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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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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时候，会遇到各种考试。中期考试，期末考试，开始还是阵雨，后来就变成连阴雨了，课堂提问，小考，月考，联考，中考，高考……一考更比一考难，一山更比一山高。最不愿意考试，最害怕考试，但是考试总是该来的一定会来。考试卷发下来了，是59分，复杂的心情难以名状，羞愧、沮丧、不甘，为什么是59分呢？为什么不是60分呢？于是去认真地检查试卷，去捡个漏，看有没有可能寻找到关键的一分，比当时考试的时候还要细致，比老师阅卷的时候还要苛刻。有一题，答案的步骤是正确的，解题的思路是正确的，唯有答案是不正确的。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把小数点的位置搞错了，就是这一点，失之毫厘，差之万里。于是去找老师淘分，和现在的淘宝一样，条件不高，胃口不大，就捡个漏，就要一分。老师从满是圈圈的眼镜片上面严肃地打量着我，犹豫了好半天，时间好像凝固不动，又好像过去了好长好长，我低着头，不敢说话，不敢直视老师，我佛慈悲，阿弥陀佛！老师好像很是矛盾、困难和纠结，抬起了红笔，缓缓地放下，又抬起了红笔，又缓缓地放下……我的小心脏抽搐着，再一次抽搐着……我想着，向老师要一张“毛爷爷”，老师也许眉头不会皱一下就慷慨解囊，要一分成绩却是这么的艰难。老师终于抬起了红笔，把考试卷上的59分改成了60分，我高高悬着的心脏终于砰然落地了。从视觉的效果上讲，60分要比59分看着要亲切，看着要温暖，看着要赏心悦目。60分就是及格，合格，59分就是不及格，不合格，这一分的量变就可以达到质变，这是一个分水岭，一面是北方，朔风凛冽，银装素裹；一面是南方，和风细雨，温暖如春。平时的考试只是毛毛雨，只有中考、高考才是瓢泼大雨，成败在此一举。成功上岸金榜题名，一败涂地名落孙山。也许就是一分，也许就是零点五分，整个命运从此改写。有的人兴高采烈地坐着飞机、高铁来到了城市，有的人背着破破烂烂的铺盖卷，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农村。没有参加过高考的人生注定是有缺憾的，只有参加过高考的人才能知道，这个考场是“烤场”，是把人放在火上去烤，燃脂，烧油，一场考试下来，人是消瘦憔悴了不少。本来以为走出学校不再考试了，生活告诉我们，社会就是个大考场，人生一世，一直在考试，有很多时候比高考还要难。生活没有考试范围，没有考试重点，没有多项选择题，生活没有标准答案，只有参考答案。生活的命题不只是一套考试题，是在题库里面随意抽取的，别人的答案不能照搬照抄，仅供参考。不求大富大贵，生活安逸就好；不求升官发财，平安健康就好；不求山珍海味，家常便饭就好；不求绫罗绸缎，布衣御寒就好；不求妻妾成群，有一知己就好……不求貌美如花，及格就行。年轻的时候曾经给周围的女人打过分，根据三围、长相、谈吐、情商等等标准评分，有高分数，有低分数，有及格的，有不及格的。我们和老师一样苛刻，有很多女人是59分，一个女人，能够达到60分就行，60分万岁。不求胖瘦有度，健康就行。医生是考官，最有话语权，抽烟扣几分，喝酒扣几分，熬夜扣几分，三高扣几分，身体的各个器官有问题扣去程度不同的分数，扣来扣去，健康，亚健康，不健康，及格，不及格，交白卷了……60分万岁。结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结婚。婚姻是考试，有些考试题从命题上说是正确的，符合你的思路，认真答卷，是会有好成绩的，男人勤劳，女人贤惠，子女健康成长。有些考试题本身是错误的，你就是有三头六臂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你就是耗到下课，也是不及格的，你应该考虑提前交卷了。既然是考试，就不能考试作弊。在学校的时候，每次考试前，监考老师还是三令五申的强调考试纪律，总有个别胆大妄为者成绩以零分计算。走上社会以后，也有考试作弊的人。夫妻之间，有人偷人了，做贼心虚，考试作弊了，这个家庭岌岌可危；一个农民，给地里没有上肥料，考试作弊了，长出来的庄稼面黄肌瘦、有气无力，不要奢望有好收成了；一个厨师，菜里面没有放盐，也是作弊了，饭菜味如嚼蜡，难以下咽。一个农民，辛勤耕耘，播种着希望，收获着梦想，这个农民的考试成绩是及格的。坐一出租车，和司机聊天，司机说，他每天早晨5点起床出车，晚上12点收车，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转了一圈又一圈，辛苦吗？辛苦。满足吗？满足。他的考试成绩是及格的。一快递小哥在城市里奔跑着，风雨无阻，一个单子4元钱，累吗？累。想歇歇吗？想。但是他不敢懈怠，顾客的好评差评就是分数，他是及格的。也有考试不及格的。贪官腐败，最后锒铛入狱，他们的考试成绩是不及格的；珠海市体育中心内发生一起驾车冲撞锻炼市民的案件，导致35人死亡，43人受伤，这个“疯子”的考试卷做得一塌糊涂；人贩子利欲熏心拐卖妇女儿童，导致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他们的考试成绩是不及格的。人这辈子，生活在考试，生命在考试，一直在考试。要达到及格的成绩，好像很难。“唐宗宋祖，略输文采，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伟人都不一定考试是高分，何况普通百姓乎？当盖棺论定的时候，大家都说你是个好人，就善莫大焉了。还是本本分分地做人，谨小慎微地做事，认认真真地答卷，做一个考试及格的人。作者简介：张德芳，中共党员，中学正高级教师，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长期致力于乡土文学的写作，有文字散见于《甘肃日报》、《散文选刊》、《奔流》、《青年文学家》等报刊，著有文集《故乡的神话》、《村庄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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