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陆昕
三、佛教文字钱
佛教文字钱所见大多为明清时期各种版式的“阿弥陀佛”“观音大士”“六字真言”等民俗钱或“念佛”钱牌。真正到宋辽金的非常罕见,但每出现一品,往往从文字内涵、钱文书法到铸造工艺乃至神韵气度皆令人赞叹不已,暗暗叫绝!
去年秋天,沈阳藏家杨旭东来京,出示其珍藏一枚文字大钱,直径达82毫米,重126.6克。钱体阔达,钱文高挺,表面一层薄薄的翠绿锈色。正面“忍辱戒嗔”四字,光背(图1)。此钱形制上承五代遗风,大气周正,书法带有北碑意象,中宫紧收,开张有度。整体给人一种独特的气韵,诚为创见。
钱文中“忍辱”指忍辱般若菠萝蜜,是佛教中一个重要概念,指的是通过忍耐和智慧达到解脱的境界。忍辱不仅仅是忍受屈辱和痛苦,而是指在面对各种不如意时,能够保持内心的平静和智慧,不被外界所困扰。“戒嗔”也是一个佛教术语,嗔与贪、痴并称为三毒,可对身心造成伤害。嗔还能引起迷惑和造业,破坏出世的善心。因此,戒嗔是佛教修行的一个重要方面,旨在消除愤怒和怨恨,达到内心的平静和谐。
图1 文字大钱
笔者二十年前亦得到一枚佛教文字钱,至今仍属仅见孤品。此钱细郭直边,传世黑漆古包浆,细腻温润,直径57.5毫米,重47克。内穿、地章均经精修,光可鉴人。正面“明彰报应”四字,光背。钱文书法点画精到,平和内敛,是宋人风貌。进一步看,更接近“嘉定”“淳祐”大钱风格,故定为南宋。
图1 佛教文字钱
明彰”是明显、一目了然的意思。“报应”是佛教用语,指有施必有报,有感必有应,故现在之所得,无论祸福,皆为报应。宋代文学家苏东坡曾说:“人死精神不灭,随复受形,生时善恶,皆有报应”。所以“明彰报应”就是说:世人得福报或遭恶果均有原因,善恶有报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以上两枚佛教文字钱皆是引用佛教术语作为钱文,用以劝人积善行好,戒除恶习。而且不惜工本,材质、工艺务求精良,书法也非凡人笔墨,都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
四、藏文、梵文钱
就目前所知,带有藏文、梵文的钱币存世极少,原因在于古藏文、梵文的使用场景多局限在佛经及各类佛教文献中,相对而言其社会普及度、识别度较低,针对广大佛教信众则多采用将藏文、梵文音译成汉字后使用。因此我们认为以藏文、梵文作为钱文是有特殊目的,或针对特殊受众的。由于释读、释义上的困难,绝大多数藏文、梵文钱在断代、含义诸方面蒙着一层神秘面纱,所以笔者想籍此展览之机,对上述问题加以梳理研究,以期揭示其中的内涵和价值。
1. 藏文钱
藏文是公元七世纪由松赞干布派遣语言学家到北印度学习梵文,回国后结合藏语的声韵创制的。藏文在佛教文献的翻译和诵读方面深受梵文影响,无论从文字结构到书写形式乃至读音,藏文与梵文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图3 藏文钱拓片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笔者曾与一枚藏文钱有一面之缘并留下拓片(图3)。此钱直径约4厘米,光背,铸造工艺精良,外缘及内穿规矩,钱背风格与徽宗钱相近。
正面文字为藏文,右旋读,呈聚足阿萨形排列。自穿上一点钟方位起始,顺时针一圈直到穿上左半部分为止。汉语读音依次为: ,“唵”
,“嘛呢”
,“呗”
:“咪吽”
:“赫利”。“唵嘛呢呗咪吽”即六字大明咒,亦称六字真言,观世音菩萨心咒。第一字“唵”,象征五智,是一个吉祥字,大多数咒语都以此开头。“嘛呢”的意思是宝,“呗咪”代表莲花,“吽”则是宣说、迎请观世音菩萨的遍知。最后一字“赫利”是莲花部观世音菩萨的种子字,种子字具有摄持、引生从而显耀而盛大的含义,表现观世音菩萨大悲心及无量威德。佛家认为,凡夫众生要在此生理解和修持一切佛法,那是很难的,但这一切都归纳在六字大明咒里面,只要真心修持,将利益自己和一切众生。所以历代有关大明咒六字真言内容的民俗钱数量也是最多的。
图4 银质“太平通宝”背阴刻藏文宫钱
另外笔者藏有一枚银质“太平通宝”背阴刻藏文的宫钱(图4)。银质精纯,穿口虽有变形但字体精神未减。正面的钱文带有瘦金书笔意,俊秀飘逸。背面藏文刻划果断有力,应出自朝廷工匠之手。两宋宫廷大量铸造金银宫钱,这枚从形制及钱文风格看应为徽宗朝所铸。
此钱背面藏文为对读,顺序为上、下、右、左,呈聚足形排列。穿上为:,汉语读音“唵”,梵语 oṃ,语首发音词不译。穿下为:
,藏语读音“班扎”,梵语 vajra,意思是金刚。穿右为:
,梵语 guru,读音“咕噜”,意思是上师。穿左为:
,梵语 padma,藏文读音“呗玛”,意思为莲花,合起来读“唵班扎咕噜呗玛”,为金刚上师莲花之意。由于钱币空间有限,藏文的结构略有调整以适应整体布局。这枚阴刻藏文宫钱出自内蒙古自治区化德县,很可能是徽宗赏赐吐蕃之物。宋代吐蕃人除居住西藏外,还在甘肃、青海、内蒙古等地与汉人、党项人、回鹘人杂居。这枚钱既是大宋与吐蕃间密切交往的例证,也体现了宋徽宗虽然以道君皇帝自称,但对吐蕃使者与佛教高僧仍然保持相当的重视和尊重。
元代的藏文钱也稀若星凤。北京藏家洪星珍藏一枚,直径22.4毫米,重5.2克(图5),供养钱性质。此钱传世生坑,红斑绿绣,味道甚好。可惜字口为土锈所掩,不能辨析,仅看出穿上十二点位置一字为古藏文常用语首词“唵”,以此字为起始,呈聚足形排列,右旋读(顺时针)一圈。所幸民国大藏家张果园曾收藏一枚同版(图 6),拓片收录在《子槎果园两翁古稀寿泉集拓》中,颇为清晰。其藏文的拉丁音译为oṃ amitābhahrīḥ svāhā,是“阿弥陀佛心咒”。
图5 元代藏文钱
图6 张果园藏拓片
元代极为重视与吐蕃(西藏)的关系,皇室曾广为刊印藏文佛经并散施到西藏等地诵读。近年在西藏寺庙发现的大德十年(1306)刊印的《碛砂藏》经就记载着“装印西蕃字乾陀般若白伞盖三十余件,经咒各千部,散施吐蕃等处流通读诵”,这里的“西蕃字”即指藏文。元代皇家使用藏文刊印佛经说明对藏传佛教的重视和礼遇,受此影响,寺庙也专门铸造藏文供养钱用以满足吐蕃信众,意义同样重大。
2. 梵文钱
梵文包含三种书体,即“悉昙体”、“天城体”以及“兰札体”。在书写佛教经典时,不同时代会使用不同的书体。学界普遍认为,“悉昙体”梵文大约在南朝梁以后传到中国,到唐初由于佛教兴起,“悉昙体”开始盛行。但是之后经过五代时期几次大规模灭佛运动,“悉昙体”逐步没落,最终在十二世纪被“天城体”所取代。“天城体”大约流行于十一到十四世纪(北宋至元),后于十三世纪被“兰札体”所取代。元、明、清佛教文献中的梵文部分主要用“兰札体”书写,另外流传极广的《准提咒》及《准提镜坛》也多以“兰札体”形式制作。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笔者于北京德胜门钱币市场收获一枚梵文大钱,仅见品(图7)。直径达82毫米,重102.2克,穿微四决,正面六字梵文,背面是八卦以及南斗六星和北斗七星。钱文文字宽博而浅平,带有明显的书写笔意。背面字根及地章处留有刀刻铲剔痕迹,具备以木雕制母钱翻砂铸造的特征。古代压胜钱由于铸量有限,为节约成本并提高效率常以硬木或铅锡代替铜母。此钱翠绿满身,坑口偏江西、湖南,带有南宋风格特征。
图7 梵文大钱孤品
就钱上的梵文,笔者曾请教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研究员、著名印度哲学、梵语学、佛学专家巫白慧先生(1919-2014)。巫先生释读为“天城体”,六个梵字聚首形排列,以穿上十二点为起始左旋读。汉语读音为“唵摩维耶惹那吽”,拉丁音译与汉语音译对照如下(图8)。
图8
此六字梵文为佛教六字真言的一种,湿婆神及其妻子雪山女神波华娣(帕尔瓦蒂)的咒语(图9)。湿婆神是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佛教文献中称湿婆为大自在天,住色界之顶,为三千界之主。而雪山女神帕尔瓦蒂则是印度教的母亲女神,是爱情、美丽、婚姻和生育的化身。对于此钱的梵文释义,也有学者持不同意见,认为是更早的“悉昙体”大明咒。
图9
此钱背面反映的是中国本土道教体系的八卦以及对斗星的崇拜。古人认为:“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南斗星君掌管生存,北斗星君掌管死亡。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北斗。南斗又称“延寿司”,朝拜南斗可增加阳寿。而朝拜北斗,便可得道成仙,从死籍上永远除名。宋代民俗钱上带有南斗、北斗的非常普遍,但为何在这枚梵文钱上出现多种宗教元素?看似矛盾,实则体现那个时代不同教派的合流与融通。三教合流在宋代已大致成型,南宋孝宗在《原道论》中写道:“以佛修心,以老治身,以儒治世”,孝宗的这种思想对当时民间的信仰、习俗颇有影响,当然也反映在民俗钱上。
无独有偶,另一枚长命富贵背梵文、符咒花钱为佛道合流的又一例证(图10)。这枚钱出自江西婺源,安徽洪伟收藏,直径65.3毫米,厚3.3毫米,重62.2克。钱币正面“长命富贵”,“长”“贵”二字楷书,“富”“命”为篆书。中心为一小圆穿孔,穿郭带有明显四决。背面构图复杂,外缘内一正方形,四角各书道教“符咒”,其中左上尚可辨认,与“山鬼”符咒有相似之处。方形内则是由两圆圈组成的环形区域,内书六字梵文。中心的圆穿周围还有纹饰(或文字)。此钱文字及纹饰也较为浅平,坑口偏湘、赣,整体是宋元风格。
图10 长命富贵背梵文、符咒花钱
钱上六字梵文呈聚足形排列,右旋读(顺时针)一圈。自穿上十二点“唵”字始,汉字译音为:“唵嘛呢呗咪吽”,即大明咒。从书体分析,此梵文更接近“悉昙体”,字形圆润美观。
元代的梵文钱也非常罕见。如右图(图11)这枚直径59毫米,重41克,大连郭健珍藏。此钱铜质精纯,包浆温润。正背面四出纹分隔出四块区域,每区域内各一字梵文,这种四出纹的形制常见“天下太平”四字,多定义为元代风格。此四字梵文呈聚首形排列,左旋读,上、左、下、右分别为“唵”“阿”“吽”“赫利”。
图11 元代梵文钱
“唵阿吽”,梵文的拉丁音译oṃ āḥhūṃ,也称三字明咒,是一切诸佛身、口、意的种子字,也是一切诸佛身、口、意的精髓与精华。“赫利”是莲花部尊众(无量寿佛、观世音菩萨)的种子字,念诵“赫利”能祈请到莲花部的尊众,得到他们加持。早期密教经典中,三字明咒为文殊大威德明王之心真言。据《瑜伽大教王经》:唵字是大遍照如来(即毗卢遮那佛),阿字是无量寿如来(即阿弥陀佛),吽字是阿閦如来(即不动佛)。“唵阿吽”具有丰富的内涵和象征意义,“唵”代表五方佛报身圆满,“阿”代表法身不变圆满,“吽”代表化身莲师尊前圆满。念诵“唵阿吽”可以获得法报化三身,实现身、口、意的成就,获得三传承命脉,进而达到三身持明果位。“唵阿吽”在佛教中还象征着诸法的本初与终极,其中“阿”是开口时首先发出的声音,为一切字、一切声的本源。“吽”是闭口时发出的最后声音,因此在密教中象征诸法的本初与终极。这枚钱上的四字梵文为“兰札体”,从“唵”字的写法可以很容易区分“悉昙体”、“天城体”与“兰札体”的不同。
重庆藏家樊一兵曾获一枚阴刻梵文钱(图12),铜质精纯,传世包浆,温润如玉。此钱直径47.3毫米,重24.6克,地章处明显经过打磨平整后,两面施以双钩法阴刻梵文,一面六字,另一面八字,共十四字,梵文字体为“兰札体”。看钱体形制颇为古拙,有五代之风,然阴刻梵文之“兰札体”则流行于元或更晚,这种矛盾令人不解。是否有后人将前朝之钱铲除钱文,打磨抛光后另刻梵文的可能性?
图12 梵文钱
钱币的一面六字梵文呈聚首形排列,自两点钟位置起始,右旋读(顺时针),为大明咒“唵嘛呢呗咪吽”。与标准“兰札体”唯一有细微区别之处在于每个梵字上面均带一圆点(图13)。此圆点亦称菩提点,配于发菩提心之位,代表的含义是:“此菩提之心,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是成菩提也”。
图13
钱的另一面,八字梵文呈聚足形排列,自穿上一点钟位置起始,右旋读一圈,读为“唵叱林唵嘛呢呗咪吽”。其中前两个梵字读作“唵叱林”,或写作“唵齿林”,“唵叱林”是文殊菩萨护身真言,作用是驱魔辟邪,保佑修炼者念经时不受妖魔鬼怪侵害。后六个梵字即大明咒。有意思的是,金代有一种带莲花座的小挂牌,高30.3毫米,宽15.6毫米,正面即“唵叱林”三字,背道教符咒,应是一种佛道合流的护身符牌(图14)。另外故宫藏有一块铸有“皇统戊辰(1148年)岁次十一月”的百佛铜牌,高165毫米,宽95毫米。铜牌中心钮的两边铸有“唵叱林”、“唵齿林”、“唵部林”等字样(图15)。皇统是金熙宗年号,说明金元时期这一文殊菩萨护身咒语也与大明咒一样在社会上颇为流行,被广泛使用。因此亦可证阴刻梵文钱就其内容也应在这个时代范围内。
图14 金代莲花座的小挂牌
图15 故宫藏百佛铜牌
元代供养钱的品类版别众多,但其中的梵文供养钱却颇为罕见。北京藏家洪星收藏一枚(图16),钱正面四字梵文,穿微决,光背。传世黑漆古包浆,直径20.5毫米,重3克。其另藏有一版文字相同,而写法小异的更小型者,为仅见(图17 红色皮壳者)。
图16 梵文供养钱
图17 梵文供养钱
钱上之梵文为悉昙体,直读,顺序为上、下、右、左。上下读音 buddha,意为“佛陀”。右左读音 koti,意为“俱胝”。俱胝可以理解为“千万”或“亿”,与三界、六道、十二处、十八界等概念相关联,是佛教教义中重要的概念。这枚钱整体的意思是“千万佛陀”,含有供养诸佛以求护佑的意思。元代各类带“供养诸佛”字样的小供养钱、小牌饰、挂饰不下数十个品种,还有如“十千万佛”供养钱等等均可与此梵文钱相互对照、印证。
明清之际的梵文钱仍然非常稀有。如清代川炉名誉品“准提神咒”梵文钱(图18)。为大连郭健珍藏,直径71.5毫米,重75克。背面两圈梵文为“兰札体”,共二十五个字,外圈十六个字,内圈九个字。梵文的读法,先自外圈四点钟位置起始(如图),左旋读(逆时针)一圈。汉语音译为“南无萨哆呐,三藐三菩陀,俱胝呐,怛扎陀”。接着内圈也是从四点钟方位起始,左旋读(逆时针),汉语音译为“唵折隶主隶准提梭哈”。
图18 “准提神咒”梵文钱
“准提”汉译为“清净”,准提菩萨的图像以三目十八臂为多,各臂或结印,或持剑,持数珠、金刚杵等物。准提咒自唐代传来中国,前后共有七译,并广为中国佛教信徒所持诵,在很多经典中详细记载其广大功德。
北京万思成珍藏一面明代“准提心咒”兰札体梵文小手镜,版模一流,极为精美(图19)。准提心咒镜的中心梵文为“唵”,接下来自正上方十二点位置起始,右旋读(顺时针)一圈,完整的汉字译音为“唵折隶主隶准提娑婆诃”。“折隶”指准提佛母,“主隶”意为升起,“准提”意为清净,“娑婆诃”意为成就圆满。网络上还见到一枚“准提心咒”民俗钱(图20),青铜质,从风格看像明代云贵地区所铸。此钱方穿,穿上一字梵文写得甚为潦草,尚可辨认应为“唵”。中间圈内梵文八个字,自十二点位置起始,右旋读(顺时针)一圈,而最外圈正是梵文对应的汉字音译“折隶主隶准提娑婆诃”,显然是准提心咒。只是钱上的梵文未遵循正规书体,而似随意描画,说明铸钱者完全不懂梵文,把它作为纹饰符号依样画葫芦,或许是否准确已经不太重要了。
图19 明代“准提心咒”兰札体梵文小手镜
图20 “准提心咒”民俗钱
与上面川炉“准提神咒”堪称完美一对的是一枚种子字梵文咒语大钱(图21),为北京藏家万思成珍藏,直径71毫米,重65.2克。钱正面为“兰札体”五字梵文,穿上汉语音译为“唵”,拉丁音译为 oṃ,穿左汉语音译为“唵蓝姆”,拉丁音译为 oṃ raṃ,穿右为“吽hūṃ”,穿下左侧为“阿 a”,穿下右侧为“赫利 hrīḥ”。此五字梵文,“唵蓝姆oṃ raṃ”为净法界真言或净法生真言。净法界真言在密教的功用是令三业悉皆清净,一切罪障悉皆消除。“阿 a”为诸字之母,代表一切诸法本不生。若以对应三部,则“唵 oṃ”为佛部种子字,“赫利 hrīḥ”为莲花部种子字,“吽 hūṃ”为金刚部种子字。种子字可以理解为含有“引生、摄持”的意思,无论藏密、东密或中国本土的唐密,都表示“若能於一字专注行观,修诸行愿,即能於一切行愿皆得圆满”。
图21 梵文咒语大钱
钱背面是“唵斡资囉塔囉嘛”七个汉字和一个梵文。梵文即“赫利 hrīḥ”。整句话的梵文拉丁音译为 oṃ vajradharma hrīḥ。此为金刚界三十七尊中,金刚法菩萨 vajra dharma 之真言,金刚法即是观世音菩萨在金刚界曼荼罗中之名号。诵读此真言即能得到观世音菩萨的加持。“赫利”也代表观世音菩萨尊众的加持。
这枚钱两面含有三个咒语,在所见历代梵文咒语钱中是绝无仅有的。对于一般的佛教居士而言,不太可能对梵文咒语的写法乃至读音做到如此准确,所以可以推测这枚钱的所有文字以及版式设计是经过高僧传授的。此钱极珍罕,存世仅二枚,是不可多得的佛钱遗珍,殊胜无比。
纵观历代佛教题材民俗钱,自唐五代出现,宋辽金发展成熟,元代以供养钱为代表得以极大丰富,明清则日趋衰落,但也偶见令人赞叹的精品。本次展览首次以佛教作为一个专题予以系统展示,并就藏文、梵文钱等前人甚少涉足之领域予以探究,诠释。衷心希望在能给观者带来视觉享受的同时,挖掘钱币内涵,透析文化源流,增强文化自信,敬请各位不吝赐教、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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