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周五晚上
和爸爸妈妈一起
走进童话城堡
听个故事
放松一下吧
“捡海螺的孩子已经走了,为什么你还在这里?”海浪把它推醒,柔声问,“难道你不是海螺吗?”
“啊,我不是海螺吗?”
这可把它吓坏了。它赶紧对着海水照了照:身上是深深浅浅的花纹,头顶有个冰激凌似的旋儿,怎么不是海螺呢?
一只海鸟飞来,连啄它好几下,才笑嘻嘻下了论断:“大海螺,你是空心的呀?孩子当然不要你了!”
鸟儿声音高亢(kàng)又尖锐,打破了沙滩的寂静。海边居民们纷纷爬出来看热闹。一只小沙蟹冲过来,晃着自己仅剩的那只小钳子“:去去去,大惊小怪!出来混,缺胳膊少腿很正常!”
小沙蟹拍拍胸脯,对海螺说:“它们叫我‘独臂’!你是空心的,就叫你空空,怎么样?”
“可是,它们都笑我是空心的……现在叫我空空,又要惹笑话了。”空空还有些犹豫。
这时,这片沙滩上最年长的生灵,蛤蜊奶奶开了口:“孩子,你的心虽空,可并不是空无一物,你听——”它用自己的壳,轻轻一敲空空,里头就传出空灵的回音。
“正因为大而空,最普通的声音都能在里头蔓延、回响,奏出动人的乐章啊!”蛤蜊奶奶温柔(róu)地看向空空,意味深长地说,“你这样又大又漂亮的海螺,可以装下整个宇宙的声音吧……”
从那天之后,空空就患上了声音收集癖。海浪冲刷沙砾的声音,月光浮在水面的声音,朝阳缓缓升起的声音……都被它仔细收好,藏进心里。
它最喜欢的藏品,是一支歌。
那天,有个孩子来海边,用一个海螺吹响了这支悠(yōu)扬的歌。空空听得痴了,一心只希望跟着这个像是有魔法的孩子走,可是他步履匆匆,并未在意脚下这个呆呆的海螺。
是麦子发现的空空。她一有烦恼,就会跑来海边,但这个活泼的孩子,对海边居民们的抱怨并不知情——和许多孩子一样,她的步子太重太急,“独臂”的左钳,就断送在她的脚底。
如果有谁来提醒她就好了!她落脚时一定慢慢地、轻轻地,比花瓣飘落的速度更慢,比妈妈在床边给自己的晚安吻更轻。
她多渴望在海边找到一个朋友。可惜,这里的居民们无从知晓。
大家只知道,麦子很危险。
海鸟嘴碎,但视力极好,它远远就看见了小姑娘的身影,立马拉响“防空警报”:“麦子来啦,麦子来啦,快跑哇、快跑哇!”
这下,螃蟹钻进洞,鱼扑腾着往回游,连贝壳都赶紧闭了口。所以,麦子从来没在海边找到过朋友。
空空是她的第一个朋友。那天,空空仍像往日一般,收集着声音。忽然间,它被一只手托了起来。麦子欣喜地发现了空空,并把它拾了起来。“多好看的海螺!”麦子说着,把它带回了家。
带空空回家后,麦子喜欢把它放到嘴边,自顾自说话,还把耳朵贴在空空的那道缝隙上,要听它的回答。空空也不辜负她。麦子说的是烦恼,空空就回应以海浪的声音,让海浪卷走所有烦恼;是噩梦,空空就放出海鸟的鸣叫,噩梦被小鸟尖尖的嘴一戳,都漏了气,夹着尾巴逃跑了。
那如果是心事呢?空空当然会静静地听。如今,它已经在壳里装下了足足一千零一件心事,空空开始暗喜,蛤蜊奶奶说得没错,它又空又大,简直能把整个宇宙都装下了!甚至,它还能装下麦子的爸爸妈妈呢,因为麦子会把空空竖过来,贴在耳朵边,像一部电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爸爸身体还好吗?”
“爸爸……妈妈……”但是,直到麦子沉沉睡去,空空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些话。它没有爸爸妈妈,也没见过麦子的爸爸妈妈。空空坐在麦子床头,望着月光。
也许,他们去了一个比海更遥远的地方。
海,海洋。
空空想起了“独臂”、蛤蜊奶奶、海鸟,还有海边的时光。
空空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支最珍(zhēn)贵的歌,藏在最深的地方。它跳下床头,拥抱着麦子的脸蛋,把自己的身体紧贴在麦子的耳旁。它感觉得到,自己歌唱的声音,化成了几滴温热得发烫的泪珠,从麦子的眼眶里滑落,滚进它的壳,流进了它心底最柔软的某个地方。
忽然,空空就不想在心里装下整个宇宙了。
在装下一整个宇宙之前,先装下麦子的小世界吧。
彭新悦 写 糖一 画
本文荣获“小百花儿童文学奖”。
小女孩麦子发现了海螺空空,给了它一个温馨的家。从此,两个小伙伴互相依偎,再也不孤单了!这次,空空邀请麦子去小沙蟹“独臂”、蛤蜊奶奶和海鸟的家做客。小朋友,你能做一回“向导”吗?瞧,空空还模仿它们发出的声音,为路线做了提示标牌呢!
#童话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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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外!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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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编辑|徐瑞
审核|顾力丹
内容选自2024年10月刊《好儿童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