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老乡家的卧室,眼前便是开阔无际的渭北平原。楼下,有孩子嬉戏的声音传来,天空有飞机隆隆声入耳。我隐约看见远处的树木和田地里的庄稼在轻轻颤动,应该有风从广阔的天地间穿越而过。这婉约率性的风,是从我心头掠过的一抹清凉与沉浸于这一隅的安逸。
我对乡村宁静、宽厚生活的喜爱,远远高于对城市喧嚣、浮躁、拥挤、做作生活的追逐。当我置身远离城市的地方,听风从我身边任性、耿直地刮过,好似看见了我无羁的童年时光,那些不需要拐弯抹角、不需要察言观色的天真烂漫。那些从我发稍吹过的风,它绝对不会瞪着看似无辜的双眼,说,“我荡起了她的裙裾”。
天地间,唯有真诚与生俱来,不需要刻意深造、学习。可是,真诚却是那样难得,还有大多时的不敢真诚。
傍晚时分,一团团火烧云架在天空与田野之间。透过楼宇的间隙看过去,橙、黄、紫、灰、白的色系压缩拥挤、弹开扩张,似杂乱无序却又充满艺术魅力。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火烧云了呢?我从心底试图找寻最后一次见过它的情景,一下觉得是那样久远又是如此亲近。
高估了古城国庆时的天气和我的身体。傍晚下楼时穿了件薄防晒服,秋风袭来,不觉打了个寒噤。坚持着没有上楼加衣。晚上睡觉时盖了夏凉被,一夜身上凉凉地,醒来,咳嗽不断。
第二日清晨去验收屋子,看地上一层泥灰塑料等垃圾,和家人们打扫清理干净地面。然后,一家三口商议一番,便灰头土脸去了家具城。除过吃饭和花费在路上的时间,我们用了不到三小时的时间转完了诺大的家具城。回来时,跟着孩子举的“导游旗”(扫把),穿梭于人流与乘梯间,上下地铁,紧赶慢赶,到居住点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白天、晚上,我和老马持续咳嗽着,根本憋不住。孩子说,“恐怕我也要被传染了。难道我没有给你们说穿厚点的衣服来吗?你看我穿的啥?你们居然穿短袖外套!”她穿着厚卫衣、牛仔衣。我两大人的穿着,有点失算和自不量力。天地之大,惊喜和意外谁也无法预料。理亏便不多说了。
一晃,国庆小长假就过去三天时间了。清晨早早起来,去物业处办理了收房手续,领了房门钥匙和其他物品。一家人走在路上,阳光暖融融地照着,喷泉里明亮的水珠喷涌着。小区内曲径蜿蜒,绿草如茵,移栽的树木静立。四年前的今天,热闹非凡、人山人海的场景好似还没有从眼前淡去,之后漫长艰难的三年也终将成为了过去。在这渺茫却又充满希望的天地间,我想普通老百姓的幸福与满足,大多来自于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感动吧。
人世间,总有细微的情节让人心里暖融融。此次来古都,住邻居老乡的屋子,省去和节约了我来回奔波的劳累和整理屋子的时间。听我们来了,小吕老乡骑着他的电动大摩托,载着他英俊高挑可爱的儿子过来和我们会面。几人在异乡简单的小饭馆,把酒相欢,乡语乡俗,微醺长安。他16岁178厘米的大男孩,用大摩托载着我们娘俩,穿过古城的秋风夕阳,越过挂满红柿子的一排排大树,将路边橙黄橘绿的美景抛向身后,风驰电掣,流光溢彩。在这充满未知的天地间,平凡人的幸福,来自于踏实的生活与细碎的温暖。
今天和之后的两天,是一个在原地等待的过程,有充足的时间去休息。躺在屋子里,接听电话信号不是很好,想刷手机没有网,庆幸出门拿了本书,便从“乌伦古河”里一页页翻过,看赛虎、丑丑和那只跟屁猫,在金色的向日葵地里,感受维艰却骄傲的生命。
天地间,一切的生命,都是骄傲的,值得我们怜悯与敬畏。天地间,总有一些我们无法预料的困难和挑战。当与之狭路相逢时,不妨静下心,看淡一些,看开一些。随着时间和空间的推移与转换,这些看似不可逾越的艰难与不幸,总会烟消云散,总会迎刃而解。倘若无法化解,起码,我们还有宝贵的生命,还有这个世界上值得活下去的希望与美好,还有那些让我们遇见的欢喜与感动,这诸多细微却又温情的画面,真得值得我们好好活一回。
作者简介:童麦玲,女,汉族,1974年4月生,甘肃平凉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会计师,政工师。《一生一世矿山情---给妹妹的一封信》获甘肃省总工会女职工委员会2019年“一封家书”征文活动二等奖;散文《腹有诗书气自华》获得全国第三届“书香三八”入围奖;作品发表于《华矿安全报》《甘肃日报》《甘肃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