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耶克:这个“心智病毒”正在摧毁文明

文摘   2024-10-24 20:00   四川  



从法国到德国,从启蒙运动到政治正确


“白左思潮”是如何一步一步席卷全球的?



自称“成年生活大约一半时间在祖国奥地利度过的,并与德国精神生活有着密切的接触的”哈耶克写作了《通往奴役之路》,因为他敏锐的觉察到,发生在德国的一切是出于某种危险的观念,而这种观念还不为英国人认识到,他有责任站出来警告英国人。
他在书中明白无误的警示他现在的家乡(英国)人民,“他在此(英国和美国)期间日益相信,在德国摧毁了自由的力量,至少有些也在这里作祟,而且这种危险的特征和根源,可能比在德国更少为人认识”。
他试图告诉英国人,仅仅仇恨德国人(二战时的纳粹德国)的一切,而不仇恨支配德国人的那些特别的观念,是非常危险的。
而在《科学的反革命》中,哈耶克使用了大量篇幅来给我们梳理了这一思潮是如何从法国涌向德国,并且最终登峰造极的整个过程。
01
哈耶克说,法国启蒙运动的特点,在于它对自然科学表现出的前所未有的普遍热情。
其中尤以巴黎综合工科学院为代表,哈耶克的阐述便聚焦于此。
作为被法国大革命摧毁的旧教育制度的直接产物,巴黎综合工科学校集合了大批专业科学家和工程师团体,这个团体在今后的30年里影响并形塑了整个欧洲的思潮。
如果说,18世纪的法国思想家还仅仅把理性运用于自然科学的研究之中,取得了很多辉煌的成果,但是,从18世纪末开始到19世纪,傲慢的法国人开始把触角伸向了社会科学,其中的代表人物即圣西门及其最得力的助手——孔德。
就如同孔德最早开创的“社会学”,其原有的名号是“社会物理学”,我们就可以看出,他们的理论和灵感,就是来自于近代启蒙运动中,欧洲人所建立起的对自然科学的极度自信——他们似乎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这些在自然科学研究中被证明有效的方法,同样可以在对社会现象的解读中所向披靡。
拉普拉斯在《论或然性哲学》里的一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的狂妄程度:
“对他(超级理性头脑)来说,不存在不确定的东西:未来和过去在他眼里是一样的。”
除了对法国的深刻影响,圣西门和孔德这些“社会狂人”的思想对德国,甚至英国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哈耶克描绘说,19世纪初,整个德国文学界对法国新思想都如饥似渴,圣西门主义的《环球报》成了他们每日不可缺少的精神面包。
德国人卡伦说:“圣西门主义就像一枚开裂的豆荚,它的外壳虽然消失了,但它的每一粒种子却找到了土壤并生根发芽。”
可以说,整个19世纪上半叶,欧洲旧有的教育教学受到了阻碍,导致整整一代年轻人,是在对过去的成就盲然无知的状态下长大的,而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些崭新的“科学科目”
“古代语言被减少到了最低限度,甚至文学、语法和历史教育变得十分次要,道德和宗教教育也变得无影无踪。”
于是,历史上出现了这么一种“新型的人”:
他们是一些“有学问的技术专家”——他们对于社会,对于它的生命,它的成长,它的问题和价值,都知之甚少甚至一无所知。
哈耶克说,因为这些知识只有历史、文学和语言研究才能提供。而这种教育在近代欧洲,尤其是法国,出现了可耻的断代。
02
圣西门及其主义不但在法国,而且在整个欧洲都极为轰动,影响之大,远远超出一般人的认识。
在这种教育和社会氛围中成长起来的欧洲人,很难不是一个“技术狂”。
孔德的学生曾经造访德国,他欣喜的发现德国大哲黑格尔居然和他的老师“结论之间有着神奇的一致”,而孔德得知后也惺惺相惜道:“黑格尔似乎是德国最能推进实证哲学的人。”
在解决了自然科学的问题后,这些“社会狂人”自然而然的想用同样的方法来解决社会问题,这实在是个顺理成章的傲慢。
哈耶克就不无揶揄的说到,“许多有生命力的思想,经常会达到这么一个阶段:它们的成功导致人们将它们运用于不再适用的领域”。
而孔德和黑格尔就做着这样的事情。
他们的社会理论用一句话可以表达:一切社会研究的核心目标,必须建立包括全人类的普遍历史学,它被理解为一副遵循着可认知规律的人类必然发展过程的蓝图。
孔德的实证主义就像黑格尔一样,认为社会是一个有机体,社会进化必然经历的各个阶段,如同个人在成长过程中经历的不同时期,人类对其命运进行自觉控制的成长过程,是历史的主要内容。
这种历史主义导致的恶果,让马克思·韦伯忍不住称之为“浪漫主义的骗局”。
其实,这种历史主义就是彻头彻尾的宿命论,它武断的认为杰出的个人都仅仅是工具,是既定运动中的有机体,黑格尔则认为是世界精神的掌管者,理性狡猾的利用他们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哈耶克一针见血的指出:
这个体系(唯科学主义)中没有自由的容身之地,自由只是在服从主人(自然规律)的命令。
这一套把人当工具看待的理论,就连孔德的赞赏者密尔都看不下去,称其学说是对自由的扼杀。
如同黑格尔臭名昭著的名言“存在即合理”,他的法国同盟孔德也不甘落后,他不加掩饰的声称:
“绝对的说,不存在什么好与坏的问题,一切都是相对的,这是唯一绝对的事情。”
哈耶克说,他们就差说出“强权即公理”了,密尔说“他们已经到了消灭除了成败以外一切道德的地步。”
03
但是,普通人对于“法德思潮”中的致命毒素,哪里如政治思想家那么敏锐呢?
到了20世纪初,工业革命之后迅猛发展的欧洲,一派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繁荣景象。
欧美社会的普通人对于这种打着“先进”和“科学”旗号的浪潮,是感知不到什么危险的,他们只会对“新时代”的繁荣景象,欣喜若狂、信心爆棚。
当时的美国已然经济第一强国,德国超过英国成为第二,俄国虽然很多方面还像停留在17世纪,但经济总量已居第五。
1900年的巴黎博览会,是这种信心大爆发的集中体现。
巴黎博览会用几十个宫殿场馆展现了机械、采矿、化工、冶金、农业等方面的成就,展会上有最新式的汽车、电灯、钢琴、X光机、音乐喷泉以及巴黎刚刚开通的第一条地铁......
可以说,当时的欧美人民对于利用“科学”掌控自然界,掌控自己的命运,乃至掌控整个人类社会命运的企图心,达到了顶点。
一句话,除非人类不想,只要想,就没有人类办不到的事情。
于是,他们开始把触角从自然科学延伸到社会,试图用一套“科学系统”来策划社会,安排每个人的经济和生活。
用哈耶克的话来说,就是产生了一种“对控制自己命运力量的新感觉”,“对于改善自己命运的无限可能性的信心”,当时的欧美人已经傲慢到不能能容忍尚存的缺点,不能容忍稍微慢点的发展,必须要进步的更快,掌控的更全面,才会满足。
如前所述,由法国开启的启蒙思潮和“工科崇拜”经过一个世纪的传播,已经在欧陆大地深入人心,一切“落后的”旧观念和旧制度,都无法阻挡这股进步思潮席卷整个欧洲。
继法国之后,德国借助本国原本就强大的“理性主义”最终站到了欧洲的前台,快速崛起,在当时,“德国代表着一种更高级,更先进的经济制度,德国代表着革命的一面,而他的最大的对手英国却代表着反革命的一面。”
德国人普伦格毫不谦虚的自夸道:“德国是具有高度组织的经济制度的最有力的建筑师。20世纪是我们的世纪,不管战争的结果如何,我们都是模范的民族。人类的生活目标将由我们的思想来确定。”
看到这里,大家如果对于希特勒在德国出现的原因,还抱着看待一个偶然事件的态度,至少是过于自欺欺人了。
实际上,德国不但是法国“白左思潮”的继承者,纳粹更是将其精髓发挥到极致的巅峰之作。

保守主义鼻祖伯克不但成功预言了法国大革命的结局和拿破仑的上台,成就了历史上最为准确的政治预言之一。

另一位英国人柯林伍德也对于纳粹之所以在德国崛起做了深刻的解析。

他认为,纳粹之所以诞生在德意志,就与德意志民族不太习惯自由的生活方式密切相关。

法国强人拿破仑的铁蹄不但踏遍了德意志的土地,也彻底征服了德意志民族的心智,德意志民族对拿破仑的崇拜,不是慕强的所谓普遍人性,而是德意志文化和征服者的交相辉映。

德国人之所以崇拜拿破仑,不是感激拿破仑通过征服给德国人带去了“法制和民权”,而是因为德国的文化土壤原本就喜欢征服者和强权,是因为德国人对于“法国病”非常适应,自然而然顺利全盘接受“法国化”而已。

德国人不但全盘接受了“法国病”,并且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随后把这种“病态”发挥到了极致,直接催生了希特勒的纳粹德国。

从法国到德国,从拿破仑到希特勒,“近代白左进步思潮”在欧洲制造了一系列“辉煌作品”,这是确凿无误的事实。

然而,被白左把持的欧美学术界,却把希特勒这个白左始乱终弃的“产品”荒唐地称为“极右”,其刻意混淆视听的拙劣伎俩并不高明,但却骗过了无数无脑之人。
(点击蓝字刻意详细了解)

这些人对于思想史一无所知,只会跟在白左后面鹦鹉学舌,被人卖了帮人数钱。
04

对于“法国病”发生在德国人身上的心路历程,作为奥地利人的哈耶克耳濡目染、自然体会深刻。

所以,他才忧心忡忡,眼看着身边的英国人也开始被感染上了这种“法国病”,并放松警惕的危险,他下定决定,即便知音稀少、环境逼仄,他也要顶住压力写作《通往奴役之路》,来提醒身边的英国人,千万不要重蹈德国人和法国人的覆辙。
对于这一点,我跟很多人有过交流,但发现,很多人看完哈耶克的这本著名的成名作,却似乎对哈耶克的批判目标一无所知,或者理解上有较大偏差,这让我感觉到非常遗憾,太多人缺乏对于思想核心,以及观念差异的分辨度了。
这种现象虽然遗憾,但也不难理解,类似于希特勒这样显眼的人物总是容易被打扮成自己的敌人而博得公众的好感,因为他是显而易见的侵略者和屠夫,很容易被分辨出来,即便是对于无脑的平庸之辈,也不是难事。
但是,正如德特马·多林在为《通往奴役之路》所撰写的导言中说,哈耶克即不像奥威尔,也不像波普尔,“他在更大程度上把那些比较不极端的,但对于时代精神的主流来说更具代表性的方式维护他们的思想观念的思想家置于中心”。
这是因为,显而易见的坏蛋向来被多数正直者看出并拒绝,而哈耶克所关心的是,那些貌似有益无害的、隐藏着的危险观念,其实更“容易赢得多数”,也正因其“隐蔽性”和“伪善的表面”而更为危险。
哈耶克的枪口对准的恰恰是这群“隐蔽而伪善”之人,然而,我们不得不遗憾地承认,虽然哈耶克彻底揭露了他们的画皮,却依然无法阻止“政治正确”狂飙突进,直至今日已经在欧美世界一统江湖。

太多欧美年轻人的心智已经被白左的教育体系彻底败坏,成了自身文明的掘墓人,而毫无察觉。

(全文完)

写作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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