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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历史:1936年10月,红一、二、四方面军三大主力在会宁结束长征胜利会师。此时,全国形势大变:一方面,日寇侵华军事活动加剧,在华北制造摩擦,企图占领华北,全国救亡图存呼声高涨;另一方面,在共产党的努力下,东北军张学良和西北军杨虎城都与共产党达成了统一战线的协定,坚持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中共中央决定:一面“逼蒋抗日”,迫使蒋介石回到抗日统一战线上来;另一方面准备实施“宁夏作战计划”,集中红军主力夺取宁夏和甘西,连接新疆,打通与苏联的通道以便获取军事援助。
蒋介石制定了“通渭会战”计划:第一步,调集兵力将红军围困在西南通道地区,阻止红军渡过黄河;第二步,集中数十万大军,歼灭红军主力于黄河东面。
蒋介石还施压张学良杨虎城,命令他们进攻红军,否则撤离西北,反之,撤职查办。他既要消灭红军,又要分化瓦解东北军西北军。
蒋介石的“通渭会战”的作战计划透被张学良透露给了毛泽东。毛泽东和中央军委决定立即攻取宁夏。根据计划,红军四方面军主力南进西兰通道地区,以三个军渡过黄河,攻占宁夏。
红军渡河之时,胡宗南部进攻红军。胡部攻势猛烈,红军渡河计划被迫中断,被拦截成两个部分,即已经渡河的河西红军、尚未渡河的河东红军。
攻取宁夏已不现实。毛泽东和中央命令,已渡河的河西红军组成西路军,作战任务是西进凉州,一年内在西北建立稳固根据地,打通与苏联的通道。
中央批准西路军总部电报,徐向前为西路军总指挥,陈昌浩为政委,王树声为副总指挥。随后成立西路军军政委员会,陈昌浩为军政委员会主席,徐向前为副主席。西路军电报中央批准的西路军军政委员会成员名单里,竟然没有一代名将董振堂,当然,稍微一想也不奇怪,因为他是毛泽东之爱将,自然不被张国焘陈昌浩重用。
西路军下辖三个军,分别是红五军、红九军和红三十军:红五军军长董振堂,政委黄超,参谋长李屏仁,政治部主任杨克明,辖2师4个团,3000余人,枪1000余支,平均每枪子弹5发;红九军军长孙玉清,政委陈海松,参谋长陈伯稚,政治部主任曾日三,辖2师6个团,6500余人,枪2500余支,平均每枪子弹15发;红三十军军长程世才,政委李先念,参谋长黄鹄显,政治部主任李天焕,辖2师6个团,7000余人,枪3200余支,平均每枪子弹25发。
三个军里,红三十军实力最强,红九军次,红五军最弱。此外,还有一个骑兵师,只有200人马,200支枪,平均每枪子弹25发。全军21800人,其中战斗人员16800人。其余为机关、医院、伤病员及勤杂人员,占40%左右。红军三大主力会师时总兵力五万多人,西路军就占了五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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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11月9日,徐向前、陈昌浩率领西路军向西进发,执行攻占凉州,连通新疆的战略任务。
红三十军为右翼部队,从一条山地区向大靖前进;红九军为左翼部队,从镇虏堡地区出发经松山城、干柴洼地区向古浪前进;实力最弱的红五军在红三十军后面跟进。指挥部和直属机关随红三十军行动。
初冬时节,大西北旷野上北风呼啸,人烟稀少,到处是萧瑟与荒凉。西路军将士们忍受饥饿,艰难行进。
11月13日,中共中央致电共产国际:“蒋介石部队已将红军主力与渡河红军从中隔断,渡河者现组织西路军,受徐向前、陈昌浩指挥,人数22000余人,今其依照共产国际新的指示向接近新疆方向前进...望准备接济物品,从新疆方向接应西路军。”
国民党在西北的武装力量是马家军,宁夏马鸿逵和青海马步芳。马家军5万余人,擅长马刀冲杀。还有民团武装十几万,连同马家军合计20万。
1936年11月15日,红九军抵古浪县城,马家军赶来迎战。翌晨,马家军3个骑兵旅,2个步兵旅和4个民团,在飞机大炮配合下猛攻古浪县城。
红九军苦战3天,虽然毙伤敌人2000余人,但是自身损失也非常惨重,军长孙玉清负伤,参谋长陈伯稚和一个师长、一个师政委牺牲,基层部队排以上干部也多半牺牲。
红九军放弃古浪,被迫撤出战斗。至“西安事变”时,西路军已经奋战月余,虽共毙伤敌人6000余人,但自身也损失惨重。由渡河时21800余人,减至15000余人。
西路军就地建立根据地的计划难以现实。因此,徐向前、陈昌浩致电中央,提出以打通苏联通道为主,创建根据地为次。
这时,中央军委却改变原先作战计划,将打通苏联通道降为次要任务,要求西路军停止西进,就地在永昌凉州一带建立根据地。其实,中央也有苦衷。
“西安事变”后,蒋介石扣留张学良,还调集40个师的重兵准备进攻西安,河东红军主力面临压力剧增。蒋军若进攻西安,红军必须帮助抵抗。
中央计划让西路军停止西进,制造红军主力将与西路军会师的假象,以此调动国民党军主力,为红军主力转移争取时间。
中央未把这个意图明确告知西路军,因为不便告知(西安事变期间中共与蒋协议,停止内战合作抗日),只是命令西路军原地坚守,建立根据地。
西路军领导人很不理解中央停止西进的指示,徐向前后来回忆:“我们不了解上面的意图,左思右想想不出所以然来。继续西进吧,没有中央的指示;留在原地吧,四面受敌,处境确实艰难。我们电请中央派援军,但是军委认为,河东抽不出部队西援我们...我们只能坚决服从命令,让部队就地坚持。”
故在东起凉州西北的四十里铺、西至东丹之此条三百公里的狭长地区,西路军与马家军终日血战。马步芳为消灭红军,集结重兵在永昌凉州一带与西路军主力决战。胡宗南部也积极策应。
红三十军遭强敌围攻时,西路军主要领导人之间出现了分歧。遇事习惯走极端之当家人陈昌浩认为,形势可观,西路军完全有能力依靠自身力量击溃马家军,创建根据地。徐向前认为,眼下主动权在敌人手里。红军缺乏建立根据地的必要条件,长此下去处处被动。徐向前的意见未被陈昌浩接受,中央也要西路军就地发展策略,故西路军困境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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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月1日,红五军军长董振堂率部进军高台县城,收编城里的民团,组成“抗日义勇军”。
1月3日,红三十军和西路军总部进驻临泽县倪家营,总部设在缪家屯庄。红九军掩护总部直属机关、后勤部兵工厂、妇女抗日先锋团等进驻沙河堡。
这三支部队中,红五军的位置最为突出,仅有的一部电台也被留在临泽黄超政委处,无法与总部联系,使红五军处境十分危险。
1月9日,马家军集结4个骑兵旅和炮兵、特务、手枪3个团,以及部分民团共2万余人,绕过驻扎在倪家营的西路军主力,围攻高台城。
董振堂率红五军拼死抵抗,血战三日把马家军挡在城外。原收编的民团突然叛变,打开城门放马家军进来,使红五军全军覆没。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以及3000余将士壮烈牺牲,余皆被俘。
马家军占领高台后,气焰更加嚣张,转头扑向西路军主力所在地倪家营子,如同铁桶围住。战斗开始,西路军总部所在的缪家屯就成了马家军的重点攻击目标。
倪家营血战历时40天,虽然最后惨遭失败,但是西路军将士在绝境里共同战斗视死如归,让敌军大为震撼。
西路军牺牲人数达7000人,其中师以上干部20人,团以上干部143人;被俘的有一万多人,其中5600人惨遭马家军虐杀活埋。其余在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共领导人的努力下被营救出来,最后返回延安的有4500人;此外,还有4700多人失踪。
倪家营战斗后,余部在李先念、李卓然等人的率领下,经过一个半月的艰险征程,辗转1500里到达甘肃和新疆交界处的星星峡,此时仅剩420人,这是西路军唯一一支成建制的幸存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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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元帅晚年著《历史的回顾》一书,总结西路军惨败的四个原因:党中央和军委交待的任务多变;战场主动权丧失;前方指挥员缺乏指挥上的机断专行;对蒋介石过于轻信。
徐帅总结西路军惨败的原因,只能代表个人观点。如果西路军总指挥是智勇双全具有强势气魄的彭德怀或者林彪或者刘伯承或者贺龙,政委是坚决执行中央指示而且具有政治智慧的陈毅或者罗荣桓;那么就可能不失败,至少不会那么惨败。简而言之,西路军惨败源于没有克服张国焘的错误路线。徐总擅长军事然而老实,比较适合担任军队副帅。知人善任方面,还是毛主席深邃睿智,所以抗日战争时期,让徐总担任刘帅的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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