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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以色列最不想看到的情况——经过数月的交战,哈马斯依然是加沙地区的主导力量。以色列既没能把哈马斯消灭,也没能找到其他力量来代替哈马斯。
“哈马斯全副武装、公开现身,这相当于给了以色列政府和军队一记耳光。”以色列资深人质谈判专家格尔松·巴斯金说,“这表明,以色列为这场战争设定的目标根本没有实现。”
过去15个月里,加沙经历了现代中东史上最惨烈的战争之一。2023年10月7日,哈马斯对以色列发起突袭,袭击造成约1200人死亡,250人被挟持为人质,以色列随即开始大规模反击。截至目前,冲突已造成约4.7万人死亡,加沙大部分地区已被夷为平地,90%的人口流离失所。
停火后的加沙北部,街头已被炸成一片废墟
据以色列估计,哈马斯在战前有多达3万名战斗人员,共分为24个营,其结构与国家军队大致相同。以军称,他们已击杀约1.7万名哈马斯武装人员,其中包括前军事最高指挥官叶海亚·辛瓦尔,另拘留数千人。
哈马斯没有公布人员伤亡的具体数量。在叶海亚·辛瓦尔的弟弟穆罕默德·辛瓦尔的指挥下,哈马斯正在重组并招募新成员。据以色列估计,哈马斯在加沙中部一些以色列军队行动较少的地区中仍保留了几个营。
国际组织官员警告称,以色列在加沙发动“残酷”袭击,并造成大量平民伤亡的做法,可能会让许多人选择加入哈马斯。美国前国务卿布林肯上周表示,美方认为哈马斯新招募的武装分子数量与其失去的武装分子数量大致相同。
1月19日,全副武装的哈马斯成员在人群前庆祝停火
国际危机组织中东项目主任约斯特·希尔特曼表示,哈马斯目前的军事实力很难评估,因为它可能仍保留许多不为人知的火箭弹库,许多训练有素的战士可能已被击杀,同时新成员又仍在招募中。但他表示,迄今为止,哈马斯目前仍是加沙最主要的武装团体。
哈马斯政府媒体办公室主任塔瓦布塔表示,虽然损失惨重,哈马斯领导的政府仍在继续运作。“我们目前有1.8万名员工每天工作,为公民提供服务。”他说。
19日停火协议生效后,由哈马斯控制的市政部门开始清理道路上的瓦砾,供车辆通行。工人们则修复管道和基础设施,以恢复自来水供应。数千名穿着制服的哈马斯警察部队回到加沙街道开始巡逻,加强安保、遏制抢劫、护送输送物资的卡车和分发物资的工作人员。
哈马斯警察部队现身加沙街头
路透社称,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哈马斯在加沙仍然掌权。随着未来几周加沙步入重建阶段,国际援助组织和各国政府需要和哈马斯展开合作。
以色列官员表示,从让战士们在欢呼的人群面前游行来庆祝停火,到派遣警察部队管理加沙治安,这其实是哈马斯精心策划的结果,意在夸大自己的实力,让人误以为这个组织的力量还很强大。
美媒分析称,在长达一年多的冲突中,以色列在部分地区对哈马斯发起猛烈袭击后,就迅速转移到其他地区作战,没留下任何有关战后治理的解决方案。原先的战区无人接管,武装组织和犯罪团伙都试图在此重新聚集力量。巴勒斯坦权力机构表示已准备好接管加沙的治理工作,但以总理内塔尼亚胡反对“两国方案”,因此不希望巴勒斯坦机构介入,哈马斯便再次乘机而入。
报道称,哈马斯掌权并不算卷土重来,之前与以军交战时,哈马斯成员常隐匿在地下进行游击,停火之后他们重新回到地面上,走入人们的视野中。希尔特曼称,哈马斯对加沙的牢牢控制让以色列陷入两难境地。
1月19日,哈马斯武装分子护送红十字会车辆前往加沙
“以色列有两个选择:要么重新开战——但这招很显然在过去15个月里没有奏效——要么它可以允许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在哈马斯的默许下控制加沙。”希尔特曼强调,“在没得到哈马斯允许的情况下,没人敢说巴勒斯坦权力机构能成功接管加沙。”
巴勒斯坦权力机构表示,它是唯一能够“合法”治理战后加沙的机构,但该机构在加沙势力很弱,且从民调来看,它并不受民众支持。
去年10月,哈马斯曾表示,愿意公开讨论组建联合政府的可能性,即由哈马斯和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法塔赫)组成联合委员会,在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的监督下治理加沙。
但这个想法显然遭到以色列方面的反对。以色列国际问题专家迈克尔·米尔施泰因认为,哈马斯想要组建联合政府的意愿只是“表面伪装”。
“只要他们能在幕后掌控局面,就算台前有个委员会,他们也不在乎。”他说。
1月19日,哈马斯将三名以色列人质移交红十字会
尽管有迹象表明哈马斯仍然控制着加沙,并试图在战后治理中发挥关键作用,但其在加沙的未来仍不确定。以色列外交部长吉迪恩·萨尔19日表示,以方并未放弃要彻底消灭哈马斯的战争目标,目前双方达成的协议只是暂时停火,想要战争永久结束,哈马斯必须彻底放弃权力。“如果哈马斯继续掌权,双方就没有和平、稳定和安全的未来。”
分析人士表示,面对国际压力,以军很难与哈马斯重新开战,即使开战,以色列也很难在不直接占领加沙的情况下,将哈马斯从加沙连根拔起。
比尔泽特大学政治学教授阿里·贾巴维表示,哈马斯19日在加沙的游行不仅是向国际社会表明他们控制着加沙的一切,也反映了加沙当地的实际状况。
“哈马斯战前就在那里,现在依然也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