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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发
番薯全身都是宝,嫩苗时可摘取幼芽苗炒着吃,藤蔓可供猪、牛作饲料,红薯果的作用就更大啦:生吃、熟吃,蒸熟后晒成薯干是美味零食,切片晒干后炒,油炸后的香、脆、酥、甜,细细嚼、慢慢咽,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悠长。就连那经过两次过滤薯粉后的番薯渣在那艰难年代里也成了抗饥扛饿的“美味珍肴”。
还记得番薯渣那繁杂又独特的加工过程呢。每到收获番薯的时节,大人们便开始着手准备制作番薯渣了。先是把一筐筐番薯搬到宽敞排水较方便的空地里,木盆里早已盛满了清澈的井水。大人们挽起袖子,将番薯一个个放入水中,先用丁字木朳翻动着清洗,然后直接用粗糙的双手来回搓洗,那番薯表面的泥土就在水里渐渐散开,水也变得浑浊起来。要是遇上生虫的番薯呀,可得格外费工夫了。大人们会拿出竹制笊刷,那笊刷的竹条细细长长的,有着柔韧的劲儿。拿着它在生虫的番薯上反复地洗刷,不放过任何一个有虫蛀痕迹的地方,接着再用锋利的刀,准备削去被虫侵蚀过的那部分。
那刀沿着被虫蛀过的薯肉边沿,一点一点地切入,每一下动作很轻,很稳,就怕一不小心一刀下去削去了好的薯肉造成浪费,又怕削得太轻太浅没把被虫侵害过的地方去除干净。随着刀刄的移动,一片片带着虫痕,或是微微发黑的番薯肉就被削了下来,掉落在一旁的簸箕里。遇到较深的虫洞呀,还得变换着角度,小心翼翼地把刀尖探进去,把藏在里面的坏薯肉也一并挖出来。
洗好的番薯装在干净的桶里,箩里,摆放在一旁,接下来就是把它们变成薯浆的环节了。这时,会搬出那个敞口的、长有牙齿的陶制刷钵,陶钵的内壁有着一圈圈排列整齐的 “牙齿”,摸起来有些粗糙。大人们把番薯放在上面,握住一块番薯,用力地在那些 “牙齿” 上来回转圈摩擦,随着动作,番薯就慢慢变成了细腻的薯浆,顺着陶钵的内壁流下来,那 接连不断的“沙沙” 的声音仿佛是在奏响一曲独特的劳作之歌。
过滤完后,滤粉后的薯渣就被捏成团,在野外较高的地方先垫上一层较厚的干稻草把番薯渣层层叠叠堆起来,然后盖上一层金黄的稻草,就开始等待它自然发酵了。那时日子里呀,我总会好奇地跑去瞅瞅,看着稻草下面的薯渣一点点发生变化,直到有一天,发现薯渣上长出了一层白白的毛,就像给它披上了一层奇特的 “外衣”,那时候就知道,这薯渣发酵得差不多了,可以进行下一步啦。接着,把发酵好的薯渣随意掰成易干的小团,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就这样,加工好的番薯渣就准备妥当啦。
而薯渣的食用加工同样一点都不轻松呢。头晚得用个大盆子把番薯渣用水浸泡一晚,那番薯渣在水里泡着,仿佛在做着一场 “水润” 的美梦。早起后,把水沥干,再将湿漉漉的番薯渣倒在厚重的石臼中。石臼有着粗糙又厚实的内壁,透着一股岁月的沧桑感。
打好后,就能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摆弄这番薯渣啦,搓成圆滚滚的丸子模样,或者搓成两头尖、中间粗的长条,或者拍成薄饼,形状各异,充满了生活的趣味。不管是放到蒸笼里蒸,还是丢进锅里煮,亦或是放在锅里炒,都随意得很。要是赶上家里有蔗糖的好时候,在加工好的番薯渣里放上些蔗糖,那入口的滋味可就美妙多了,蔗糖的甜丝丝味道会慢慢渗进番薯渣的每一处纹理,把它原本那种平淡中带着些许粗糙的味道变得丰富起来,吃在嘴里,甜意在舌尖上跳跃,让人吃得满心欢喜。要是没有糖呢,就下点盐,就着稀饭汤,或者烧点开水放些青菜叶,也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呀,要是碰上掺有虫吃过的薯渣,那就太糟糕了,本身那股泥土腥味就已经让人难以下咽了,再加上之前残留的苦味,可就更难让人张口就食了,那滋味真的是让人直皱眉呢,哪怕是硬着头皮咽下去,那股不好的味道也会在嘴里久久不散去。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吃番薯渣的次数可不少呢。那时候,在发放口粮的时侯还不到,家里的米缸又快要空的日子里会做上番薯渣,尤其是青黄不接的四五六月份,是最难熬的一段日子,连续好长一段时间都得以番薯渣当主粮,有时一日三餐需要依靠番薯渣填充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胃肠。当那带着独特气息的番薯渣出锅时,闻着那味儿,心里就有着别样的期待。有时候是蒸得软软糯糯的,热气腾腾地端上桌,用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能感受到那种质朴又带着些许粗糙的口感,若是放了糖,甜味会慢慢在舌尖散开,中和了番薯渣原本淡淡的涩味,让人吃得还挺满足。这恐怕是真应了那句“饥好吃,饥好吃”的老话了。可要是运气不好,吃到了有苦味的,那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即便就着稀饭汤往下咽,那股子不好的味道还是会在嘴里残留好久呢。记得我十二岁的那年是我负责过滤这道工序,由于人小体弱,没有把滤布包里的薯浆挤干的力气,大部分的薯粉还存留在薯渣里,这年的薯粉明显比往年少。第二年春天的薯渣吃起来细腻可口。大人却说:这吃得实在不划算,因为是用稻谷换薯渣来吃呀。当时我听得云里雾里长大后才听人说,当时的薯粉可以挑到粮管所换稻谷,一斤粉可换一斤四两粮咧。
如今,各种美食数不胜数,可小时候番薯渣的味道始终留在记忆深处,那是味蕾留下的特殊记忆,是任何美味佳肴都无法抹去的记忆!我不知道是该感激让我捱过饥肠辘辘时光的番薯渣,还是感激现在这个想吃啥就有啥吃的年代?
end
谢东发,江西瑞金人,现居石城。服役三年,期间与人合作在原福州军区《前线报》发表过两篇通讯,曾荣获业余报道先进分子奖。回乡后一直务农,由于喜爱文学,曾有作品见诸江西省广播电台、江西日报、赣南日报、石城县广播电视台。后外出打工,停笔近三十年。文学情怀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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