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学考研考博关键词:意象
学术
2024-11-01 00:02
河北
意象一词出现于东汉班固的《汉书·李广苏建传》,但作为美学范畴最早见于刘勰的《文心雕龙》。刘勰从艺术构思的角度提出了“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的命题。在这里,意象指的是艺术家进行创作的依据。艺术家的创作依据的是意象,而不是客观的景物或主观的情意。刘勰还说:“神用象通,情变所孕。”这可以看作对意象的进一步说明:“象”或“意象”不是孤立的、静止的,而是活动的、变化的,并且仿佛有一种神化的魔力贯通其中;同时,这种“象”或“意象”的诞生,是主体的情感变化所孕育的结果。在刘勰那里,作为美学范畴的意象已经获得了两个最基本的内涵:作为艺术的本体;内含情、景统一的结构。意象的来源可以追溯到老子、庄子和《易传》有关“象”的论述。老子描述“道”的时候说“惚兮恍兮,其中有象”;又说“执大象,天下往”。老子在“物”与“象”之间做了区分,把“象”看作“道”最直接的显现。这一思想,为后来的意象说把审美对象确定为生动的、变化的“象”奠定了基础。《庄子·天地》中“象罔得玄珠”的寓言提出用思虑、见闻、言辩得不到的“道”,用“象罔”却可以得到。“象罔”象征有形和无形、虚和实的结合。“象罔”之所以得“道”,因为“象罔”本身就是“道”的呈现,而不是用语言符号对“道”的再现。思虑、见闻和言说之所以不能得“道”,因为它们都是对“道”的再现,试图将“道”作为对象来描述和捕捉,而“道”根本不是对象,不是一种特别的事物,而是任何事物的一种自然而然的存在状态。庄子关于“象罔”的思想,启发了后来的美学家将意象的结构确定为“有”与“无”、“虚”与“实”、“情”与“景”等的统一。《易传》更突出了“象”这个范畴。《周易·系辞下》提出了“见乃谓之象”的命题。这里的“见”既可以理解为“看见”,也可以理解为“显现”。由此“象”就不仅是视知觉对对象的主动构形的结果,也是对象自动显现的结果。由于有了这两方面的规定,“象”就成了主客体遭遇时最直接、最自然的现象。《易传》中“象”的概念不是固定的,一成不变的东西,而是正在生成中的东西,它与活泼的“意”关系最近。由生动的“象”可以通达活泼的“意”,《周易·系辞上》说“立象以尽意”。《易传》把“象”与“物”“形”“器”等区别开来而与“意”联系起来的思想,直接启示了刘勰把“意”与“象”熔铸为一个概念。意象概念经刘勰的铸造,到了唐代,就成了广泛使用的标示艺术本体的范畴,如王昌龄《诗格》:“久用精思,未契意象。”司空图《二十四诗品》:“意象欲出,造化已奇。”宋元诗论家常常把“意象说”中的“意”与“象”表述为“情”与“景”,并对“情”与“景”的关系和结构作了广泛深入的探讨。从“情”与“景”的生发角度来看,强调“景无情不发,情无景不生”(范唏文《对床夜浯》);从“情”与“景”的结合角度来看,强调“景在情中,情在景中”(方回《瀛奎律髓》);从“情”与“景”的理想状态来看,强调“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欧阳修《六一诗话》引梅尧臣语)。明清诗论家也经常使用意象。如王廷相就明确把意象规定为诗的本体。王廷相之后,意象得到了更加广泛的运用和讨论。如胡应麟《诗薮》:“古诗之妙,专求意象。”潘德舆《养一斋诗话》:“用前人成句入诗词者极多,然必另有意象,以点化之。”沈德潜《说诗晬语》评孟东野诗说:“意象孤峻,元气不无斫削耳!”王夫之对诗歌意象的特点作了更加深入集中的讨论,其中尤其强调意象必须产生于直接的“感兴”之中由于在中国古典美学中,意象最适合用来描述审美对象。审美对象既不是纯粹的“美本身”,也不是客观事物或主观情感。纯粹的“美本身”是不存在的;客观事物或主观情感只是审美素材,它们可以成为审美对象,也可以成为非审美对象。西方美学关于审美判断是针对审美对象而不是客观存在的事物的判断的认识,直到20世纪的现象学美学才开始明确。艺术创造的目的在于捕捉和表现事物刹那间在心上现起的意象,艺术欣赏的目的在于重构和把玩艺术作品中的意象。中国美学中的意象说,对于认识审美对象的实质有重要的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