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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手机,不经意间看到一句话:故人轻抚今人眉,为尔散去半生灾。半日默然,忽然泪落。想起母亲三周年纪念日那天的事儿。
那天的祭奠仪式已近尾声,大家点火焚烧为父母准备的所有纸扎物品,还有父母遗留的衣物。看着纸扎的车马房舍等物在风中烈烈噼啪,熊熊燃烧,众人声声呼唤请亡魂接收的叫嚷中,我抱着母亲生前穿过的几件衣服,跪地大哭,泪雨滂沱。这是母亲穿过的衣服啊,我抱着它们,就如抱着我亲爱的妈妈!妈妈啊,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呢?
嘈杂声中,不知是谁冲我大喊:“快把衣服扔进去烧了!”接着是几个人在喊。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向火堆,恋恋不舍地把衣服向火堆里抛去。有两件衣服没有抛脱手,缠在我身上,我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拽下来,往前走了两步,抛进火堆。未及转身,忽然一股热浪冲我扑来,我感到左半边脸灼痛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惊惧地看着那火,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脸,热辣辣的!
这件事我没有跟别人说过,只是以为当时有风的缘故。也曾望天默想,是不是妈妈也舍不得离开啊?母亲的长行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世间温柔双叠字,无人应我自封唇。父母走后,“爸爸”“妈妈”这两个温柔甜蜜的词语,就成了我泪雨的前奏!人前忍看娘抚女,背身懒听父唤儿。父母不在了,我就是人间的孤儿!怜我余生岁月里,无人呼儿问苦辛!每每读到归有光的《项脊轩》里那段——娘以指扣门扉曰:“儿寒乎?欲食乎?”就频频想起父母在时对我的百般疼爱,以至于泪流满面。我不知道,远行的父母,是不是也在牵挂着我这被遗落在人间的骨肉?
直到有一次拿手机刷视频,刷到一个视频里大娘看到女子眼眉的焦痕,问缘故,那女子说给父母烧纸,风卷火燎了一下。大娘感慨地对女子说,故人轻抚今人眉,为尔散去半生灾,这是死去的爹娘在佑护你啊!至此我也恍然大悟,那日的情景重新浮现,缠绕的衣服是母亲最后的拥抱,火吻是母亲给我的最后祝福!
母亲啊,感谢您的养育之恩,感谢您的佑护,愿我的思念能达天庭,告诉您和父亲,我很好,请您们安心!
作者简介
陈玲,河南济源人,感情细腻,喜欢读书听歌,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