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脱口秀新人，如何承担罗永浩“更大的期待”？
体娱
2024-10-11 18:33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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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以下简称《脱友》）第七期节目里，罗永浩在千呼万唤中带着自己的“大局观”回归。演出正式开始之前，他说了这样一段话：“看到一些老选手还在努力创作的时候非常感动，这是我每年期待看到的。另外一个是年轻一代的每一年都能长出很多特别优秀的新选手，这个是我更大的期待”。本季《脱友》开播以来，来自长沙“笑嘛”俱乐部的哈哈曹首次亮相拿下188票、漫才兄弟一路以所向披靡之姿成为夺冠热门、“最强新人”王继业以一己之力带火“三本”赛道、女脱口秀演员山河、菜菜、Echo、鸭绒等人的表演掀起破圈热议......新人选手们的表现，没有辜负罗永浩这句“更大的期待”。如果把这个行业比作一片海域，那脱口秀新人们无疑代表着浪潮前进的方向。这个舞台对他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综艺节目如何重塑新人对这个行业的认知？以及，我们为什么依然需要这档脱口秀节目？腾讯娱乐先后与山河、王继业、哈哈曹、漫才兄弟四组新人选手聊了聊，得出了不一样的答案。51组，相较往年的《脱口秀大会》，今年的《脱友》是参演选手最多的一次，也是赛制最为复杂的一次。对于第一次参加节目录制的选手来说，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适应比赛的高强度。线下演出中，演员每演完一场都可以得到短暂的放松；但在这档节目里，演员好比被放在了一个全新的赛马场上，跑、一刻不停地跑，与此同时对来自看台上的喝彩或质疑照单全收。山河在《答尔问研究院》的采访中提到，自己作为一名观众看节目的时候，对比赛的激烈程度没有如此具象的感知，甚至会在心里暗戳戳猜测，“观众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后期做的效果吧？票也是做的吧？”但当她亲身参与到节目录制中后，一切疑问不攻自破。从比赛开始录制的六月中旬到现在，她形容自己“几乎没有一天是休息和放松的状态，就算是今天说休息一下，今天录完了，准备下一个赛段的东西，但是脑子还是会准备说要讲什么”。第四赛段被呼兰抽中成为PK对手后，山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焦虑之中，“做梦改段子，改不出来，自己急醒了”。有着“最强新人”称号的王继业则在这个台上经历了大起大落。第一个赛段他特别想赢，但偏偏没赢，坐在淘汰间里那种沮丧、害怕的心情让他对这个舞台产生了一丝恐惧心理。被复活之后的第二赛段，他失去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信，“害怕在这个舞台上再输一次”。到了第三赛段，他的心态已经变成了“赶紧离开这个舞台吧，要不然能被这个舞台内耗死”。淘汰感言写了一千多字，他的发挥反倒比前几个赛段好了一些，“又苟了一轮”。“每轮都在适应，每轮都在调整”，采访的时候比赛已经来到了后半程，王继业坦言自己依然在舞台上寻找跟观众建立连接的感觉。哈哈曹面临的则是另一种高压。初舞台获得188票之后，网友对哈哈曹“德不配位”的质疑一度盖过了对他表演内容的讨论。哈哈曹笑称“本来是想搞点节目效果，没想到把自己搞进去了”。有网友因此说他是资本力捧的“188太子”，这个梗成了他最新的段子素材。毕竟比起“窝瓜”“翘嘴鱼”这样的锐评，“188太子，他们把我当人了”。采访中，主持人让哈哈曹安利自己在节目中的高光片段，哈哈曹依然选择了第一期，但不忘提醒“你们记得关了弹幕看”。在预测本季前三名时，山河、继业、哈哈曹提到了同一个名字：漫才兄弟。毛豆在节目中评价这对漫才组合是“断档的强”，张雨绮说漫才兄弟出现后才懂漫才好笑的点在哪。罗永浩回归“笑友团”之后，在徐志胜、何广智都已经上台表演过的前提下，漫才兄弟拿下了罗永浩的首灯。从第一期到现在，漫才兄弟四次表演分数一路走高。徐浩伦把每次公布票数的体验形容为“过山车”，谭湘文在开车，他在坐车，“票数每次一出来都会挺震惊我的，每次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惊喜在里面，会觉得挺刺激的，因为没有预想到自己的票数会是这样子。”对于第一次录制大型节目的漫才兄弟而言，尽管外人眼中他们的状态非常松弛，但他们同样会被其他选手感染。谭湘文就观察到呼兰一旦开始创作后写不出来就不睡觉，徐浩伦发现继业和其他新人会在没比赛的时间里去开放麦打磨稿子，选手们在潜移默化中相互影响着。“我说你们都没有回去吗？这么多天？一个多礼拜了，他说是的，搞得我也想写段子”。每当选手们齐聚在后台或者休息区时，这种氛围尤其明显。“每个人都拿着稿子在背，都是那种很焦虑、很紧张，又要安慰别人‘没事你可厉害了’，然后自己在那背。”山河在这种氛围中感受到的是，“大家都很重视这件事情，想把这个行业做好。”截止到发稿前，#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微博话题已取得超7亿的阅读量，“继业 既生专何生本”“哈哈曹被榜一大哥当QQ宠物养”等话题先后登上微博热搜。节目让新人演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曝光，也带领他们进入了一个更加汹涌的舆论场。山河接收到最多的是来自女孩子们的善意。在《脱友》的舞台上，她曾多次调侃自己的外形，“压力越大，食欲越强”，重新定义“纯欲风”。节目播出后，山河第一次有了当花瓶的感觉，因为她收到了很多私信、评论，都在鼓励她，夸她很可爱、很好看。山河把看网友评论的过程形象地描述为“像在数自己的小珍珠”，“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一看，你看，这么多人会喜欢我”。还有男观众说觉得如果能娶到山河当老婆，自己一定会特别幸福。对此，山河的回应“是吗？那他看错了”。“旺夫脸”的段子在此刻完成了闭环。王继业从第一期节目起就遭遇了不少负面评价，第一赛段这些评价主要集中在表演风格，第二赛段讲完“撒币三百万”的段子之后，有网友对他段子的真实性都提出了质疑。最后王继业在小红书上发了长文解释，再加上有当事人出来为他证明，事态才逐渐平息。继业在心里设了一个舆论监控榜，据他观察，自己在这个榜单上只是居中靠后的位置，这在某种程度上安慰到了他，“晚上睡不着有时候就想大家的评论，但其实也还好，只是观众的视角不一样，所以大家说出来的话也不一样，我们还是接受。”哈哈曹毫无疑问是这季《脱友》的话题担当，罗永浩看完首期节目的repo中，有关哈哈曹的部分是“对这个节目来说，如果他不是黑幕，那就是一个奇怪的bug”。带着湖南口音的说话语调、让人意想不到的花式rap梗，再加上第一眼觉得凶表演开始后又会流露出“怂”感的长相，成了哈哈曹在这个台上独一无二的标识。从第一期节目开始，外界对他的评价始终两极。能get到这种表演风格的，他一开口就想笑；get不到这种风格的，无法理解他的一路晋级。“黑红”之后，张绍刚成了跟哈哈曹最有共鸣的人。“现在张绍刚老师已经跟我说了，他说他特别懂我。我就想着行吧，被人关注挺幸福的，调整好心态，少上网，我跟你说手机玩得少，睡都睡得好一些，这个戒网瘾戒得挺快的，我现在每天都睡得挺早的。”哈哈曹最近在读《被讨厌的勇气》，并笑称自己明年可能会出版一本《被很多很多人讨厌的勇气》。新人中和哈哈曹最熟悉的是同样来自来自长沙“笑嘛”俱乐部的漫才兄弟，他们表演中的“长沙DNA”更为浓厚。正如鲁豫所点评的那样，漫才兄弟的本土化让他们的表演有了风土人情。徐浩伦和谭湘文也一致认为，用乡音讲出来才是他们自己，“会更加接地气，大家也更容易接受。”两个人日常创作的方式也像极了长沙某个街头会出现的日常场景，坐下来先聊天，谭湘文起头、定调，徐浩伦接茬，一人一句往后走，反正“聊出来就演，没聊出来就干别的活”。
“改变正在发生”，无论你是不是脱口秀的老观众，都能明确地感知到这一点。内容维度上，女演员们在这个舞台上的犀利表达率先打破圈层，成了综艺市场一道独特的文化景观；演员阵容上，从原来网友调侃的“笑果内部团建”，到现在越来越多带有浓厚地域特色的脱口秀厂牌往这个舞台上输送着新鲜血液......腾讯视频出品的脱口秀系列节目见证了这个行业的发展壮大，也在助推着脱口秀文化的丰富多元。今年五月份王继业和菜菜一起演过一次线下，当时他听完月经段子的感受就是一定得上节目。“我听完就是好、就是厉害，我觉得这个舞台上缺这样的东西，她们是给这个节目扛旗的人”；漫才兄弟对菜菜表演的评价则是“推动时代的稿子”。节目播出后，徐浩伦的妈妈还把大国手的表演cut分享给了他，督促他多读书。他说完这一段之后，就像在台上表演时配合得那样，谭湘文在一旁快速补充到，“读万卷书，不如看一遍大国手”。下次见面时，他们想把这句话当面告诉大国手，因为“微信说差点意思”。山河认为，女脱口秀演员的表现首先要归因于这个时代年轻人对话题度和边界接纳度在变高。“这些话题如果放在两三年前的线下演出，没有人接受。没有人笑就代表你这个东西不好，那作为演员我肯定不讲了。但是今年很明显，当我们说出来月经羞耻，当我们说出来重男轻女，当我们说出来女性有共情的话题时，大家在鼓励你，大家在觉得好，我觉得这是我们这个时代青年的进步。”线上节目所呈现出的对内容的包容程度也会反过来影响线下演出，这一点山河有切身的体会。她在采访中谈到，前几年的西安刚开始有脱口秀的时候，观众更喜欢比较地下、直白的梗。但随着《脱口秀大会》的播出和走红，观众会更愿意跟着演员的节奏去思考。“观众进步了，我们在台上能讲的话题也就更多了。大家是互相的，观众和演员一定永远都是在互相进步、互相往前走的。”“房间里不能有大象”，这是哈哈曹在采访中和节目里都说过的一句话。不管这头大象是容貌焦虑还是网友恶评，它就在那，你既无法绕开，也不能假装无视。很多演员朋友都和哈哈曹分享过同一种感受，演一些成熟的、老的段子会在舞台上有非常大的安全感，但演一些新写的、没有那么有把握的内容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这反而让哈哈曹保持着对内容创作的警醒。“因为在台上讲笑话其实像走钢丝一样，驾驭情绪的巨浪，这不是我说的，是路易斯·C·K说的。驾驭情绪的巨浪，其实就是冲浪，你有时候换一块新板子，是需要勇敢的。我每次给自己的目标也是一个前辈书里面写的，我们演出的效果不是说多炸，而是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单口演员，你得写新的、讲新的，不断翻过心里的高山，这也需要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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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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