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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楚琳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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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集:
司徒晟微微闭眼,此时蔓延在口中的异味还未散去,那中渗入骨髓里的腥味,滚涌扩散,如同漫卷暗流,一下子心中蛰伏太深的晦暗记忆冲了出来……
他须得用力按压,才能抑压住心中快要破茧的魔。
待将紫砂壶里的茶饮干,司徒晟再次举步回到了饭厅。
饭桌上依然吃兴正浓,向来健谈的周随安也不冷场,趁着酒兴侃侃而谈,讲着他在乡间读书时的见闻。
也许是周随安饮酒松懈后,跟在上司面前谨言慎行的做派大不相同,一番妙语逗得六殿下哈哈大笑。
六殿下这才发现,若不谈公事,这位周公子实在有趣得紧,就连对着司徒晟臭脸的谢二小姐都有了谈性。
第20章
可惜司徒晟一回来,饭桌上的笑声顿时消减了不少。
毕竟他是六殿下的少师,虽然平日多对殿下从不疾言厉色,可到底为师的身份。
六殿下有时候当着司徒晟的面说话,也要注意些分寸的。
谢二小姐却是有些因爱生恨,盯看着司徒晟寻思找茬,自然也没了谈笑的兴致。
司徒晟仿佛并没发现自己的出现冷场了,他只是看向自己的桌前——原本摆在自己面前的那盘酱腊鱼突然不见了。
他状似不经意问道:“那盘鱼的味道不错,这么一会就吃光了?”
周随安一听,连忙解释:原来方才楚琳琅也吃了两筷子后,说味道不对,可能是腊鱼存坏了,怕贵人们吃坏了肚子,便让丫鬟端走,另外换了一大碗放了冰糖蜜饯的烤梨上来。
众人正好谈得热火朝天,故而谁都没在意楚夫人的举动。
可是司徒晟听了周大人的解释,却淡淡瞟看了楚琳琅一眼。
楚琳琅不动声色,可心里却隐隐后悔,觉得自己画蛇添足,或许不该撤了那盘鱼。
不过这时,谢二小姐却开始发难,冷笑着问司徒晟如此偏爱那鱼,是不是臭鱼找烂虾,迂腐之人就爱那腐烂的鱼味?
谢王妃今日本来就没打算带妹妹,是谢悠然非要跟来。
她原本以为妹妹想开了,所以不忌讳见司徒先生,没想到她在饭桌上居然如此出言不逊!
不过司徒晟恍如没有听到,只是稳稳饮酒,一副君子不与女子争执的漠然,压根不打算给谢二小姐什么台阶下。
谢王妃做姐姐的也跟着下不来台,脸色难堪地在桌下偷拧谢悠然的大腿。
楚琳琅可是和稀泥的高手,一看饭桌上剑拔弩张,要炸开周家的房盖,立刻拍着手说她从连州移来的几丛花开得正浓,若拿来做簪花甚好,请着王妃和谢二小姐去赏花,顺便簪几朵戴戴。
于是,谢王妃使劲捏着妹妹的胳膊,可算是将她拽到了后花园的暖房里。
楚琳琅假装去拿剪子,实则跑到外院里避一避,让王妃可以尽情地骂一骂妹妹。
说起来,这处分配的院子,可比在连州的时候大多了。
外院子还没安排上人,周家的仆役都在厨房帮佣,这里便显得分外安静。
楚琳琅坐在靠墙的条凳上,百无聊赖地扯了一会垂下枝头上刚开的杏花。
就在这时,有声音在她头顶乍起:“夫人怎么一人在此?”
楚琳琅扭头一看,发现司徒晟不知何时也一人来到了这空院。
他们身边都没仆从,如此孤男寡女相处实在与礼不合,楚琳琅连忙站起,准备去找王妃。
可是司徒晟却堵住了出院唯一的路,让她走也走不得。
楚琳琅不仅挑眉看向司徒晟。
司徒晟也看着她,目光深幽探究。
为了免尴尬,楚琳琅只能笑脸相迎:“大人吃好了?怎么这么早就下桌了?”
司徒晟淡淡道:“想吃的菜撤盘子了,自然也就饱足了。”
楚琳琅想了想,很是坦诚道:“那真是对不住,只是上次大人去我连州府上时,我看您对腊鱼似乎不甚喜欢,这才让人撤了盘子。毕竟这鱼的味道,有许多人避之不及。您若爱吃,便多带些回去。”
说完,她顺手摘下院子一侧晾着的鱼,递给了司徒晟。
只是这鱼未做熟时,味道更甚,司徒晟沉默着,伸出的手略微迟缓了些。
楚琳琅无奈,将鱼又重新挂起,笑着给司徒晟找台阶。
“本以为只我家官人爱逞强,原来大人您更甚。您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就算不喜挑食,也不会有人打你的屁股,何必逞强呢?”
在腊鱼拿走后,司徒晟明显松缓了一下,听着楚琳琅的调侃之言,他顿了顿说:“以前的确不喜,不过你府上的厨子不错……”
于是这话题便自然转向了楚琳琅老家的风味。
楚琳琅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只一心想快点离开这院子。
可是司徒大人谈性正浓,又谈到周大人最近的治水功业,楚琳琅只是赔笑应对着。
司徒晟突然慢悠悠叹道:“寂州什么都好,就是桥太少。对了,你还记得推我下水那条河上的石桥吗?”
楚琳琅顺嘴道:“石桥?一直是索桥啊……”
她说完这话时,猛然打了个激灵,转而瞪向了司徒晟。
不知什么时候,司徒晟居然挨她那么近,将她抵在了院墙壁上。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
那日淋雨,他便发现楚琳琅的不对劲。
自己言语招惹了她,她却愣神忘了还击,看向自己的眼神还那么奇怪。
当时他并没太在意,只是回去换衣服时,看着湿透的薄衫才猛然明白这里的关卡。
犹记得少时,她推他下水,上岸时还指着他的后背骂,说他的胎记是“王八”印。
司徒晟猜到她或许已经联想到了什么。
而今日来周家吃饭,那一道不太应景的腊鱼再次印证了他的想法。
她太聪明,果真认出了自己,而且还用鱼来试探他!
想到这,他眸光深沉,眼中透着危险的光,脑子流转的尽是晦暗冰冷的念头——
若想吓住她,让她彻底封口,他也有千种法子……
眼看着他张嘴要说什么,捂嘴都来不及,楚琳琅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扬手来了那么一下……
啪的一声后,司徒晟的脸竟然生生被这凶婆娘给打歪了。
楚琳琅一脸紧张地拨开他的手,反拎起他的衣领子,气势汹汹地压着嗓子警告。
“你欺君罔上,偷改自己的履历,可不管我的鸟事!若将来东窗事发,也只砍你一人的头!少在这攀扯我!我之前压根不认识你!”
要命啊,司徒晟嫌弃自己有个疯娘丢人,有本事改乡籍履历,便自己改去好了!居然还眼巴巴来试探她,要跟她攀谈旧交情。
如此欺君罔上,难道是想拉她垫背不成?
眼下他试探出了自己,那自己岂不是也成了知情不报,要跟着连坐?
所以什么发小竹马情谊,都滚他娘一边去!她拖家带口的,可跟他玩不起!
司徒晟当真没有料到,当戳破了隐情之后,自己居然是被拎住衣领胁迫封口的那一个。
多才多艺的楚夫人似乎每次能都出人意料。
不过,她说的倒也合乎情理,毕竟当初江口并无人知他们娘俩的真正底细。
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自愧少时不堪伪造了履历。
他此时脸颊一片火辣辣,可见这女子没收半点的力,她的刁蛮跟少时如出一辙,丝毫未变。
就在这时,院墙的另一侧传来了动静:“楚夫人,你在哪?剪子可拿来了?”
楚琳琅立刻高声甜笑回应:“唉,马上就来啦!”
她赶紧整了整司徒晟被扯乱的衣领子,压低声音再次警告:“我真的不认识你啊!”
警告完毕,她又变脸微笑问:“司徒大人,您要不要侧侧身?王妃她们还等我送剪子过去呢。”
司徒晟似乎也才发现自己挡了楚夫人的路,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往旁边撤了一大步。
楚琳琅走了两步,却想起自己这次设宴的目的,于是又停下来,小心翼翼试探:“大人……上次奴家的心情不好,若是言语无状,得罪了您,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还有方才,奴家真是心急才失态……”
这次司徒大人也变得识趣了些,不再追问楚夫人上次因何心情不好,他只平静道:“每次见了夫人,都觉得……如沐春风,你说的得罪我,是哪次?”
少师大人这话,十分体贴人心。
如果他脸上掌掴的红痕再消些,也许更显得有说服力。
听司徒晟问是哪一次,楚琳琅不好说,就是她嘲讽暗示司徒大人有隐疾的那次。
只能尴尬笑着:“那就好,我总跟人说,司徒大人您一看就是海量胸怀之人,可不会跟我这个小小女子斤斤计较。”
这次,司徒晟看着楚琳琅一脸的谄媚奉承,垂眸道:“夫人谬赞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夫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在下听得出来……”
这厮果真是报复心强,居然将方才笑他是小孩子挑食的话,原封不动赠了回来。
言多必失,果真不假。
楚琳琅不想惹事,她决定见好就收,不再拍马溜须,只尴尬一笑,便拎剪子走人了。
周随安这一顿饭吃得是意气风发。
待得几位女眷簪花完毕,饭后周大人又款待着众人听他抚琴,弹奏雅乐。
六殿下平易近人,待他若同窗挚友,六王妃也频频夸赞他的诗书才气。
只是那个不给司徒晟好脸的谢二小姐有些大煞风景。
她在花房里被姐姐申斥了一顿后,似乎厌倦世间百物。
听了周大人抚琴一首,谢悠然居然不识货地冷冷表示,此等格调跟京城有名的乐师比,有些天差地别,周大人这样的琴技还得练练再拿出来现眼。
周随安听了心内不忿,但好歹记住了楚琳琅叮嘱的人情世故,没有当场与那谢二小姐辩个高下。
总之,除了这一段不甚愉快的小插曲,周府家宴大获全胜。
周随安璞玉拂尘见光般的兴奋,一直延续到了酒席散尽。
酒桌上除了一些闲聊,少不得也要聊些官场前程。
听闻这次陛下突然发难,捉拿了叔父泰王一半亲信。
兵司来了个大扫荡,安插了不少陛下亲信。
即位二十多年的陛下,厚积薄发,终于在跟叔父的皇权斗争中占据了上风。
至于受到泰王扶持的四皇子,也跟着受了牵连。
他那得宠的母妃被陛下贬入了冷宫,虽然罪不及皇子,可风光不再。
昔日能与太子分庭抗礼,在军中立下功绩的老四,现如今只能韬光隐晦,夹着尾巴低调做人。
司徒晟并没有参与这些讨论,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静静聆听。
偶尔目光与坐在斜对面的楚夫人交错,彼此都不自觉地避让分开……
第20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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