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采药人
作者：谭传伸
最珍贵的中草药都在悬崖绝壁
人迹罕至的隐蔽之处 默默等待
勇敢有缘的采药人用生命去采摘
悬崖绝壁之间难容落脚 采药人
判断失误一步踏空生命归还于大地
父亲说爷爷会百步遁 百步之遥
爷爷只需一步折返 悬崖绝壁上
最好的新鲜草药已在爷爷手中
父亲说爷爷会折树枝化骨 牛羊
在山上摔断了腿 爷爷只需几根
树枝绑在牛羊的腿上喊声：畜生起来
躺倒的牛羊就能站起来 从受伤的现场
稳步走回自己几里地外的家去
荒野绝壁 人受伤也只能靠自救
爷爷折树枝化骨的医术 也许就来自
悬崖下自己坚强又无奈的无数次自救
爷爷的百步遁 也许就来自无数次摔倒
无数次自救的眼力、脚步和经验的磨砺
父亲说谁家的牛羊病倒了 爷爷
从近处的山林里扯几把草药嚼碎
喂到牛羊嘴里牛羊就能很快站起来
跑着跳着在牛圈羊圈里撒欢开心
爷爷的医术是爷爷父亲继承下来的遗传
爷爷的父亲能听声音预知牛羊的生死
有次路过一家人门口听见牛的叫声
爷爷的父亲喊出屋子的主人告诉他
给你的牛儿吃点好东西让它吃饱吃好
几天后 这家人的牛儿病倒死了
死之前 吃了它一生最好的饭食
爷爷的父亲在爷爷很年轻时就走了
预知牛羊生死的他预知不了自己
很多很多的技艺没能传给爷爷
只告诉爷爷你放心去搞不要怕
我到时抚着你的手一定不出错
爷爷走时很多技艺也没传给父亲
每一代都靠要自己去悟去学去传承
也许这就是我家男儿的宿命和使命
少年时爷爷常怂恿父亲劝我学医
说我有慧根劝我说学会治病救人
走到哪里都有罐罐儿肉、白米饭
我以为学医只能救治一人之病
学法能救一国拂了爷爷的心愿
爷爷采药常常走得很远很远
周边的长阳、秭归深山都去过
我回老家时听说他在秭归曾经
成功地为当地久旱的人求到了雨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坚决不信
我越是不信他们讲得越认真
讲得有板有眼像是回到当年
当年他们的父辈与爷爷同年
他们讲的是那些远行已经
不再归来的上辈老人的故事
这些当年在爷爷面前都是小辈
多是爷爷救治的男娃子小姑娘
他们的眼睛都亲眼见过爷爷
从深山老林悬崖绝壁采摘到
的中草药经爷爷一口口咀嚼
连着爷爷的唾沫湿漉漉地敷
在他们摔断骨头的大腿、小腿或
手臂、肩膀或断了的手指、脚趾上
那些伤口经爷爷修长清瘦的手指
神奇的躲过多种残疾而康复完好
这些眼神日渐浑浊的人啊
这些满脸岁月沧桑的人啊
时光流逝都没能带走记忆
看见我就讲爷爷的故事
越讲人越多越讲越亲热
也许是他们想念我的爷爷
也许是他们看我特别特别
像那个某天远来的老中医
那个深山不孤独的采药人
END
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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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部分图片和视频来自网络，有分歧，留言联系删除。
精彩回顾
作者简介
作者： 谭传伸
湖北巴东县人，2000年毕业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硕士，现广东省东莞市公安局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