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集成电路发明人杰克·基尔比谈笑风生,与英特尔创始人罗伯特·诺伊斯一起泡吧打碟,与摩尔定律提出人戈登·摩尔还是60年挚友。到了2024年的今天,这家公司的市值超过1万亿美元,这位工程师已经成长为能左右美国、乃至全球半导体产业的大佬、半导体教父。这家公司全称是台积电,本质上是一家容易被人忽略的“晶圆代工厂”。从创办时百来人规模的小工厂,在巨头夹缝间努力生存,到创始人退休时员工规模超5万人,工厂产值直接影响整个台湾省经济。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家华人华裔企业家创办的企业,能够对全球科技领域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力。2024年三季度,台积电营收235亿美元,不仅超越公司业绩指引的上线232亿美元,同时也超过了彭博一致预期233亿美元。它拥有高达57.8%毛利率、47.5%的营业利润率和100.7亿美元的净利润,同比增长54.2%。一家芯片制造企业,毛利率超过50%,利润率接近50%,绝对是其他制造业同行望尘莫及的。绝大部分台积电的产能都用在最先进和次先进的制程上,智能手机和AI产业的高增长需求,是业绩的最大保障。台积电预计2024年资本支出将略高于300亿美元,资本预算的70%-80%用于先进制程技术。大约10%-20%将用于特殊技术,约10%将用于先进封装、测试、掩膜制造。虽然干的是晶圆代工厂的活儿,实际上对于新技术研发、资本投入一刻都没有松懈。这是一家拥有深厚护城河的企业,并且未来壁垒还将不断提高。市场研究机构Counterpoint Research数据显示,2024年二季度全球晶圆代工市场营收环比增长约9%,台积电以62%市场占有率遥遥领先。(来源:Counterpoint Research)尤其是在5纳米及以下芯片制程市场,台积电占据全球市场份额的90%,是毫无疑问的霸主。北美是台积电最重要的市场,占公司收入的71%,主要得益于英伟达、苹果这样的大客户。张忠谋与台积电的腾飞,多亏有了苹果这个神队友和三星这个死对头。作为巨头的三星,从2011年开始与苹果不断开打诉讼战,双方越走越远,导致苹果考虑脱离三星寻找一个能够量产20纳米制程的工厂,作为自己的长期队友。苹果挑挑拣拣,最终发现市场上只有台积电能干得了这个活儿。于是苹果iPhone 6的所有A8处理器订单,统一由台积电代工。三星一度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并且试图垂死挣扎,抢到了一部分的后续芯片订单,最终产品质量还是败给了台积电代工的芯片,导致苹果全面拥抱台积电。随着iPhone每年更新一次的频率,芯片从16纳米逐渐演化到今天的3纳米芯片,台积电顺理成章承接了所有的苹果订单。台积电和苹果达成合同后,张忠谋借款70亿美元扩张台积电产能,只为一件事:这一整套操作,也暗合了张忠谋运营台积电的四大核心价值观:专注于晶圆代工的模式,最早并不被半导体业内所看好。张忠谋却长期坚持不与客户竞争的原则,践行四大核心价值观,穿越牛熊,获得成功。
张忠谋办公室墙上,有一幅漫画,描绘了他和黄仁勋的亲密战友关系。1990年代中期,黄仁勋刚创办英伟达不久,给张忠谋写了一封信,询问能否为英伟达代工生产芯片。尽管都是华裔,张忠谋和黄仁勋,在企业经营、科技创新和人生信条等很多方面,与绝大部分亚洲企业家,有明显区别。回想起亚洲文化,将创新理念作为核心文化,打造独一无二的东西,这显然是非常反亚洲文化的。他说,这些人以创业精神为荣,但亚洲的创业通常不是由新想法驱动的,而是由想要自己成为老板的欲望所驱动。一家家门口的理发店,有两名理发师。
有一天员工说,他再也受不了自己的老板了。于是就在三扇门以外的另一个门头开了一家自己的新店,顺便带走了一部分老客户。
结果两家理发店都打起了价格战。
想而知两位理发师都活得非常辛苦,市场规模是一样的,顾客去理发也不再是一种愉快的体验,张忠谋也不再去其中任何一家了。
这一类司空见惯的内卷恶性竞争,早就在中国各行各业里蔓延开来了。一名企业里的员工干了很多年,觉得自己的老板也不过如此,于是自己出去单干创办一家新企业,搞点微创新做一款类似的产品,或者提供相类似的服务。中国企业家往往在营销宣传、销售渠道、运营思路、商业模式、融资估值和讲故事等方面,长期遥遥领先,能赢得客户。却只有极少数的企业家,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做到极致,那就是:实际上,这是人才、资金、政府、环境甚至教育教学体系,积累十几年后呈现出来的一种系统性的胜利。总的来说,台湾半导体产业最大的优势在于国际化的人才培养体系,行业内顶尖公司的认可与合作,以及产业链的代工技术储备积累。台湾本土芯片半导体产业,几乎都恪守不与客户争夺市场的信条,建立了长期的信任关系,与欧美日大厂保持深度合作。在大学教育和产学研方面,台湾大学的学术、技术落地融合了欧美大学的管理制度,加上日本大学的科学研发态度,努力与国际一流企业保持紧密联系。台湾本身市场小、人口少,最大的优势本来是海运贸易。于是从最早的一批半导体芯片工厂,类似台积电、联电,都采用了日企的股票分红模式。简单来说就是作为制造业工厂,会定期将利润用于分红、设备投资、新建工厂、并购、回购股票、战略投资等。10月27日举办的2024年台积电运动会上,台积电董事长魏哲家宣布,特别奖金大红包金额从去年的1.6万提升到2万新台币。这相当于总计给6万名员工合计发出了超过12亿新台币,折合越2.67亿人民币的奖金。人才是一个行业取得进步的关键。金钱买不到人才,但总能找到土地、水和电。这些只是成本问题。他强调,台积电通过与台湾省本土一流大学合作,培训一名合格、高校且具有生产力的工程师至少要8年时间。任何有志于建设半导体产业的国家,建议始终是首先培养人才,而不是金钱。说到底,一个产业的突围,关键问题首先是处于最核心位置的人,其次是创新与企业经营理念,最后才是资金、土地、设备、厂房等硬件设施。很多年前,雷军还没有创办小米,他认真读了一遍阿里巴巴的创业史,专程前往杭州拜访了一趟马云,聊了3个多小时。最新消息是,10月20日,北京市经济和信息化局总经济师唐建国表示,小米成功流片国内首款3纳米手机系统级芯片。一个市场容量足够大的行业,一群天才般的创始人聚集在一起,有资金有技术有团队,再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反复成功和失败好几次,经历过高峰与低谷,最终挺了过去。在当今全球科技版图中,新能源、人工智能正在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两大核心力量。
作为普通人,我们应该如何把握这些新兴趋势带来的机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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