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继成:三关纪事——兵锋贺兰山

文摘   2025-01-06 08:15   宁夏  
 

崔继成:三关纪事——兵锋贺兰山

    之一:神秘的军列

    一九六九年中苏发生了珍宝岛之战。

    这日,一列长长的货车在黑夜里飞驰。车轮与车轨撞击,发出富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钢铁、机油和士兵身上汗水的独特味道。

    这是一列运送兵员的闷罐军列。

    这节车厢里,门口悬挂着一盏军用马灯,昏黄的灯光在摇晃中投射出不规则的光影。众士兵围坐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兵车的去向和目的地。

    晋天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他那充满朝气却又带几分倔强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坚定。

    “一定是新疆方向!老毛子陈兵百万,那里边防线长,肯定是新疆!”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在相对安静的车厢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一民坐在角落里,微微皱了皱眉:“感觉方向不对!这列车的路线不像是往新疆去的。”

    山汉性格豪爽,他猛地一拍大腿:“真想上战场,痛痛快快干一仗。”

    就在这时,车厢门口传来丁地连长粗声吆喝:“熄灯!睡觉!”

    丁连长站起走来,高大的身影走向门口。他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严肃。

    但见他凑近马灯,张口要吹灭马灯。然而,他吹了三次,马灯捻子的小火苗歪了三下,又倔强地立了起来。

    众战士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笑起来。

    丁连长瞪大眼睛,大声喊道:“晋天,吹灯!”

    晋天连忙起身:“是!连长。”

    丁连长又喊:“立正!”

    晋天立刻挺直身子、双脚并拢、双手贴于裤缝,成立正姿态。

丁连长盯着他,严厉地问:“你从哪里得到的情报要去新疆?”晋天大声说道:“方向西!”

    丁连长抬头看了看说:“这车是闷罐子,既看不见天、也看不出东西。”

    战士们看到连长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又笑起来。

    丁连长的脸色更加严肃:“严肃点,还笑!”

    刘指导员温和地说:“同志们:准备打仗、想上战场,有勇气、好样的!但沒有接到上级命令,请不要随便议论。”

    丁连长:“都给我卧倒,睡觉!”说完,转身把马灯稔子拧小了一些。

    战士们虽然安静下来,但心里的好奇和期待难以平息。在这颠簸的车厢里,他们怀揣着对未知的紧张和对战斗的渴望,努力让自己入睡。他们有一颗火热的心,愿把青春献给祖国。

    晋天躺在硬邦邦的铺位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到参军以来的种种训练、想到家人对自己的期望,心中暗暗发誓:战场立功!

    不知过了多久,列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惯性力让几个战士打了一个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车厢里紧张,又有点乱,那是新兵。

    列车停下来,丁连长拉开车门大声问:“怎么回事?”

    “报告连长,好像出故障了,正在排除!”答话的是营部通信员,他喘了一口气接着说:“营长命令,三连警戒!”

    “是!全体集合,下车警戒!”“一排左、二排右、三排居中,跑步散开!”

    丁连长不停地下达命令,部队有条不紊地把列车围了起来。

    车外寒风凛冽,月光下只见前方的一根铁轨扭曲变形,显然是受巨大外力撞击所造成的。

   “加强警戒!”丁连长又大声喊道。

    战士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晋天紧握住手中的枪心跳不由地加快。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谁?干什么的?”晋天大声喝问。

    树林里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晋天带几个战士,警惕地朝着声音的方向靠近。

    突然,一个黑影从树林中窜出来,朝着远处飞跑。

    “上!”晋天豪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心想:还真有敌特啊!

    战士们也跟了上来。那黑影速度极快,晋天他们也不甘示弱。经过一番追逐后,那黑影也跑不动了,被逼到了一个角落里,战士们迅速把他围住。

    “不许动,举起手来!”晋天用枪指着那人大声喊道。那人浑身哆嗦,在惊吓中举起了双手。借着月光,晋天看清原来是个衣衫褴褛的男孩子。他收回枪问:“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男孩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前面村里的人,听说有军列过来看看。”

    晋天心里顿时警觉,军事行动村里人怎会知道?便追问道:“看什么?你听谁说的有军列?”

    “一个外地的,开车的。”男孩子回答。他接着说:“那个开车的还说要打仗了,老毛子要打我们,东北有个岛干了一仗!是真的吗?”

    他竟然还反问?晋天没有回答,将男孩子带回列车。丁连长和刘指导员询问许久,发现男孩子所言并无破绽,是个老实的村里人,只是好奇来看看军列。至于那个开车的司机是如何得知军列的消息?只能报告上级处理。于是,便让男子离开回村了。

    经过铁路工人抢修,列车终于启动。

    战士们的情绪更加紧张。部队调动属于高度机密,是怎么泄露的?这消息竟然传到了村里。许多疑点难以解释,战士们也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

    一民低声说:不是新疆,北京?东北?不可能!

   “北京不可能,那里有我们的王牌部队保卫;东北不会,四野的精锐在那儿。我们去哪儿呢?”山汉说:“晋天:连长肯定知道!”

    三人看连长,连长的脸上露出神秘地笑,但他什么也没说。列车如飞,连续行驶一天一夜后终于缓缓停下。

     “全体都有,整理装备,准备下车!”丁连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战士们依次走出车厢,眼前一片荒凉景象。远远望去,一座大山连绵起伏似骏马奔驰。啊!贺兰山!

    丁连长望着山大声说:“同志们: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贺兰山!从这一刻起,我们要时刻提高警惕,为保卫贺兰山而战!”

    全体战士高呼:“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刘指导员:“同志们:这里很艰苦,我们要有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思想准备,建好山,守好山!”

    “建好山,守好山!”战土们的呼声,在旷野里回荡,仿佛预示着一场艰苦战斗就要打响了!

    之二:贺兰山下现亲情

    在贺兰山那苍茫雄浑的山脚下,一列火车缓缓停下。车上的战士们依次下车,他们的目光立刻被眼前那宛若骏马奔驰的贺兰山所吸引。

    多数战士第一次看到山,感叹山之高、山之大、山峰挺拔,感叹山连着山,连绵不绝!

    山汉、一民、晋天他们生长在这块丰沃的土地上,不觉奇异。

    山汉望着贺兰山嘟囔着:“真没劲,这兵竟然当到家门口了!”因为他原本期待着能去遥远的边防、去更刺激的战场。但事与愿违,却来到了家乡,反而远离了边防。此刻,他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晋天也在一旁叹气道:“为啥不是新疆?”

    一民拍了拍山汉的肩膀说道:“踏破贺兰山阙!这是岳飞的志向,得由我们来实现。”三人相视一笑。

    这里没有营房,部队暂住民居。这是一个农场,隶属于农建兵团。农工们也是战士,他们热情地欢迎部队到来。

    在一个小院里,一位十岁的小女孩静静地站着、呆呆地看着战士李峰。她那张小脸被冻得通红,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峰。她心里充满疑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李峰哥哥?她想认却又怕认错了人。

    她喊了一声:“妈!”希望妈妈来帮她确认。

    女孩的妈妈从屋里出来,看到李峰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哎呀!这不是李峰吗?都长这么精神了,咱们部队就是锻炼人!”

    小女孩听罢妈妈的话,知道是李峰哥哥,便跑过去拉住李峰的手说道:“李峰哥哥当解放军啦,真捧!”

    李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婶子,好久不见,你好吗?”“好!好!”女孩的妈妈答道。

    部队很快便安顿好了,开始进行宣传工作,并与群众打成一片、密切军地军民关系。白天训练后,便参加劳动,在农田里干活,平田整地、打埂修渠。

    “嘿!小伙子们,使力要均匀啊,不要用猛力、一股脑儿蛮用力,干农活也有技巧。”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农工,在一旁指导战士们干活。

    “放心吧大爷,我们学的快着呢。”晋天等笑着回答。

     晚上,小院里热闹非凡。农工们为战士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一位大叔带来一坛酒说:“来!尝尝我自家酿的酒,这可是好东西,喝了它解乏!”

    “谢谢大叔,我们有纪律,不准暍酒。”

    “没关系,这是水酒,没度!大家少喝点,这是我的心意啊!”大叔给大家倒了酒,这才满意地笑了。

    这天晚上,丁连长高兴。他喝了酒,多喝了一大碗,话多了。他说:“老毛子北极熊没什么可怕的!乡亲们放心,我们来守卫贺兰山,敌人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你们备荒搞好生产,我们备战为人民。”

    “好气魄!连长你叫啥?”

    “我叫丁地!就是根钉,钉在贺兰山了!”

    军民一块儿开怀大笑。

    休整的日子过得飞快,军民之间的情谊愈发深厚。然尔,平静的日子里,迎来了一道紧急命令。

    “全体集合,有紧急任务!”丁连长高声喊着。部队迅速集结,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部队要走了,大家都来送行。小女孩和妈妈站在那里,眼中充满了担忧。

    战士们登上卡车,向目的地进发。

    部队要修建临时防御工事,任务给了三连,并要求一个星期完成。但是,天寒地冻,地点又在贺兰山脚下。朔风狂虐,晋天他们遭遇了恶劣天气和复杂地形。加之缺少工具,小军铲对付不了冻土层,所以进度很慢。“大家坚持住,克服困难、完成任务!”丁连长大声说道。

    战士们的手掌磨出血泡,手指也冻裂、冻肿了。

    就在困难时刻,来了一辆马车。几位大叔喊道:“小伙子们,我们来了,给你们带来了工具。”

    熟悉亲切的声音传来,让大家充满了力量、增添了信心。最终,在军民共同努力下按期完成任务。战士们与兵团农工战友一齐欢笑,这深深的情谊,在贺兰山下留下了永恒的温暖。

    之三:夜宿头关明长城

    部队即将移防,兵锋剑指贺兰山。

    出发前,三连的干部们在屋里紧张地商议着。

    丁连长严肃地说:“司务长,咱们吃了乡亲们几只鸡?多少肉?几个蛋?还有蔬菜水果什么的?”

    司务长面露难色回答道:“数字都统计了,价钱也算过了。我去结账,人家说啥都不要啊!还躲着我。另外,一旦结了账,咱们连下半月只能喝稀饭了,怎么办?”

    丁连长听了眉头紧锁,却坚定地说:“就是喝凉水,也要付给乡亲们钱!人民军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懂吗?”

    刘指导员说:“连长说得对!为了保障部队行军训练,这个钱我们干部们出了!”说着,便率先掏钱放在桌上。

    连长和其他干部纷纷跟着掏钱,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拿出自己的一份。

    司务长数着钱,叹一口气说:“还差20元!”

    丁连长心里清楚,大家伙差不多都掏光了。于是,他高声喊道:“山汉!”

    山汉闻声进屋,丁连长说:“借我20块钱,发工资还你!”

    山汉是个战士,每月津贴费只有6元。但丁连长知道他原来是工人,20块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没想到,山汉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叠钱共50元。他说:“不用还了!”他刚才听到干部谈话,钱是还乡亲们的。他深受教育,也很感动。人民军队,就该是这个样子。

    丁连长说:“司务长的任务是还钱,副连长盯着点儿。你俩完不成任务就别回来,开拔!

    部队早己整装待发。他们以拉练的形式,向贺兰山三关口前进。

    过了西干渠进入无人区,一片广袤苍凉的戈壁,荒芜而无生机,那真叫一个地上不长草、天空无飞鸟。凛冽的寒风带着沙尘扑面而来。这个冬天,贺兰山下寒冷至极!

    开始,部队行军速度很快。但看到高山荒野,就如同冬天喝凉水,凉透了心窝窝。

    刚从南方来的新战士,哪里见过西北这种地方,更没经历过这种天气,一个个情绪低落、垂头丧气。

    新兵们受不了这寒冷打起了哆嗦,暗暗地喊爹喊娘。年龄小的同志,眼眶里含着眼泪,心想当兵咋这么苦啊!

    部队行军全副武装,携带了两个基数的弹药。每个人背负的装备30公斤,每个班又加了两箱子弹、两箱手榴弹,负重多少可想而知。

    晋天作为班长,身上除了自己的装备,背包上多了一箱子弹,还有小战士的一条枪!

    他大声喊道:“同志们加油,别掉队,前面就是岳飞《满江红》里写的贺兰山缺,还有明长城,咱们登上长城看风景!”

    然而,谁还有心思看风景?只见一阵狂风吹来,把人吹得东倒西歪、如蒿草乱滚!

    部队迎风爬坡,步履艰难。一股强风吹来,一个小战士摔倒了,两个老战士连忙扶起来;一个接过枪、一个拿下背包,拉着小战士继续向前。

    今日行军路程50里,对于每个负重的人都是一场艰难的考验和历练。下午5时许,部队到达目的地。这里是贺兰山三关的头关,也就是第一关口。头关的山坡上一道土墙、一个接一个的烽火台、这里曾是明朝防御游牧民族攻击入侵的关口。

    战士们到达目的地后虽然缓了口气,但一躺到便不想起来了,哪里还有心情看长城?

    一民兴致很高,他拉着晋天、叫上山汉上了长城。站在峰火台上,望着贺兰山下的土长城犹如一条长龙,在戈壁和山坡上蜿蜒起伏。一民不由感叹道:“这里曾是古战场,如今又起烽烟。晋天说道:“敌人敢来侵犯,叫他有来无回。”

    山汉:“这是三关的头关吧?”

    一民:“长城为界,是头关!汉将冠军侯霍去病北击匈奴,据说是从这里出击漠北的。”

    晋天:“我们明天就要踏破贺兰山缺喽!”

    三人站在峰火台上,向着天空大喊:“贺兰山缺,我们来啦!”

    晋天:“你俩兴致这么高,来首诗。”

    一民也不客气,便吟诵道:

头关险峻立云端,

扼要当冲锁贺兰。

峭壁似削飞鸟惧,

奇峰如剑野狼寒。

明城万里防胡马,

壁垒千年护河川。

自古兵家争战地,

金戈铁马忆硝烟。

    山汉随吟诵:

雄关山色里,

风动卷旌旗。

岭峻连霄汉,

城坚镇古川。

云横崖壁冷,

雾绕壑沟绵。

昔日兵家地,

今朝展壮颜!

    晋天:“好!张口就来两‘老酸儿’。”

    一民要捉他,山汉要拿他;晋天敏捷,身形一闪,一个健步跳下去往宿营地跑去。

    之四:翻越三关

    长城角下,风沙漫天。

    部队埋锅造饭。老天不做美,战士们的碗里落上一层沙尘。个个硬着头皮吞了,一顿特殊的晚歺让他们记了一辈子。

    部队露宿在长城脚下,风更紧了!

    “班长!这风啥时停啊?”新兵忍不住问。

    “别怕!让风为我们唱歌。别理这天,风不停咱们也要休息好,明天还要爬山。”

    山汉、一民和晋天都知道:贺兰山风口的风一年只刮一次,从大年初一一直刮到来年腊月三十。

    部队准备休息。晋天检查新兵睡觉的位置,教他们野外露营的基本常识、注意事项,并做了示范。随后,这才来到自己的铺位,是个小山窝窝。

    刚要躺下,忽然发现班里多了俩人。他撩开大衣,原来是一民、山汉。

    “你俩不保护连首长,跑我这凑什么热闹?”

    “报告班首长,你欠一顿揍!”一民低声说。

    “报告班首长,知道为啥欠揍吗?”山汉接着说。

    “我俩喝着西北风、吞着黄沙为你吟诗,而你呢?说我们小资调调,酸!”

    晋天笑了,他说“酸!真酸啊!”

    一民、山汉齐声说:“该揍!”

    话音刚落,风中传来喝斥声,是四班长康郎的声音。他在训斥新兵:“俩熊人,给我丢人,受不了就掉队了?让晋天夺第一,丢人!”

    康郎的话又怒又狠:“这才是开始,后面有你们受的。受不了还来当什么兵!看你俩这熊样,有出息吗?”

    “简单粗暴,早晚要出事。”一民说。

    风呼啸着,康郎的喝斥声时断时续。一民打了个哈欠,睡意涌来。一天奔波,他们太累了。山汉扯着呼、晋天也进入梦乡,这一顿揍又欠下了。

    第三班换岗已是深夜。哨兵叫醒晋天,报告说:“在长城根下听到狼嚎鬼叫!”

    晋天连忙起身,踹醒一民和山汉,仨人一块去查看。

    迎面而来的风更大了,呼呼有声。风声里掺杂着一种异常的声调:悲烈、嚎叫!

    “狼嚎!”晋天道。他把子弹上膛,两名战士也跟着上了膛。

    “紧张啥?不像狼嚎,是人在哭。快去!”

    大家快步赶去,只见俩新兵背靠城墙,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真的到了伤心处。这是在哭长城吗?

    这时,连长和指导员也来了。首长有经验,一看便知一二。

    “晋天,为了不影响部队休息,保证明天行军,他们俩交给你了。保护好、劝导好,任务艰巨。”

    连长更直接:“俩兵编你班了,带好了!”

    说完,首长走了。

    晋天一看,这俩兵正是康郎班的新兵、昨天掉队的人。他对着连长背影大喊:“凭啥?还讲不讲理!”

    这时,俩新兵很是慌张、惴惴不安。他们听说,三连最历害的班长是晋天。俩人眼中惊恐异常,不知班长会怎样收拾他们?

    一民、山汉走上前去分开两人,握住他们的手。这手冻得像冰棍,担心伤了手人就废了,一民、山汉同时解开军衣,把双手贴在胸口上。

    不知过了多久,俩新兵的手渐渐暖和过来,不过很疼。但心里很感动,是老兵的举动让他们感动了。两人又哭出了声。

    俩人边哭边承认错误,私自离队错了!但他们没有勇气说出准备逃跑的事。

    不过,他们也跑不了。这山、这沟,荒野戈壁连方向都分辨不清,怎么逃?这才是他俩相抱大哭的原因。

    这是男人尤其是军人最丢人的事。晋天三人也不说破,以维护俩人脸面。

    晋天看着两人、两个稚嫩的孩子让人心生怜悯。他口吻轻柔地说:“乱跑!不怕冻坏了?这山里有狼。以后不许私自离队,知道吗?”

    俩人使劲点头。妥妥一个听话的孩子。

    三人看俩新兵还没有发育好,心中感叹:难为他们了,在家里是独苗苗,母疼父爱。当了兵要行军操练,冒着寒冷的狂风翻山越岭。开始受不了很正常,他们需要老兵们的呵护、引导。

    第二天,天空的黑幕刚刚褪去。东方放亮,起床号又吹响了。

    部队未做早饭,战士们吃了口压缩干粮、喝一口凉水,集合号又响了。要出发了!

    爬上头关,太阳冒出来、升起来。金色的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洒在战士们坚毅的脸庞上。他们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后背,但目光中却满是坚定与豪迈。

    放眼望去,蜿蜒绵亘的黄河如一条金色的丝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前的山峦连绵起伏与蓝天相接,仿佛一幅壮阔的水墨画卷。

    贺兰山那雄伟的身姿,在彩霞的映衬下愈发巍峨壮观。山峰的轮廓清晰分明,像是大地的守护神。

    部队行至二关,但见山势峭峻,如同巨人用斧劈凿开一般。两侧群峰高耸入云,山峰间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威严的感觉。陡峭的山壁上怪石嶙峋,有的像狰狞的怪兽、有的像盘旋的巨龙。

    战士们不停脚地攀登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险阻。

    来到三关,两山紧密相连,中间一条狭窄的沙石路伸向贺兰山西面。两旁的山,似两个巨人对峙,气势逼人!

    山路不平,行走艰辛。

    然而,尽管战士们已疲惫不堪,但他们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毫不犹豫地前行着。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和坚定的决心。

    山风呼嘯着,似歌儿为他们鼓劲。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山石上,瞬间消失不见。背包的重量似乎越来越重,但战士们的脊梁始终挺直。

    快要登上三关的时侯,山路更加陡峭。战士们互相扶持,一步一步地攀登前进。

    关键时刻,一民站在高处,大声朗诵岳飞的《满江红》“踏破贺兰山缺……”

    他那激昂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这充满激情燃烧着青春之火的呼喊,犹如一道闪电,瞬间点燃了战士心中的信念,立马勇气倍增。在干部和老兵的带领下,大家齐声高喊:“踏破贺兰山缺!”那嘹亮的声音豪迈雄壮、直冲云霄、震荡苍穹,充满无畏与坚定,展示着这支队伍的决心和信念。

    部队越过了三关!

    1969年11月X日,一支先锋营越过三关,驻守在木井子厢根达来、长流水、腰坝(巴润别立),巴音浩特一线,准备与来犯之敌决战!

    曾有后人说:新中国成立以来或自古以来,这是第一支队伍、第一次越过三关口。

本刊独家原创  抄袭剽窃必究

作者崔继成    籍贯山东高唐,1948年10月出生,1968年2月入伍,历任骑二师四团二连战士、文书,陆军第二十师五十九团一连文书、排长,一营营部书记,团组织股干事,师干部科干事,宁夏军区干部处干事、副处长,兰州军区守备三师七团政委、宁夏军区三〇六库政委等职,上校军衔。后在部队军内退休。

 (曹益民主编审核      赵苏平编辑校对      巩天宝编辑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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