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虎：别了！至亲至爱的舅舅
文摘
历史
2024-09-26 16:55
广东
![]()
文：黄春虎
有那么一句老话，爹亲叔大，娘亲舅大。我才叫三声舅舅的他您，曾是一个出了名抗冻不怕冷，却没能度过这个燥热的夏天，丢下他的儿孙们走了。生命定格在七十七岁还差近四个月的七月二十日晚八点。从此一别，变是永别！在他您四个儿女和四个外侄的心中留下了永远的伤痛！ 我的舅舅姓黄名宜军，长辈们和他同龄人习惯了一直叫他军娃子。一九四八年冬月十八日出生于建始青龙河王家屋场。一岁多时，母亲王氏患病，撒手人寰，丢下他父子俩。因外公是一名穷得叮当响的私熟先生，入赘王家占不住脚，半年后不得已，父子俩回到了巴东泗井黄家坪。那时新中国刚解放，泗井农会就设立在黄家坪刘家大屋场，今天刘圣柏的住处。在黄家坪生活一年多后，外公经人撮合，便带着才三岁多的舅舅去了建始官店红沙的后山湾，与从乱泥池转身回娘家一人生活的张氏媳妇再婚。张氏外婆一生未育，视舅舅为唯一的子女，疼爱有加，聚亲完配，修房建屋，帮忙舅舅抚养四个儿女。舅舅也尽忠尽孝，让二老安度晚年，风光离世！后山湾这地方山大人稀，犹如世外桃园，柴方水便，田地多为平瘠的坡地，靠天吃饭不为过。只要人勤快，多积肥种的粮食作物也能勉强糊口。山中资源丰富，棕片，五倍子，药材也可换些油盐钱。喂猪，养鸡养羊的草料充足。唯一的一户邻居雷家，溪沟相隔直线距离才百多米，可一下一上走路一里多路。至今与村修的公路相距三里多未通路。舅舅快八岁时才上学，出门就爬坡，翻山越岭，下坡过冲再爬坡走横路到红仓，花椒山小学，单边二十多里路。外婆给他用纱布缝的袋子，装上几个洋芋或红苕，或带一碗用合渣泡的苞谷饭就是一天的生活。每天一个人要走二里多路后才遇到等他一路的同学，勉强读到六年级，也没考上初中，便辍学回家，在后山湾务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了近七十年。舅舅生于解放前，寿至富民强国中国梦的小康生活时代。过去的艰苦岁月一一经历，解放，互助组，合作化，大跃进，人民公社，三年困难时期，大食堂，文化大革命，直至改革开放，下放责任制，扶贫攻坚，乡村振兴的二零一八年，才从后山湾搬进王光垭的安置房。在安置房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才五年多。一生勤劳习惯了闲不住，讨了三亩多田耕种，每年喂几头大肥猪，养有几十只鸡子。顿顿白酒不离口，烟茶随时喝，想吃啥就弄啥的小日子过得安逸自在，正是享福的时候。这好日子对于辛苦了一辈子的他您来说实在是太短太短了。舅舅身体虽然瘦弱，看上去弱不禁风，其实身体素质不错硬朗，从未生过大病，可这次一倒床，就再也没爬起来。由于历史的诸多原因，直到前年我兄弟俩才知道母亲的身世，还有健在的舅舅，那颗期待团聚的心情已烙印在心中。在他您幺女的安排下，腊月二十四日在王光垭舅舅家相聚，初见他您精神饱满，身体硬朗，提桶猪食飞快地跑，看不出已七十多岁了。去年元旦，弟弟女儿出阁，舅舅一行二十多人前来祝贺，我留他玩，他说正月再来，等到正月份，由于事多，初八才与弟去给舅舅拜年。当时他在大女儿家玩。他您幺儿金朝打电话说我兄弟俩来了，半小时后他与大女儿全家以及在那里玩的小女儿一家飞奔回家。那天天气晴朗，我们坐在院坝上聊天粉白，热闹又高兴的舅舅红光满面，偶尔还与我们聊几句，也只玩了半天时间。想着今年底回家了，再多的是时间去看他，听他讲那时的事情，可没有想到，上天如此不公，他您的病情来的如此陡然，那次竟然是我与舅舅最后的永别！自从知道舅舅的病情后，农历六月初十，弟春国就从外地回家去看他您。听他说，舅舅的儿媳刘道美，带着舅舅到建始医院就诊，又到恩施附属医院确诊。医生告诉她舅舅为食道癌晚期时，她还是不敢相信，央求医生是否有救！当医生劝其出院，开一些药带回家好好照顾他吧，此时的她泪水夺眶而出。擦干眼泪默默地带着舅舅回家后，她又四处求医弄药，相信奇迹出现。当她看到舅舅一天不如一天消瘦的身体时，心如刀绞！她同舅妈给他您弄吃得下的食物，擦身，给她您剃头。并安慰舅舅，接他您大侄子朝阶哥为其寻找栖身福地。期间所有儿女都陆续回家照顾陪伴！我小妹梅与妹夫华那段时间有点忙，两次抽时间去看望，把我们四个外侄的心意带去，舅舅非常高兴！七月二十日深夜，弟发信息给我，说舅舅今晚八点多走了，可能明天晩上闹大夜。此时，我心凉到冰点，钻心的痛。不知如何是好？这不是真的吧！早上我回信息给他，你在家以你为主，四姊妹商量着办吧！他回答嗯！弟请了锣鼓乐队，四个车。买了四个花圈，四床盖被床单，鞭炮，香，火纸。接了邻居二十余人打伴看信。就连我堂哥茂也出奇的送了个花圈，他说给我母亲喊了一辈子的妈妈，妈娘家的弟弟也是他的舅舅。好样的！我妻子从野三关带着俩孙女赶中午的渡，大妹英从恩施赶回来在王光垭等候，小妹梅和妹夫三点多就来到弟春国家，与邻居们六时正就到了舅舅的灵堂前，送舅舅最后一程。听妻子说，舅舅的大夜安排得周全排场。安置房那里，若大的操场为停车之用。邻居田谢两家团结协调，腾出院坝，摆上椅子。表弟金周金朝请人设置灵堂，左边搭棚厨师弄饭坐席，右边搭棚坐客。在祭奠仪式上，舅舅的儿女，孙子外孙，外侄儿，侄女侄媳，重孙四辈人员同堂跪奠，他您两女儿好几次哭晕。青山俯首，山水含悲！请的丧鼓队陪舅舅闹了一个大通宵。早上送舅舅上山，有专人抬丧伕。舅舅的坟地是田黄两家赠送的（连界）。在王光垭大公路上半山岗上，坐东朝西。垒坟立碑砌围墙所用的石块，水泥，砂料都是用挖掘机送上去的。在为舅舅盖棺之前，整理仪容躯体之时，李绍武李华两女婿与两儿子金周金朝将舅舅的遗体扶正，将八姊妹为舅舅买的床单一层一层的覆盖在身上，让舅舅在那边再也不会受冻了！他安详的躺在灵柩里，永远的眯上了眼睛，躺在他寿终正寝的地方。让儿女们记住，留下了永远的记忆瞬间。在人生的长河里，总有一些瞬间，如同冬日里突如其来的寒流，让人猝不及防的坠入冰窟。失去亲近所爱之人，便是那刺骨的一瞬，它不言不语，却以无尽的沉默，诉说着人世间最深的痛楚。本来舅舅病重期间，我应请假回家去探望，也未能入愿。在八姊妹中我作为老大，最后也未能再送他您一程，心中愧疚之极！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诸多事情无法脱身，唯暗自伤感不已。有很多那时的往事未来得及细叙。他您曾对我说，你兄弟俩来认我这个舅舅，我很高兴。其实我早知道你们那边的情况，当年几次与你父亲母亲见面，就是未相认，留下遗憾！八姊妹中你是老大，现就金朝一人未聚，多帮帮他，让他把安置房二层加上，说个媳妇住个家，我说尽力吧！人生就是那么巧遇灵犀。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生活自足了又没钱用。冬天在板桥沟烧木炭，一偏耳草鞋穿着单衣服也不觉得冷。有次背木炭到泗井水小学，当时你幺幺那边的舅舅是学校出纳，炭收了因那天没有钱了，你幺幺到祥云老师老婆店里周转几十元钱给我，并给我泡茶，斟了二两酒喝了才回去。你幺幺是个大好人！在后山湾生活了一辈子，虽苦犹甜，但比起今天安置房的日子差远了。党的政策好！想起来，总有些不祥预兆。今年正月初八，兄弟俩与金朝绍武李华到后山湾给外公上坟，途经老屋时，在后屋火坑边，看到燃尽鞭子壳，火纸，香时，心里为之一颤。金朝说可能是爹二十几来过的。那段时间下大雪，不知您一人在那里呆了多久想了些什么？这也是您最后一次驻足留恋老屋吧！表妹菊英一直自责。她对我说，舅舅走得很平静，他临终前，望着在床边的儿子儿媳，笑了一下，然后长舒一口气，就永远离开了！泪水中的儿女们看望仿佛睡着了的舅舅安详的遗容，我甚至有一种幻想，他会不会忽然醒来。对于至亲至爱的人生死离别，虽然悲伤倒是少了许多执念。说实在的，还有些羡慕舅舅的，舅妈范氏一直对舅舅很好，两人相濡以沫，陪舅舅到老。特别有一个好儿媳道美和两个好女婿绍武李华的服侍陪伴。菊英说她愧疚的是，她听说舅舅病了，回去一段时间公司又催她回来上班才十余天，舅舅就离开了她，她嫂子把他照顾得很好，作为幺女儿的她心里难受连哭都没脸哭。她回公司准备辞工，可期间还没到他您就走了。在家里这个算那个派，都说他您还有几个月，不然她那段时间不会回厂里的。没想到他您那个病那么快，没想到还是遗憾，临走时没在他您身边。我说不必自责，这是天意！又是一年秋风过。昨天晚上，我躺下无眠，脑海里如同过电影，，都是这几年来与舅舅那边相处之间的某些细节，于是下面这段话特别疗愈。寻梦环游记里说，只要我们想念他，讨论他，他就没有真正离开，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和我们相处。我好像突然也明白了，人都是会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想永远属于我的，包括我的房子，车子，金钱，最爱的人，养大的孩子，什么都带不走，人生如梦。当下，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心情，其它的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依旧风华。夜深人静之时，想着才喊三声我至亲至爱的舅舅走了，再也见不着了，我泪如雨下，此刻，一切安慰都苍白。如今凡人远隔，怎不令人痛断肝肠。再次翻看着弟春国和表妹菊英发来的视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谨以此文，献给我至亲至爱的舅舅。您再无病痛，在另一个世界希望您依然快乐开朗。
![]()
![]()
有一批高品质法国进口红酒 价格优惠 欲购从速 微信号：qinyechun0517 (备注暗号：法国红酒)
![]()
作者简介：黄春虎，巴东泗井人，中共党员，中越两山轮战老兵，当村干十余年。先后在《战士报》《科学文化报》《宜昌日报》《鄂西报》等报刊杂志发表稿件六十余篇。两次被《鄂西报》评为优秀通讯员。现在渐江永康谋生，有一颢热爱文学的心，生命不息，笔耕不止！
友情连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