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14则“临证随笔”,是28年业医心得中,值得记录的一部分

健康   2024-11-21 22:20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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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医到业医,迄今已48个年头,而真正懂得钻研业务为革命、为人民,则是新中国成立28年来才开始。

因此,这篇《诊余琐记》,只是28年值得记录的一部分,略予整理,作为整篇以外的零篇。

一、用药制方要讲究配伍

用药必须讲究配伍,不但能提高疗效,相得益彰,而且还能从这一疗效发展为另一疗效。

例如,大黄本为通大便药,但与甘草同用或制用,则能利小便;少量麻黄伍多量熟地,则但开腠理,而麻黄不汗、熟地不滞(阳和汤是一个明显的药用例)。

木鳖子制尽油,能化骨节间风痰而无毒;甘遂制去黑水,能化痰核及积饮积水;茯苓得白术则补脾,得车前子则利水,得泽泻则渗湿;青皮得白芥子,治右胁痛;附子不配干姜,虽通经络而不热;附子一钱与磁石八钱同用,能温养下元,并使附子热性不致上扰。

这是用药配伍的举例,制方亦然。

如六味丸中的熟地能湿脾土,以茯苓、白术制之;左金丸中的吴茱萸性燥,以黄连制之;四君子汤一般用作健脾补气方,如气虚应重用参,脾虚应重用术,水湿内滞应重用苓;四物汤一般认为是血分方,在使用时,归多则重点在温血,芍多则重点在平肝,地多则重点在凉血,芎多则重点在升散。

此外,又如牛膝能引热下行,亦能引其他药性下行,但如果脾经有湿,则反引湿下行而发生腿肿,若肝经有热,也能引热下行而发生遗精。

这是从配伍而联系到的另一方面。

二、痧瘄

痧瘄系一种流行性之风温时毒,往往在几年内流行一次,其季节多在晚春,只要不是逆证(如“闷痧”及“白面痧”),调治得法,可以无死亡;如果是顺证(无并发症,不是幼婴),可以不药自愈。

这是和卫生防疫部门大力贯彻预防为主的方针分不开的。

痧瘄的治疗,目前已有许多好经验、好方法,一般常用药如荆、防、桑、薄、银、翘、牛蒡、甘、桔、僵蚕、地肤子、芦根等,均可随证选用。

血热火盛的,加丹皮、紫草、鲜生地;痧瘄成斑块的,再加大青叶、石膏;咽喉红疼,加射干、玄参、山豆根、马勃;狂乱躁扰,加地龙捣汁冲服,并要重用大青叶。

痧瘄初发时以透解为主,并须严格忌口,猪肉、鸡蛋鸭蛋黄、糯米糕饼等不容易消化的食品,都不能吃。防其滞胃肠,郁热毒,坚大便,致气机壅遏,痧瘄难以疏透,轻证转重,重证转逆。

这一忌口问题,不仅痧瘄要注意,凡各种热性病都是同样。

《内经》有“病热少愈,食肉则复”,张仲景有“损谷则愈”的提出,是有一定理由的。

三、“有形之病”疗效差

在几十年临床实践中,体会到癥瘕痞块、息肉肿瘤,以及流注之酸疼麻木,治疗有难有易。

往往初起的积聚,软小易愈,久则坚硬难愈。

壮年体实能受攻消药的易愈,年老体衰不能用攻消药的难愈。

因此,《内经》对五脏风寒积聚的疾患,一再强调它的证因,可能古人也感觉到这一点。

由于风、寒、水、湿、痰、食、气、血等积聚,凝结在某一部位,初起轻浅时,还没有固着胶结,只于对证方中酌加稀释散积等药,使气血通调,经络疏畅,收效较易。

如因循失治,固着已深,或半愈停药,本病未除,兼风则引串作麻,兼寒则凝滞作痛,兼水则流溢作肿,兼痰则郁而化脓,兼食则停滞为积,气聚则成瘕,血瘀则为癥。

虽然治积之药不少,如气郁有香附、延胡索、枳壳、槟榔、广木香,血积有桃仁、红花、三棱、莪术、夜明砂、山甲、䗪虫,痰积有海浮石、半夏、枳实、胆星、白芥子、竹沥、姜汁、芒硝,水积有甘遂、大戟、芫花、二丑、千金霜;消食积有厚朴、神曲、谷麦芽、鸡内金,消肉积有山楂、莱菔子、朴硝、毛栗壳灰等。

但人体有虚实,病程有久暂,在对证用药中还要注意配伍、剂量和服法,才能日计不足、月计有余地逐渐磨化。

医书里以肾气丸、阳和汤治疗痔漏、冷脓流注及顽癣,子龙丸消瘰疬痰核,是促使我们运用方药的化裁通变。

我最近曾以玉枢丹加香附、橘核、木通、马鞭草治疗输卵管积水,因玉枢丹方内有许多导水利气药——导水如山慈菇、大戟、千金霜、琥珀,行气如苏合油、檀香、安息香、麝香、冰片等,其他如文蛤、雄黄则为佐辅药。疗效正在观察中。

四、《医医小草》中的警句

宝玉珊的《医医小草》,裘吉生先生辑入《珍本医书集成》中,页数不多,其集锦式的医学警句,颇足玩味。

如“滋腻妨中运,刚躁动内风。辛热耗营血,温补实隧络。苦寒伤生气,咸润蔽太阳。外感忌酸收,内伤戒消导。二妙不尽妙,四神亦非神。理中伤胃脂,逍遥劫肝阴。牛黄损离火,黑锡夺坎水。温养须行气,清热要活血。命方良有以,制剂岂徒然。”

以上这些名言警句,各有深浅不同的理致,其中大部分是采集《叶案》的语句锤炼而成,有精粹处,也有片面处,须细致全面地去分别领会,不能胶着,胶着会有片面性。

例如,“苦寒伤生气,咸润蔽太阳”,“理中伤胃脂,逍遥劫肝阴”等语,就应从药病是否的对,是否过剂的角度上理解。

特别理中汤之温中益气、健脾和胃,逍遥散之疏肝解郁,均为临床上常用而有效的方子,所谓“伤胃脂”和“劫肝阴”,是用方不恰当的后果,是药不对证的反应,绝非原方或药物的弊病,这些必须先弄清楚,不能含糊。

如果方证不合,任何特效药或经验方,都有流弊或后患,岂止苦寒药、咸润药或理中汤与逍遥散而已。

“警句”对药和方的评议,我认为都要从适应与不适应两方面来看,不能只强调一面,反而造成错觉。

五、精、气、神的生成及其脱泄

精、气、神为人身三宝,据说是道家语。

但是《内经·素问》首三篇,张志聪点出《上古天真》论“精”,《四气调神》论“神”,《生气通天》论“气”,则医家也讲究它,并且分析讨论它。

气有三:宗气、卫气、荣气。

精有四:精、血、津、液。

神有五:神、魂、魄、意与志。

三气为阳,宗气即大气,积于胸中,充于周身,其功罕匹,喻嘉言、张锡纯各有专论。其体其用,当然属阳;卫气慓悍滑利,行于周身,亦为阳;荣为阳之阴,以气与津并,不同于卫气之懦悍滑利。

四精为阴,体用为人所共知,而津为阴之阳,随气以行,《存存斋医话》有“津虽阴类而犹未离于阳气也”之说。液为津之属,淖泽注骨,补益脑髓;精与血同类,都赖气以温存。如果精中无气,血中无气,则精是冷精,血是死血,等于一般水液,哪里会有活力和作用。

五神即五脏之神,又称“五神脏”,表现于情志活动方面为喜、怒、思、忧、恐。五神的活动,寄托于五志,焕发于人身,成为万物之灵。

因此,精、气、神三者为人身之至宝。

证之临床所见,精虚则足痿、耳聋、脑鸣;气虚则懒于言语和活动,甚或少气不足以息;神虚则头倾(头重)、视深(睁眼不起)、脑昏;神散则痛痒不知,不识人。

我还看到,病人脱精多数从小便,常见下元不足的高年人;小便后或小便时陡呈脱象者,也有利尿过剂而出现危象者,联系到某些记载上的“男脱阳”、“女脱阴”,其原因当然在于纵欲,而其危机也在于脱精。

至于脱气多数从大便,常见于久泻、久痢,滑泄过度,特别是衰弱病人及老年患者,还可以见于大喜后之一笑而脱,喻氏《寓意草》中有“论金道宾真阳上脱之证”,亦是显例。

脱神多数从汗孔,误汗或大汗亡阳,元气元神随阳气外脱,在重危病最后关头,所见实多,往往神随汗散,阳随阴绝,生命就此告终。

无论脱精、脱气、脱神,必从小便、大便、汗孔这三个渠道走失。

所以衰老病人之日久不愈者,如果见到大便泄泻,要防元气下脱。

若经常汗出或小便次数增多,都是元气外泄或下泄的征兆。为了防微杜渐,必须随时对精、气、神三者给以调摄和补养。

《上古天真论》、《生气通天论》和《四气调神大论》这三篇,是古代论述调摄精、气、神的方法,现代大力推广的气功,对精、气、神的调摄与补益,亦多好处,不要仅仅依赖食物和药物的补养,顺此附及。

六、奇经药

自从李时珍作《奇经八脉考》以来,叶天士常按照奇经治病,以善用奇经药见称于后世。他曾提出:“鹿茸入督,龟板走任,紫石英补冲。”

龚商年加以具体化说:“冲脉为病,用紫石以镇逆;任脉为病,用龟板以静摄;督脉为病,用鹿角以温煦;带脉为病,用当归以宣补。”

此后,俞东扶、王孟英辈各提出若干奇经药,更有所增益。

我认为叶氏以鹿茸、龟板、石英作为督、任、冲三经专药,是取其有促进各经脉机能的作用。

由于督为阳脉,行于背部,任为阴脉,行于腹部,冲为阴阳间之脉,行于中。

而鹿为阳兽,茸生于头,居最高部分,乃精气所聚,为补阳益气作用;龟系甲壳动物,属阴,板藏于腹,居极低部位,乃精血所孕,为益阴填精之品;紫石英属矿物质,能宁心定悸,温精血,其功用在煦养阴阳。

对照叶氏医案用这些药所治疗的疾病,大致类似。

清·严西亭、施澹宁、洪缉庵三人合编的《得配本草》中也极注意到奇经药,有“奇经药考”。

该书列举42种药品为入奇经的药物,虽不能每味药都针锋相对,各称其用,但对于扩大我们对奇经药的认识和临床应用,确是有益的。

  • 摘录于下,以资征验

茴香、秋葵子、马鞭草——入奇经;

巴戟天、香附——入冲脉;

川芎、黄芩、鳖甲——行冲脉;

木香、当归、黄柏、白术、芦荟、槟榔、吴茱萸——主冲脉为病,逆气里急,其中当归主带脉为病,腹满,腰溶溶如坐水中;
苍耳子——走督脉;
羊脊骨、白果——通督脉;

细辛、附子、藁本——主督脉为病,脊强而厥;

鹿角霜通督脉之气舍,鹿角胶温督脉之血,鹿茸通督脉之精室;

龟板——通任脉;

鹿含草、杞子——补冲、督之精血;

黄芪——主阳维为病苦寒热,兼治督脉为病,逆气里急;
白芍主阳维寒热,带脉腹痛;
桂枝走阳维,防己入阳跷;
肉桂——通阴跷、督脉;
穿山甲、虎骨——入阴阳二跷;
川续断、艾、龙骨——主带脉为病,其中艾治带脉病、腹满、腰溶溶如坐水中;
升麻、甘草——缓带脉之急,其中甘草兼和冲脉之逆;
王不留行——通冲任二脉;
丹参——益冲任;泽兰——调病伤八脉。

近人朱小南氏在“冲任探讨”一文中,也引述若干种治疗冲任病的药物。

七、犀羚的代用

药物的代用,自古有之,但意图各不同。例如“升麻代犀角”,“香薷代麻黄”之类。前者由于看法片面,实际效用有差距,用之者少;后者则是体现着因时制宜的合理性。

近百年来,因犀、羚两角药源少,价格贵,临床应用多代以他药。乡先辈何廉臣先生常以玳瑁、紫草代犀角,黑羚羊角代羚角,他一再强调功用是相同的。

太仓王雨三氏以石决明、钩藤、薄荷三味代羚角,认为疗效亦可靠。

我则以丹皮、紫草、大青叶三味合用代犀角;以龙胆草、钩藤合用代羚角。

近年来专用紫草代犀角,把犀角地黄汤易为紫草地黄汤,应用于妇科产后因感染而高热不退,地黄用鲜生地或细生地,丹皮、芍药照用,随证加减应用药品,疗效也很满意。

由此可见,犀羚等角质药,代以适当的草药,同样能够治好病,何必搜罗犀、羚于难得的珍贵药中。

八、胎动不安

朱丹溪治因虚热而胎动不安者,用黄芩、白术,因此,后人有“芩、术为安胎圣药”之说。

其实安胎无一定之药,当随证使用。张飞畴认为: “古今用条芩安胎,唯形瘦血热,营行过度,胎常上逼者宜之。

若形胖而中气不足,胎常下坠者,非参芪举之不安;

形实气盛,胎气不运者,非香砂散之不安;血虚火旺,腹常急痛者,非归芍养之不安;体肥痰盛,呕逆眩晕者,非二陈豁之不安。

我治孕妇胎动不安,除按照张氏对证投药外,常配合陈修园的“所以载丸”(党参、白术、茯苓、杜仲、桑寄生),并增入王孟英作为清热安胎药用的淡竹茹、桑叶、丝瓜络,效果亦佳。

九、亡阴、亡阳辨证

徐洄溪在《医学源流论》中对亡阴亡阳的辨证,既细致,又精辟,确是学术经验贯穿在一起的名作。

洄溪的原文是:“亡阴,身畏热,手足温,肌热,汗亦热,而味咸,口渴喜冷饮,气粗,脉洪实;亡阳,身反恶寒,手足冷,肌凉,汗冷微黏而味淡,口不渴而喜热饮,气微,脉浮而空。”

他先从症状、体征、脉象上作了分析,还从汗液的咸、淡辨别。

三百多年前的中医书有这样的鉴别诊断法,真值得我们景仰。他还提到“阳最怕散,阴最怕竭”。

说明亡阳必大汗淋漓,气散于外而告终;亡阴必久泻、久痢或过利小便,气脱于下而告终。这是比较常见的。

在临床时,遇到老年人久病衰颓,若见便泻,要防元气下脱,若无故汗出或大小便次数增多,都是恶化的先兆。

回顾洄溪“阳最怕散,阴最怕竭”的提示,我们有必要做到预先防治。

十、治小孩泻痢三方

我在临床治疗中,凡遇虚弱人或小孩患便泻或痢疾者,多采用疏理脾胃之药。常用方有三个:

(1)徐春圃醉乡玉屑

治小儿多食瓜果致久痢不愈,或大人血痢。药为:苍术、厚朴、陈皮、甘草、砂仁壳、鸡内金、丁香。

(2)程杏轩黄土稻花汤

治婴儿腹泻伴呕吐因于暑者。药为:黄土、稻花、沙参、茯苓、甘草、制半夏、木瓜、乌梅、扁豆叶,热甚加炒川连。

(3)经验方黄土汤

治小孩腹泻、痢疾。药为:黄土、扁豆花、茯苓、炒豆芽、黑豆、甘草、炒银花、炒白芍、生姜。

以上三方,是曹炳章先生介绍给我的,曹则得自何廉臣先生。方意清灵活泼,配伍精密有序。效用醒脾和胃,疏补兼施,适宜于体虚小孩或老年人。

方中“黄土”,我在处方时用黄土砖一小块,煎汤代水煎药;“稻花”则用鲜稻穗两三支(如无鲜稻穗,改用新米一撮)。

十一、王孟英的小方小药

清代医生治病用药,能真正做到清、轻、灵的境界,叶天士以后,要推王孟英。我在初学医时(约1930~1932年)开始读他的《温热经纬》,颇有所得,以其援古证今,文笔晓畅,无艰涩难懂之处。

次年,买得《王氏医书五种》(《温热经纬》、《医案正、续编》、《随息居饮食谱》及《霍乱论》),用朱笔、墨笔分别圈点阅读,其心得处至今尚能记忆。

1933年春节又购读《潜斋医学丛书十四种》,至此,基本上已全部获读王孟英所撰著、所校编的医籍。

认识到王氏对古医书的分析和理解,确是精辟,所以他友人有“双眼自将秋水洗,一生不受古人欺”的赠言。他诊疗疑难大症,方药的配伍,精心组织,往往举重若轻,取得疗效。

在绝大多数的医案里,可以看到他议论切中病情,药投而沉疴顿起。

因此,他的《医案》一、二、三编及《归砚录》中部分治验,江都石蓝孙首先译注于前,上海陆士谔分类编印于后,颇能从不同角度阐发孟英的学术经验。

我在治医经历中,除服膺他论医议病的大案以外,对其部分小方小药,感到药简而效确,特介绍几则,以飨同道。

他以独味玄参治阴虚火炎,头面烘热;他还治任脉虚而患带下,以海螵蛸一味研末,广鱼胶煮烂捣丸,如绿豆大,淡菜汤送,每服三钱(9g),日二次,连服半个月有效。

以上两法,我曾试验多次,并以玄参合石斛,煎汁代饮料,用于某些癌症接受“化疗”后见阴液亏耗、舌红如柿者,作为辅助治疗,颇有裨益。

孟英还治“沥浆生”胎儿未下,胞衣先破,用肥猪肉四五斤,加水适量,急火煎,吹去沫及浮油,使产妇次服而获效。

这一方法,在治疗上既能起到滑润作用,又能起到补液作用。

我虽未曾试用,其疗效是符合学理的。

孟英还治疗“心风”病,用犀、连、丹、栀、朱砂、青黛、黄柏,有痰加竹沥、菖蒲。

其他如治血虚用生地,精虚用枸杞,面色少华用葡萄干,疏肝用橘饼,治下焦虚寒用紫石英,膈间老痰用海浮石等。

至于治温热病及霍乱症,则其专著中各列效法验方,足供捡取,兹不赘录。

十二、攻下药和润肠药的区别

凡热性病大便秘结或热结旁流应用下法的,三承气汤选用,这是大法,也是常法;体虚而大便干结者,用增液汤,是吴鞠通化裁叶氏的方法;另有攻润两用而不甚伤元气者,则用芒硝(或玄明粉)9g,蜂蜜30g冲服。其他如郁李仁、冬葵子、火麻仁、更衣丸等,都可斟酌应用。

此外,如老年人大便数日不解的,只能用濡润药,不能用攻下药,一般为生首乌、生玉竹、山海螺之类,用量都是9~15g。

临床体会,生首乌或山海螺用量超过20g,都能发现轻泻作用,是由润而转下了。

魏念庭说:“润者,徐而滋之;下者,攻而除之;泄者,就势而推致之。”从这里,可以领会出通便药是有轻重不同的区别的。

王子接《绛雪园古方选注》以海蛇一两(30g),大荸荠四个,水煎服,名雪羹汤。

治肝经热厥,少腹攻冲作痛,用之泄热止痛,效果良好。王孟英极赏用它。

在《潜斋医话》里,还提出:“质弱之人以海蛇加枳、朴,可代硝、黄。”

这是润肠和攻下结合在一起的润下法。

十三、一贯煎的加味应用

一贯煎为魏玉璜之经验方,药只生地、沙参、麦冬、当归、杞子、川楝子六味,而有滋阴养血清肝之效。

其方从高鼓峰之滋水清肝饮化裁而来,凡遇肾阴不足,肝阳横扰的脘腹胁胀、胁肋攻痛,而不适宜于逍遥散者,用此方往往多验。

其主要适应证是脘痛胁胀、呕吐酸水、舌红少津、脉弦细带数。

张山雷氏认为在原方再加一两味吹嘘流动之品,如延胡索或金橘饼等,当收益更佳。

经验上这是对此方的画龙点睛,颇得到临床赏用。

记得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称延胡索能疏理气血,性平不克,治脘腹胁痛有卓效。

我在许多次临床应用中,感觉延胡索一药,煎服不如研末服有速效;联想到古人延胡金铃子散之所以用“散”,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我用一贯煎时,常加延胡索3g,研末,以药汁送;同时用糖拌的金橘饼一两枚,缓缓含嚼咽下。往往在药后半小时嗳气数声,脘腹胁胀痛随着瘥减,真有“一剂知,二剂已”的疗效。

十四、食物偏嗜致病

在伤食而致病的因素中,有偏嗜致病者,医家亦所当知,便于防治。

一般常见的:肥胖人多食油腻肉类,易患痰湿阻中,喘嗽胸闷,发热,大便溏泄;嗜酒之人,多气浮于上,湿热郁蒸于肺胃肝脾,易患鼻塞头晕、痰嗽、脘胁痛。

夜坐劳心,烟酒杂进,多致咳嗽、纳减、舌现裂纹或苔垢厚;喜吃辣椒的,胃肠燥热,常患脘痛、便秘。

妇女嗜食胡椒辣末,或因跌仆闪伤,过服活血药(如小活络丸之类),每致月经提前、量多,或淋漓不断。

小孩多吃糕饼糖食,易患痞疾生虫。

冠心病患者,饱食糯米糕粽或肉类,固然容易引起心肌梗死,在夏月骤进冷饮(如棒冰、冰砖之类),也容易导致发病。

这些都应该注意,最好使患者和患者家属也懂得,那么对于医疗和预防,当然有一定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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