华老去,这些男人只会越来越轻贱自己。心灰意冷之际,陈晓玲回到了生养她的村子。而从脚步踏入村子的那一天起,她就时常感受到村民们背地里的指戳与唾弃。陈昊林作为陈家的“接班人”,完全继承了父亲的遗志,虽不至于将陈晓玲赶出门,但一直对她没有好脸色,每次在外面听到对妹妹的闲话,回来都要骂陈晓玲“不知廉耻,败坏陈家名声”。母亲一直觉得陈晓玲这些年在外面不容易,如今又是她把陈晓玲叫回来的,所以总是帮着陈晓玲,指责陈昊林过于苛刻。好几回,母子三人为此闹得不可开交。陈昊林原本有个儿子,时年三岁多。有一回,陈昊林出门干活,儿子留在家,结果在床上玩火被烧伤,经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陈昊林认为是母亲和妹妹有意加害儿子,一时血气上涌,破口大骂,扬言要杀掉他们。当时大妹陈玉兰和丈夫也在场,上前拦陈昊林,陈昊林说要连他们一起杀。这事最后在村委会和派出所的调解下才得已平息,不多久,陈昊林买了一户村民的闲置房,带着妻子和妻弟搬了过去。“跑了?”我眉头一紧,当即向局里汇报,请求对陈晓玲发布协查通告。小瑞带着一个孟姓男子过来,说前些日子,他们村的韦忠成酒后透露,说要去落沙村杀一个人。现在,韦忠成已经不见踪影。韦忠成时年33岁,单身,独居,没有正当职业,成天游手好闲,喜欢打牌喝酒。经孟姓村民仔细回忆,韦忠成的原话是:“有个女人叫我帮忙去落沙村杀一个人,事成之后就嫁给我做老婆,远走高飞。”孟姓村民当时也喝了酒,头脑不怎么清醒,以为韦忠成在开玩笑,就没怎么在意。如今听闻落沙村出了人命,想起这茬,悄悄跑去韦忠成家查看,却不见其踪影,深感蹊跷,连忙找警察反映情况。前面我们一直在以受害者为中心进行调查,这一线索,对嫌疑人有了清晰的指向。我们立即对韦忠成进行核查,发现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是陈昊林大妹夫韦宏宇的堂弟。不久前,陈昊林因儿子意外身亡的事,与家人产生了较大的矛盾,甚至要打要杀。结合韦忠成的话分析,那个要嫁给他的女人极可能就是目前仍然单身且同样处于失联状态的陈晓玲。阿泽盯着系统里查到的韦忠成照片说:“家庭条件不行,他又长这般模样,品行还差,的确是有些不好找老婆。”小瑞有些懊恼地对我说:“同哥,他们要真远走高飞了,抓起来还挺麻烦。”很快,针对陈晓玲和韦忠成的协查通告就在全省范围内发布。如果三天内没有消息,将会上报公安部,扩大到全国范围。等待期间,又有村民提供线索,10月3日上午,曾看到韦忠成与陈昊林和张宏往大瑶山方向走去。韦忠成的嫌疑进一步增大,但我心里仍有丝疑惑: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这起案子是因陈昊林而起,那凶手为何对张宏还要狠毒一些?我走访了一些张宏的同学,他们普遍反映,张宏辍学后就与之前的老师同学断了来往,没人知道张宏最近喜欢的女孩是谁。那天在陈昊林家,时间紧张,我只是粗略翻了翻,就给张丽说把它带走,以便于深入了解张宏。我走进派出所给专案组腾出的临时办公室,拿出笔记本,跳过前面的作业,从第一篇日记开始,沉下心来,仔细研读。那些张宏想他姐姐的话,越往后看越别扭,似乎有些过于亲密,超出亲姐弟的范畴。明明张丽应该在镇上旅馆的时间,张宏却在村里见到了这个“姐姐”。在陈昊林带着家人搬出老房子之前,张宏是和陈晓玲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家人。陈晓玲是张宏姐夫的妹妹,沾亲带故,年龄比张宏大,从广义上讲,她也算是张宏的姐姐。我反复查看了日记中对“姐姐”的描述,得出结论:陈晓玲回村后,随着与张宏的接触增多,让正处于青春发育期的张宏产生了好感。到后面,这种情感越来越浓烈,但碍于两人的年龄差距和亲戚身份,以致于张宏自己也觉得这些念头羞于见人,所以在称呼上越来越含蓄,连姐姐也不叫了,只用“她”之一字来代替。日记中同样透露,“她”对张宏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让张宏难以靠近,这使得张宏有些沮丧。而因为这种距离感、这种想而不得,让张宏更加发狂,到了后面,文字中关于对“她”身体的渴望与臆想也变得越来越多。正常来讲,没有哪个女生会愿意接受这种有些“下流”的喜爱。因此,如果陈晓玲真是凶手,那张宏的尸体受到更大伤害就能解释得通了。只是,当我反复阅读了张宏日记中有关于“姐姐”和“她”的内容,尤其是倒数第二篇后,猛然意识到,他或许被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