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温州的李晟医生,没吃午饭饿着肚子加班看诊的时候,被一个疯狂的暴徒持刀伤害,造成脾脏破裂、门静脉断裂、腔静脉断裂,胰腺破裂,最终抢救无效离世。
案发时李晟医生穿的拖鞋
可气的是,这暴徒跟李晟医生并不存在医患关系,暴徒家人曾在医院接受其他医生治疗,但暴徒对此治疗结果十分不满,所以心生歹念,趁着中午安保薄弱的时候,潜入医院恶意报复,在重伤李医生的之后,跳楼自杀。
我很气愤,不知道怎么去评价这件事情。很多心底幽暗的人总是觉得医生只是看起来高尚,实际上都是尸位素餐,不择手段地捞钱。
壹
医生基本上可以说是所有职业中平均培养成本最高的了,你先得在十几年寒窗苦读中脱颖而出,才能得到医学院的录取通知,然后又要经历艰苦的8年起步学习,再度过规培的磨练,你才能堪堪成为一名入门医生。
求学那些无数难眠的夜晚,实习那些忙碌劳累的日子,如果不是真的怀着救死扶伤的信念,我相信没多少人能坚持下来。如果只是为了赚钱,那大可投身金融、科技公司,远比每天面对血淋淋的伤口来得舒适。而且大多数医学从业者,早期薪资待遇还远不如外卖和工人。
我当然相信不是所有医生都是好人,可如果你认为所有医生都是坏人,那么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当然没有一个完美的医生,可是医生每天加班加点,挨饿熬夜,为得就是能够让你成为你心中完美的自己。
当年疫情爆发的时候,各地医生义无反顾地按下手印,明知前路危险重重,还毅然递上请愿书,成为“逆行者”的时候,不正是医者仁心的最美好体现么。
可是我们总是以这样的高标准去苛求医生,觉得医生一定得24小时待机,随叫随到,每次诊断必然准确,每次手术一定成功。可是从神农尝百草到现在分子医学,我们所有的进步都是在前人的勇敢和失败中发展起来的。如果我们以圣人标准去要求医生,那必然会让医生固守自己领域,不再尝试高危手术,那么医学就真的止步不前了。
贰
毛主席曾说过,对待医生的态度就是对待生命的态度,要爱护尊敬他们,不要对他们指手画脚。
我刚出生的时候脑子曾经长了一个血管瘤,可是因为小镇医疗条件太差,而且贫血,医生们建议我妈先回家等稳定下来去大城市就医比较安全。因为那时候去市里路途遥远而且家里没钱,事情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直到那一天,我半夜睡觉把血管瘤磕破了,血流不止,哇哇大哭。我妈说汩汩涌出的血液把冬天的棉袄都浸湿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是她惊慌的眼泪。因为路途遥远,估计去医院路上我人就没了,所以妈妈只能求助村里的赤脚医生(这也非常感谢教员的政策)。
所谓赤脚医生,其实就是懂得了治疗一些伤风感冒小病的大夫,连正规医院都没上过,更别提医生执照了。
听到我妈的呼救,医生大伯啥也没说,穿着睡裤就直接从我妈妈手里接过我,凭着书上学来的一些粗浅的急救方法,就向死神宣战了。在那时候的农村,要是治死了人,那你可就在村里呆不下去了,谩骂和鄙夷能让你发疯,可是医生大伯还是义无反顾。
或许医生的努力,求的就是,生命的奇迹吧。那个连县里医院都踌躇的血管瘤,居然他手中控制住了,虽然手法粗糙,导致伤口依旧留疤长不出头发,贫血的毛病也落下来了。
但是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他,因为没有他的冒险,我,必死无疑。
所以我一直很相信、配合、感激每一位就诊的医生,因为我知道,非专业的我们,相信医生,就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那时候我妈妈是这样做的,医生大伯也没有辜负妈妈的信任,凭着医者仁心,从死神手里把我抢了回来。如果我妈质疑苛求他,我想在这样的压力下,急救的手也难免颤抖。
所以我觉得,相较于我们要求医生做到最好,不如我们相信医生能够做到最好。就像乘车让座是美德,可是要求让座却成了道德绑架,无论是让座的人,还是被让的乘客,心底都难免不舒服。
最后,诚挚地悼念、感激李晟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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