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正月初二,是非常特殊也从来没有过的一天假期,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要么在房间床上,要么在洗手间马桶上。昨天胃疼了一天,今天肚子拉了一天。到目前为止整整8次!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虽然说自己是医生,昨天胃疼,吃过吗丁啉、微博健胃消食片、吃过奥美拉唑、吃过藿香正气水,也喝过生姜红糖水。但效果均不显著,今天凌晨开始闹肚子,上腹部胃的地方疼痛不太明显了,肠子咕咕叫。拜年也去不了、门也出不了(随时要蹲厕)。
人呀,真的健康最重要,就这么一点胃肠炎的小毛病,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事,但是就可以让正常的人马上变得软绵绵、哪都不舒服。对于自己是胸外科医生,由于肺微创手术创伤并不大,尤其是外周病灶的楔形切除,我们也一直认为对肺功能几乎没有影响。但实际上也有很多手术后的患者反应,即便是微创的小手术,也会在术后带来一些不舒适,包括有的是切口或胸壁疼痛、有的是容易疲劳等。当然也有的影响不大。所以呀,是不是反正微创,就鼓动患者对那些风险低的病灶也积极手术,或许也存在一些不可预见的不舒适,虽然不会很严重,但是对日常生活还是会有一定影响。
昨天是大年初一,按惯例要去给爷爷上坟。自从覆膜下山脱贫移居到镇上以后,山里的老宅已经没有人住,每年也就正月初一,我会回去一下。年年看它越来越落败,那可是儿时热闹非凡,生我养我之地呀!我们小时候,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是两个或三个小孩,虽然是小山村,也有很多玩伴。那时候物质匮乏,平常哪有钱买零食,嗯小店里面也只有糖果跟饼干,帮奶奶去打一瓶酱油,大概能给一分钱,买一颗薄荷糖,那是甜到心里去的。所以小孩子盼过年,因为过年有冻米糖、有麻花、还会买一点瓜子或者花生,这在平时都是没有的。过年还会做一身新衣服,平时很多小伙伴可都是补丁打了又打的衣服,因为我妈妈会做衣服,所以比其他小朋友会稍微好一点。
满头白发的奶奶坐在弄堂口,喷香喷香的白米饭热在锅里,暑假的时候砍柴回来,奶奶的夸奖,以及笑容满面的迎接,赶紧起身为孙子打饭,这样的情景一直深印在脑海中;家里买了第1把落地电风扇,我从学校回来的夏天,应该是高中了吧,妈妈挽着裤腿,赤着脚,赶忙把电风扇搬过来对着我吹,脸上写满幸福;初中的时候,家里第1次买了黑白的电视机,14寸的西湖牌,那时候大概是村子里面第二还是第3个买电视机的,放西游记的时候,屋子里以及门外坐满站满了人,我们自己可以竹椅以坐在前排,感觉更加神气;读高中的时候,我们村还没有通公路,因为坐三轮卡到汤溪需要2块5毛钱路费,所以许多同学都是买一辆自行车,五六十里路骑车来回,我也是买的28寸的永久自行车,放在山脚下通公路的姑姑家,关键是买自行车的钱,当时要100多,也要向同村其他人那里借;以前过年,不单是有吃的,有新衣服穿,半年也都是要在亲戚家住至少一个晚上,那时候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大人小孩一起打扑克、侃大山、邻里长短。虽然物质匮乏,但是亲戚之间亲情更浓、关系更密切、邻里互助更友善。现在物质生活大为改善,拜年很多时候只走个形式,有时甚至坐个十几分钟,不到半小时就走了,住在亲戚家更是没有了,因为车子很方便。但总觉得这样,虽然仍是过年,总找不到儿时的味道了。
曾经的小山村,稀稀拉拉只见到几个人,路边长满了杂草,洗衣服的池子里沾满了污垢。推开门,屋内有一股久无人居的特别霉味,墙上的照片已经斑驳,地上潮湿的地方有一种白白的什么东西,爸爸说这是地里吸上来的盐分。
老家终将在我们有生之年,眼看着它一步一步没落,建村600多年历史的山村,必将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重新归于大地。给爷爷奶奶上坟,估计也是上一次少一次,终将只留在记忆当中。父母现在住的地方离老家60多里,我住的地方再加上约200多公里。越走越远、男人总觉得根还在故土,但是当故乡已经杳无人烟,重归于自然,便无法再寻根,只能在脑海、在记忆、在梦里!
我们家还有一本家谱,还有太公太婆的画像,但是在独生子女政策的冲击下,在社会发展人口城填化迁徙下,同宗同祖的人各奔东西,不再聚集在同一村庄,越来越淡的家族概念、越来越不再联系的堂兄弟姐妹,其实是颠覆了千百年来整体社会结构的组成,家族群居某一地越来越不再。我在想,家谱与画像等到了我来传承的时候,还会好好保存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