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刘心武有篇文章《在巴黎宠物墓园读诗》,多年前他去法国,陪老友索菲到宠物墓园去扫墓。那是全世界唯一一座宠物公墓,收费,价格高昂,有钱也不一定住得进去。人有钱,狗的命可以很宝贵。
我喜欢狗,从小就喜欢。我被狗咬过至少三次,都没有注射疫苗,还是不怕。那时农村太穷了,只知道狂犬病很厉害,却不懂得,或不舍得花钱去打疫苗。人缺钱,命也贵不起来。
估摸二三岁的时候,我得了一场怪病,全身腐烂发臭。求医问药几年后,又莫名其妙好了,捡回了一条命。几次被狗咬,都没事,命大。后来我才懂得,不是给狗咬了就一定患上狂犬病。
二〇一六年,我到张家界旅行。下山经过贺龙将军墓,附近有人家,养了两条大狼狗,要来咬我。我顺势蹲下来,装着捡石头的样子,吓住了它们。接着我慢慢走下山,脱离了危险。这是我在农村生活摸索出来的经验,遇上恶犬,不要跑,人是跑不过狗的。
两年后,我再次从学校毕业出去工作,买得一条成年金毛犬,才一岁多,正是精力旺盛的阶段。每次出去遛她要套绳的时候,她总是兴奋得左右狂摇头,我呵斥都呵斥不住,害得我只能戴手套。防不胜防,一次外出遛弯,她锋利的牙齿还是伤到了我,出血了。我不怪她,她不是有意的,金毛犬会狗咬狗,但不会故意伤人,全世界公认的。
我怕死,去查资料,去注射疫苗,才知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犬病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首先得狗患有狂犬病,其次得狂犬病已在狗上发作,能传播给人,最后则是狂犬病毒侵入人的免疫系统,如此方能发病。并非被猫狗动物咬伤即患狂犬病,只是此病的致死率太高,吓人。
对疫苗过敏,发烧,全身酸痛,只好请假在家卧床休息。后来换了其他厂家的疫苗,过敏反应才消失。
我对狗如此喜欢,乃是儿时狗给我带来很多快乐。一条被我称之为老狗的白狗,她用一生陪我度过童年。我清楚记得她临死的时候很无助,全家人都想救她,父亲给她灌葡萄糖水,无济于事。无可奈何,父亲将她埋在家里的果园里,但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我曾想过去找回她的牙齿,留在身边。
我现在的狗,原来的主人叫她豆豆,太普通的名字。我改名为潘金莲,只因她常常跟人一样,仰躺着睡觉。有时她侧躺,摸她,她就把大腿抬起来,看我一眼:“官人,你来啊!你摸呀!”这不就是淫妇潘金莲吗?
前一阵子,韩国有一部六集的电视剧《好久没做》,又译为《爱情少一啪》,很火爆。讲一对韩国的青年夫妻,从热恋时经常要啪啪到七年之痒后,性趣荡然无存。经济疲软的大环境下,入不敷出的二人宁愿自己各自动手解决裆下的问题,亦不想跟对方来一啪。有人说,经济疲软是最好的避孕手段。
《好久没做》电视剧截图
后来,他们发现跟踪偷拍别人偷情或出轨,要挟对方给钱是一项不错的谋生手段。为此,早已无男女性生活的二人为了偷拍,看别人打得热火朝天,自己也赚得盆满钵满。
其中有一集,被偷拍的对象是一个卖石材的富商,与一个中老年的已婚女人有染。他们发现,富商喜欢和已婚女人爬山,到一个墓地去。摸准他们又要爬山后,青年夫妇把要挟的信件和偷拍的材料放在墓地,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已婚女人在回复的信件中明确说:“要钱是没有的,你们想曝光就曝光吧!”
原来,她过得并不幸福,丈夫从来没有亲吻过她,她不过是丈夫生孩子与满足性欲的工具。韩国没有不可怜的女人。在餐馆里打工,她偶然遇上一个喜欢自己的富商,梅开二度,热火朝天,这是她年轻时失去的,要狠狠地补回来。
同时出乎意料的是,墓地里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一条已婚女人在生活感到无望与无助时陪伴她的爱犬。
金莲亦陪伴我走过很多日子。前几天,她刚刚过了七岁的生日,但是,她已经狗到中年了,没有以前好动,老年斑也开始在她白皙的肚皮长起来了。
我知道她在不久的将来会离我远去,故而很珍惜与她相处的时光。我爱她,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