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回顾|家人和睦:创伤根治良方何在?

文摘   情感   2024-07-09 10:44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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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家人和睦:创伤根治良方何在?
时间:2024.7.7 周日下午
创伤没有根治,家人将难免互相伤害。

原谅理由何在,枷锁有何法得以解开?

现场讨论

主持人:

家人间,不能和睦相处的阻碍,往往是彼此心里有创伤。创伤不根治,会进一步引发互相伤害。

家人要和睦,真正的疗愈是什么?良方何在?


大叔:

上周,我们结束在一个问题里:为什么要宽恕?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事例,华盛顿有个越战纪念碑,有三个越战军人去参加活动,其中一个军人问另一个军人:你被越南军队俘虏关押过,你原谅了他们吗?那个军人回答:我永远不原谅他们。问问题的军人说:你好像还被他们在关押着。

我想,原谅,不只是对伤害方的动作,原谅,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心态,有没有放开自己,解开自己的枷锁。不原谅,好像永远把自己禁锢在受害者的枷锁里。

有个学生问老师:如果我承认错误,是否会得到宽恕呢?老师回答说:宽恕和原谅,不是乞讨来的,不是交换来的,而是一个礼物。这是否表明,宽恕别人也像给人的礼物,是自己得到了什么,然后才给了别人。

我的问题是,这个礼物从哪里来的?


爷叔:

受害者心态怎么释怀?加害于我的对象,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一个群体。我们恨日本人,而且会恨现在的日本人。其实,伤害过我们的那些日本人早就死了。我们是在恨一个抽象的群体。

不能放过伤害我的人,耿耿于怀,自己很不好受,像祥林嫂一样,逢人便会讲自己的受难历史。当我遇到这些祥林嫂朋友时,我会说,你跟我讲这些,让我怎么帮你呢?去把那些害你的人宰了吗?有时我会陪他们一起骂,一起泄愤。但泄完愤,当场舒服了些,过后,他们心里的伤害感并没有消除。

如果原谅他人是给出去的礼物,那么,这个礼物我必须要先得到,否则,怎么给得出去呢?如果我家有苹果园,不必花代价就源源不断长苹果,那我才能送人苹果;如果我是辛苦种出来的,要我的苹果就必须付钱了。

同理,我要先得到原谅这个礼物,我才能把原谅送给别人。

关键的问题是,人的伤害是怎么形成的呢?如,杨杨的爆米花,为什么会形成对她的伤害?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多重的。我们无意间就会隔墙放箭,伤害了别人。大大咧咧说句话,可能就会让人受伤,讲的人还可能没知觉。

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不能随便碰。当人感到被羞辱时,就会有受伤感。心里的痛,比皮肤的痛更甚。比赛打拳击,说好规则,身体受伤不会在意,但如果对方耍赖把我打倒在地,裁判还判他赢,我就受不了了,因为不公平。被不公平对待,心灵就受伤了。

所以,父母要责罚孩子(包括适当的体罚),一定要公平,要事先讲好规则,必须征得孩子的同意。那么,即便孩子挨了打,也不会受伤害,因为有约在先,有错在前。孩子受伤害,往往是遭受了不公正。

那位越战的军人,可能是在战俘营里被羞辱了,才会记仇。如果只是战败,没有什么好说的。伤害与不公正对待、羞辱、背叛,等等有关。这类经历会有很深刻的心灵记忆。难以忘记,为此释怀是不容易的。所以,弗洛伊德对成年人某些障碍,会有“童年创伤”的解释。

人或多或少都有受伤的经历,都需要先得到安慰,得到礼物。

往往人认为,受伤后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复仇,但复仇以后,心灵真的能得安慰吗?

我受了羞辱,再羞辱回去,我的心就平了吗?



大叔:

打回去,对方会觉得,你打重了,我打你的时候没这么重,又产生了新的“不公平”。


爷叔:

是啊,这个轻重怎么衡量呢?越战老兵冲过去把越南人羞辱一通,能解气吗?如果报仇能解决问题,那为什么对已死的人还要鞭尸呢?这是历史难题。

如果我原谅了欺负我的人,他还在欺负我,我的原谅不是自讨苦吃吗?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岂能罢休?

家人间也是一样。他冒犯了我,我原谅他,他不就要爬到我头上来了吗?

原谅真的是良药吗?不原谅,我难受;原谅,对方得寸进尺,怎么办?

伤害的问题不解决,家庭难保安宁。闹离婚,大打出手,甚至人命关天,都是难以预测的。

确切地讲,影响我们家庭幸福的根源,是在于人内心所受的伤。

“伤”,从广义讲,是关于对事物的完整有损坏的某种描述,好比一件精美的瓷器被碰碎了一小块,我们说这件瓷器有伤了。我们对某些机械系统、金属构件检测是否有损的有种技术叫“探伤技术”。

既然如此,为了我们家庭要获得真实的幸福,我们就必须找到根治“创伤”的良方。


小群子:

什么是原谅、饶恕,我不太清晰。我老公惹我生气了,我好像原谅他了。但一遇到对他不满,我还是会发火。我不跟他计较,算了算了,是饶恕吗?


主持人:

请问,对于疗愈,道歉是必要的吗?如果越南人不向那个美国老兵道歉,那个老兵是否就永远没法原谅越南人了吗?如果,那个伤害我的人已经过世了,无法再开口向我道歉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小群子:

如果没有意识到对别人的伤害,草率的道歉像在伤口上撒盐。当我发火时,我老公说,我又怎么惹你了,我到底哪里错了,好了,对不起。当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发火时,这又怎么原谅呢?这种对不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主持人:

从越南人的角度出发,美国人是活该。他们莫名其妙占领我们土地,对我们烧杀抢掠,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受了多大的伤害。

杨杨的老师也可以说,把你爆米花扔掉是应该的,难道你没有迟到吗?



书亚:

心灵伤害和身体伤害不一样。我小时候受到老师不公的对待,造成我心里的创伤。如果老师用棍子打我,是抓住了我,才能打在我身上。

但是老师只是冤枉了我,没有动手抓我,我怎么会受伤的呢?难道是我的心被他抓住了吗?

如果,我把他对我的伤害,说成对我人格养成有重大影响,他会承认吗?

如果我的老师已经不在世了,这个伤害怎么解决呢?

莫言在瑞典领奖时,讲了他母亲的故事。莫言的母亲不识字。小时候,莫言家里很穷,吃不上饭。母亲带莫言去捡麦穗,被管麦田的人发现了,母子俩就拼命逃跑。因为莫言母亲是小脚,跑不快,被逮住了。管麦田的打了母亲一个耳光,把他们捡的麦穗也没收了。当时莫言受了很大的伤害。长大后,莫言又遇到了那个打他母亲的人,他已经是个白发老人了。莫言想找他报仇,莫言母亲拉住他说,不要去报仇,他不是当年打我的那个人。

这个故事,我看到莫言母亲对莫言的教育,是具有了人性的高度。难怪莫言会说,文学要超越政治、经济,去到人性的高度。

假设,我是被某个调查组派去学校当卧底,去探察教育是否合格,老师说的话怎么会伤害到我呢?他羞辱我,他毁谤我,我只要回去汇报就是了。

只有层面相当,才会形成敌对双方;如果我和你不在一个层面,你打我,我另有目标,不会与你对打,伤害也就不可能产生。

老师伤害了我,他是否也受到伤害了呢?我认为他也是。这位老师羞辱成绩不好的学生,损害学生的尊严,不就也在羞辱老师他自己吗?一个人不按照人的尊严去对待别人,别人也会无视他的尊严。

彼此道歉,能解决问题吗?未必。在人的系统里,也符合热力学第二定律——没有外界能量的输入,必定走向混乱。当下,我们几乎都认同,可以无视学习成绩不好的人,互相伤害是必然的。


主持人:

莫言讲的母亲的故事,好像说明了人的塑造与环境息息相关。一个人在环境中被塑造成什么样的人性,就会以这种状态对待别人。


书亚:

从人的角度来看,羞辱别人的人,也羞辱了自己。莫言母亲的想法很朴素,人应该平等,不能用外表来区别对待。有次莫言家在吃饺子,一个乞丐来到了他家门口,莫言端了碗地瓜干给乞丐,乞丐说,你们家吃饺子,怎么给我吃地瓜干呢?莫言说,我们家也很穷,一年才吃那么一次饺子。莫言母亲没说什么,走过去把自己碗里的饺子倒给了乞丐。


过客留言:

对方道歉了,我就要原谅吗?

很多人是道歉了,但是从不改正,那我的原谅有什么意义呢?还是看不到问题解决的希望啊。

尤其是利益绑定在一起的两个人,如果一方不改变,另一方也就跟着遭殃了,这个原谅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杨杨:

我跟我老公说,我知道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是因为我小时候受了创伤。我跟他说了爆米花的故事。我老公说,明明是你迟到了,你有错,老师这样对你,你的伤害从何而来呢?我被问住了。这伤害成立吗?


爷叔:

这个逻辑不对。过错方与被伤害方是同一个人,是常有的事。好比,我热水瓶没拿好,我脚烫伤了,我自作自受,但我受伤还是受伤呀。到了医院,医生能不能说,这是你自己的过错造成的,伤害不存在,就不救治了吗?羞辱即便是自讨的,伤害还是伤害。

伤害,是关于尊严受到了损伤。所谓杨杨的错误,是违反了校规。但老师对犯错的孩子,绝对不能羞辱。回到前面讲的,对孩子来说,即便是对犯错的惩戒,也要合法,也要符合尊重原则,就是在惩戒之前,必须与孩子一起,在法律、教育规范的前提下,商讨关于为什么要惩戒的的道理,以及惩戒的条款。如果有一条说,学生迟到后不得进食;另有一条说,幼儿园不得自带零食,这些条款,杨杨以及杨杨家长都知晓,那么,丢掉杨杨的爆米花就没问题了。

当然,杨杨奶奶也有问题,她不但没批评杨杨迟到,还给她买爆米花鼓励她,似乎奶奶是好心,怕杨杨迟到了心里害怕。这反而给杨杨老师伤害杨杨做了铺垫。奶奶给杨杨的暗示是:迟到没关系。杨杨带着这样的心态进了幼儿园,老师的劈头盖脑的动作,对杨杨的刺激是巨大的。所以,杨杨心存的受伤感,与奶奶也是有关的。

人的尊严需求,是在关于天地层面的。因此,对人的羞辱,是在天地层面的错误,而迟到,是在规范层面的错误。在老师眼里,迟到了还大摇大摆带着爆米花,可能也是触犯了老师的尊严。说到底,大家都要彼此尊重。只是老师作为成年人,更要懂得如何保护孩子的尊严,不能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损害了孩子的尊严。如果老师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师道尊严,就不会简单粗暴地处理爆米花了。从老师的尊严出发,应该关注为什么迟到,然后循循善诱、教导,让孩子知错。这样才像一个值得尊重的老师,从而赢得尊重。

莫言母亲的故事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人,从社会的角度讲,是被环境建构的。打莫言母亲的那个人,是在当时环境下的“人”。那人为什么会打莫言母亲?因为当时的意识形态是“阶级斗争”,麦子是“人民公社”的财物,私人拿了就是犯罪,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就是犯罪分子。对犯罪分子实行专政,是必须的。扇了耳光放你走,算是宽待你了。所以,莫言母亲带着莫言捡麦穗,心里知道是在“犯罪”,否则不必逃跑,可以理直气壮。只是因为饿急了,没办法才偷偷摸摸去捡的。这是当时的社会共识。

往往,人会记住什么,就给出什么。记住伤害、仇恨就会给出仇恨,记住恩典、礼物就会给出礼物。因此,如何建构,如何解释自己,非常重要。人的所谓“自己”不可能按自己的主观意愿的。人都想让自己成为“完整”的人,但现实的自己都会让自己失望。原因就在于被周围的意识形态建构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生长在不同的环境下和历史条件下,自己是不同的自己。

过客说的“利益绑定”,我想就是夫妻吧。配偶间彼此不在乎对方的感受,对方因不满而提出了意见,一方表面接受,但从不改正,他们的关系是很难和美的。不考虑对方只顾自己,是“儿童期自我中心”的表现。对此的彼此原谅,要真正建立在自我觉醒的基础上,要意识到,人是在关系里活着的,这是基本常识。所以,怎么重新建构,非常关键。如果配偶一方意识到另一方还是那个“儿童期自我中心”的人,你不是不计较,算了,而是要带着谅解而不是仇视,去参与对方的“重建”。只有这样,才可能获得今后的美好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讲,原谅,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是有体谅地、充满期待地为对方提升创设条件,让对方成为大家都满意的自己。扩大开来讲,如果一方认为自己是天使,去纠正对方,那么,这个“原谅”也只是令人厌恶的“传教”,不可能有好的预期。

我们要追究受伤害的可能性是怎么产生的?

刚刚书亚提到,是调查组派来的,就不会被老师的言语伤害了,为什么呢?因为“调查组”不属于“学校”系统。当你被另一个系统赋予了职分,有荣获的勋章,就不会被身处的系统伤害到了。

可以这样认为,人要得到的尊重,都会具体落实在某一个系统里。在这个系统里,你所得到的尊重感来自你在该系统里所仰慕的对象。他对你的肯定,是你获得尊重感的前提。

假设你的爸爸在军人系统里有官职,你腰膀子就很粗,那在学校,老师即使骂你,你也不鸟老师了。

如果你从小信赖父母,父母又表现得不太重视老师,那么,老师对你的批评就算不了什么了。

人失去了至高的系统所能仰赖的精神依靠,成为我们落在一般世俗系统里会受伤害的主要原因。人如果没有力量去原谅而释怀,是我们没有找到可信赖的仰慕对象,以及他对事件的公正处理。

人在越战的俘虏营,崇尚的系统是联合国,是国际军事法庭。联合国插不了手,国际军事法庭无法干预,在俘虏营里被羞辱就会受伤害了。如果军事仲裁对羞辱事件有公正处理,伤害就没有了。

当失去了公正的裁决而不能原谅别人的人,是很痛苦的。他的学习、社会交往、事业,都会有障碍,就好像形成了一种“命运”。创伤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事事不会如意,和人的交往,常常是戒备的,信任是遥远的。



新明的留言:

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萦绕:对方的言语或者行为,我听了或者接受到了,心里的确产生了不好的感受,这该怎么办?无视嘛,好像也不行,这个感受的确存在。这个“不好的感受”可以用之前学习过的“表达不满”来处理吗?“不好的感受”与“不满”有什么区别,到底是别人引起的,别人损伤了我?还是我的个人感受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呢?


爷叔:

人与人相处都是双向的,是信息的往来,就像电波一样。眼神接触、语言接触、微动作,等等,发送、接收这些信息,人很敏感。不良反应,是我对对方发出的信息检测的结果。检测结果有两种,良好,或者不良。当我有不良反应,会进一步检测:可能是我解释错了,也可能是对方有恶意。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有恶意,我有了不良反应怎么处理,才是关键。如果我没有免疫,产生不良反应后的行动,就会对自己不利。

有了免疫,对我接收到的“不良反应”,都能加工成对我有利的信息。不管对方是不是在骂我,还是我多虑,我都能转化成对我有帮助的能量。具体怎么转化,以后可以慢慢展开探讨。


主持人:

我们似乎得到了一些线索。南非当时成立了“真相与和解委员会”,真相放在和解前面,西方语境中,真相与真理是同一个词,要先让真相、真理回到他的位子上,再说和解。

当老师用错误的观念定义我,这是第一次伤害;而我竟然接受了这种定义,这是更大的伤害。

对方到底错在哪里?正确的在哪里?真相又在哪里?真相不是某个人说了算的,真相是客观存在的。

在家庭中,我们也要有真理在,让真相明朗。可能,我们自己所坚持的观点、所持有的态度,是对真相的歪曲,是对真理的伤害。如果家庭中有了这种认识,我们离“疗愈”就越来越近了。


爷叔:

我们从南非的大话题,回到夫妻间的“小”话题。比如小群子和鸣叫,大叔和他的妻子,杨杨和他的丈夫。我们要回到真实,首先承认伤害感是存在的。伤害感的成因,是尊严的需求遭到了损害。无论是谁,他的不满是否合理,我们都不能对不满的心理反应置之不理,我们一定要妥善解决这个不满的反应。

我们要明确做人的基本道理,要知道自己有不满,也要知道别人也会有不满。让我和他人都满意,才是我们前行的方向。人不能因为表达不满,就去造成他人的不满。如何积极地、有建设性地表达不满,而不是反弹、报复,这需要进入更大的天地系统,去得到慰藉和疗愈。这就让我们要跳出“你和我道歉,我和你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范围。

不再追究,无法让人认识到错误的原因何在?一直道歉,无法让人释怀的原因究竟在哪里?


主持人:

这些问题,留待我们下周继续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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