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诗
未曾落笔情激荡,
耳畔声声军号响。
红旗怒向妖风指,
金戈横扫破迷瘴。
军旅获授三寸笔,
卸甲犹胜五尺枪。
莫夸黄忠征战美,
当有檄文论短长。
新闻路上遇贵人
文/张福荣
一个人的成长进步,个人努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有人帮助。尤其是在人生转折时期,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帮助,如雪中送炭、久旱甘露,让人顿生绝渡逢舟、绝境逢生之感,必将影响着人生走向,在心灵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
王璟云,原山西日报社政治组编辑,是我新闻路上遇到的一位贵人。时间虽然过去了整整50年,但每当想起往事,那一天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1974年7月的太原,天已经很热了。我急匆匆地走在大街上,身上的确良新军装早已被汗水湿透,心中如汤煮火烧。
这是我入伍后的第二个年头。我在团里当报道员已有半年多了,仅有几篇稿件在地区级的《大同报》《雁北报》发表。按照部队规定,新闻稿件在军内和地方省以上报刊发表,才能列入统计评比范围。我能不急吗?那阵子我很苦恼,怀疑自己不是搞新闻报道的料,能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我有着不服输的性格。既然走上了新闻报道这条路,不管多艰苦困难,也要坚持下去!但时间会给我机会吗?很渺茫。
我沿着车水马龙的建设南路急行,到双塔寺街往东拐,走不远就是山西日报社。我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整了整军帽,进入报社大楼。
政治组是负责报道军队工作的部门,位于二楼北侧的第二个房间。我敲门进去,屋内坐着三位中年女性。我说明来意后,一位女同志站了起来。她中等身材,梳着齐耳短发,上身穿着深紫色的中式上衣,下身穿一条墨绿色的裤子。一张略显矜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伸手接过我递上的稿子,让我在桌前坐下。
我写得是一篇记述我团六连与驻地大同市南郊区小南头大队民兵一起学习,开展大批判活动的通讯。说起稿子的出笼还有一段曲折经历。此前,我第一次到军区战友报社送稿。作为一个新兵,进了报社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两眼一抹黑,一个编辑也不认得。三篇稿子递过去,两只眼睛渴望着,一句话被判了死刑:“撂这吧,不要等了。”我一听就懵了,白来了?完不成任务回部队怎么交代!我急赤白脸,嘴巴拌蒜地苦求着,但终究回天无术。
那几年,部队报纸发稿多是讲学习大批判的新闻。论经验,就是竹筒装筷子——彼此一般高。但报道要出新出在哪里?就选在出身上。你的稿子只要标注着“红色基因”,“耀眼光环”,那一投一个准。像我们部队没有先天优势,在军内报纸上发稿很难。
我不能这样空手回去。“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回到招待所,我连夜加班。报社消息稿积压,我就写通讯;部队没名气,咱就弄个军民结合出出新。两个通宵下来,一篇6000多字长篇通讯出笼。我把稿子投给《华北民兵》(注:被年底刊出)的同时,转道奔向省城太原。
女编辑认真地看着,10多分钟后,说把稿子留下吧,你过三四天再来。我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离开了,心想,能上个“豆腐块”就算没白来。
第三天一上班,我就来到政治组,见到女编辑。她从一摞稿件上面打开一份大样递给我,说你看看还有什么意见?
我急忙展开,飞快地扫了一眼:啊!大半个版,通栏标题。那一刻我被幸福撞了腰,连声说“谢谢”、“谢谢!”我飘飘然轻飘飘,眩晕着离开了报社。后来,稿子发表在1974年7月28日《山西日报》第二版,通栏标题:“坚持党指挥枪的原则”,全篇约5000字。
这是我独立写作并第一次发表在省以上报刊上的文章。由此,我在团新闻报道队伍中站住了脚。
这一年,我以省以上刊稿29篇的成绩,第一次被团里荣记了三等功。
以后,王编辑对我格外照顾和培养,先后为我发过通讯和消息,其中一篇还上了《山西日报》的头版头条。
接触多了,我知道女编辑叫王璟云, 是我的天津老乡。她爱人就是山西新华分社采编主任、新华社当年“雷锋式的干部”冯东书。我读过许多大寨的报道:“没见过的大旱,没见过的大干”;“大寨之路大寨人”等时代名篇都出自他的手笔。
因为部队新闻评比,主要是统计军队报刊的刊稿数量,因此,我跑地方新闻单位的次数有限。1978年,我从团里调到军里,再也没去过太原出差,也就没机会与王编辑见面。再后来听说她到新华总社工作了。
2021年,在朋友帮助下,利用内部电话,我联系到了王编辑。此时,她已80多岁了。提起往事,她已毫无印象。也难怪,这些陈年往事,她怎么会记得!但我不能忘记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王编辑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勇气和力量的人。正是她们的帮助,才使我走上新闻道路,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她对我一个素不相识战士的真诚帮助,对每一个来到报社的通讯员也必然如此!这是她为人操守的日常养成,是她高尚品格的自然流露。
人生难得“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遇到王编辑让我的人生遭遇“三大喜事”,我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感动,怎能忘记那个精心培育我走上新闻路的贵人!
岁月悠悠,情意深长。我祝王老福寿安康,岁岁长青!
2024、1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