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舞者
1，
“啥意思？你来圣彼得堡三天了，还没去夜总会看过脱衣舞？”
我点了点头。
“苏联早就解体了，你知道不？”
我点了点头。
“满大街的赌场和脱衣舞厅，都是合法的知道不？”
我点了点头。
网图：圣彼得堡某餐吧
然后小柯就拉我闪进街头一家夜总会。
之所以说“闪进”，是因为霓虹灯招牌很大，入口的铁门却很小。
并且敲门之后，先打开的是铁门上的小门。
里面那个络腮胡子的大胖子，脸都比小门大，他面目冷峻地扫了一眼小柯，清汤寡水地呲牙一笑。
毕竟这货常驻俄罗斯，在圣彼得堡做贸易，精通俄语。看来没少到这家夜店厮混，都混成熟客了。
网图：圣彼得堡某酒吧
跟在小柯身后，我小声嘀咕：“不是说合法么？怎么搞得跟电影上黑社会接头似的？”
小柯不以为然地摇头笑：“这叫故弄玄虚的氛围设计，用咱中国话来说，属于脱了裤子放屁！”
我点了点头。
确实是故弄玄虚。
因为里面很宽敞，音乐震天响，灯光是暖调的暧昧——客人卡座的灯光昏暗，钢管舞池的灯光晃眼。
比灯光更晃眼的，是绕着钢管起舞的俄罗斯妹子。
身材一目了然，因为穿着本来就很省布料，跳到舞曲最后直接就是无上装。
舞姿……
更刺眼。
小柯指了指舞池：“她们就轮番这么跳呀跳，非哥你相中哪个，就把哪个叫过来。咱说好了哈，不管你玩啥，今个儿都是我做东！”
我摆了摆手：“不实操，不实操，只看，不上。”
小柯脖子一梗：“不上？你是给我省钱呢，还是看不上毛妹？”
我没接话。
小柯摇了摇头：“上不上这事吧，进来了就由不得你了。”
半小时之后，我才明白“由不得你”到底是个啥意思。
就是我们老老实实坐在卡座里，没有招手，也没有打响指，就有两位舞曲终了的俄罗斯妹子，径直走过来坐下。
三点式着装，晃得我不好意思直视，却又实在忍不住扫描。
就一起喝酒、聊天。
小柯既不催我，也不给俄罗斯妹子使眼色，就有一句没一句地当翻译。
但俄罗斯妹子显然对喝酒聊天的兴趣不大，笑呵呵地敷衍几句，也只是为了挂个号。
还没吹完一瓶啤酒，其中一位就跨坐到我身上来了……
感谢灯光昏暗。
脸红心跳别人也看不见。
仅作示意参考
2，
话说到伊斯坦布尔，必须去看看土耳其的肚皮舞。
老非我还早早进场，坐在了头一排。
结果垫场表演的时候，被一位肚皮舞娘扯到了台上，让我跟她学肚皮舞。
众目睽睽之下，肚皮对着肚皮学。
不但脸红心跳，也倍感狼狈与尴尬——
人家妹子的肚皮，主打一个跟着音乐节拍波浪起伏，外加被电击了一般的猛烈颤抖。
而我的肚皮主打一个忽圆忽瘪，毫无章法。
倒是给台下观众带来了极大的欢乐。
网图：中东传统的肚皮舞
这还不算完——
坐在台下的我，接下来又尴尬地红了一次脸。
我去土耳其旅行时是2002年，当时土耳其的钱长这样。
你自己数数这有多少个零，是个什么数？
以及换算成人民币会是多少钱？
老非当时的收藏
反正我每次花钱，都感觉既搞笑又头疼。
搞笑的是：只要花钱，瞬间就是“亿万富翁”——当年1美元兑换60万土耳其里拉，我换了300美元，钱包里足足装了一亿八千万土耳其里拉！
头疼的是：每次拿过账单都要伸出手指头，指着零“个、十、百、千、万”地数一遍；然后从钱包里掏出土耳其里拉，再“个、十、百、千、万”地数一遍。
就是每次花钱，都像极了学数学的小学生。
毫无疑问，肚皮舞者是一个吃青春饭的职业。
年岁渐大、容颜已逝的舞女，在肚皮舞俱乐部的收入早已江河日下，所以她们通常负责垫场的舞蹈，跳完之后会走下舞台，和台下的客人们合影，籍此换得一些小费。
压轴的台柱子是不会走下舞台的，她会坐在花床上，从舞台上空垂吊下来，通常都是身段惹火、面容娇美的年轻美女。
就有一位垫场表演完毕的舞女，走下舞台跟我合影。
我慌忙掏出100万土耳其里拉的小费。
她毫不掩饰给我丢了一个白眼，一脸嫌弃地走了。
我赶紧算了算汇率——1美元兑换60万土耳其里拉，100万算下来还不到两美元。
这就尴尬了。
好吧，怪我数学不好。
也怪当年的土耳其货币，你的零实在太多了！
后来土耳其货币改制了。
现在的里拉，长这样。
据说货币改制的时候，很多土耳其人还不乐意：原本我是个“亿万富翁”，现在可倒好，直接变成“万元户”。
这说出去，它不够拉风了呀！
3，
这一次的脸红心跳，不怪我。
怪我家当时只有四岁的小毛头。
黄昏时分，拉斯维加斯街头，我忽然被两个D罩杯大美女，华丽丽且滑腻腻地夹住，做成了一个站立式的“热狗面包”。
确实是“华丽丽”的，因为人家容颜娇艳，身材一目了然地惹火。
确实是“滑腻腻”的，因为人家都是近乎全裸、近乎无上装的打扮，裸露的肌肤蹭在我的胳膊上，又凉又滑。
为什么说“近乎全裸、近乎无上装”呢？
因为她们的衣着，堪称比基尼中的比基尼——
腰部以下只有一根细细的带子，一块三角形的小布片。
腰部以上确实没穿衣服，但也不是全裸——只在饱满的双球顶部，贴着两块心形的黑胶布，每一块的面积没比啤酒瓶盖大多少。
虽然黑胶布的面积很小，但也不是毫无内容呢！
就是每块黑胶布上面还有一根绳——更准确地说，是好几根细绳组成的流苏，在风中飘来飘去。
就……
对手欠的人来说很不友好，需要管控住自己的手爪子。
能管住手，但真管不住眼睛。
因为那个青春无敌的饱满，实在是太过开门见山、傲然耸立。
这是后来的付小费拍摄
好吧，毕竟这时候太阳才刚刚落山。
东方人肚子里的儒家、法家、墨家、兵家、佛家、道家、阴阳家、纵横家混成的哲学一起发力，才把我从温柔乡中拽了出来。
毕竟君子不群，而三人为众。
毕竟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哦，不，君子坦荡荡，罩杯常戚戚……
哦，不，君子虽然方寸大乱，但也不能手忙脚乱。
必须坐怀不乱。
你就说，我容易嘛我！
拉斯维加斯黄昏
面红耳赤地跳出三界外，但规矩我懂。
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
但咱毕竟真看了，还真不好意思白看。
虽然我是被动的、毫无防备的，整个过程也360度保证了君子风度，但我必须主动地、赶紧地从屁股口袋里摸出钱包。
没想到人家两位美女露齿一笑，冲我摆了摆手。
意思是你没有拍照，不收钱。
又指了指马路牙子旁边放的一块广告牌：晚上要不要来看看？
我收起钱包，慌忙点头。
但心里是在摇头的。
众目睽睽的大街上，面对黑线头……哦，不，黑色的流苏，我还能管住自己的手爪子；真要去了酒吧或是秀场，那么多黑线头，可就真不好说了呀。
结果后来是我家小毛头没有崩住。
天色越来越暗，拉斯维加斯街头这样的美女合影拍照项目，或者说这样的真人秀推广模式，越来越多。
终于走过来两个小姐姐，后背和头顶背着的白色羽毛装饰，成功激发了我家小毛头的兴趣。
他赖着不走，非要跟人家合影。
显然是因为还没来得及进行哲学教育、君子教育。
他就很不君子地主动跑到人家两位小姐姐中间，站好，示意我给他拍照。
人家小姐姐就蹲下来，配合他的小身高。
就花了我10美元。
这只是拉斯维加斯这座城市，很小的一个片段。
但你知道，入夜之后的拉斯维加斯，有这个世界上浓度最高的纸醉金迷。
然后，它其实是沙漠之中的一座城市。
拉斯维加斯死亡谷
假如没有纸醉金迷和人类的原始欲望作催化剂，沙漠中不可能有如此规模、如此灯红酒绿的一座城市。
它被浸泡在脸红脖子粗的赌场中。
它被浸泡在香艳的演艺秀中。
它被浸泡在美元、美色与人肉中。
它的白天与黑夜，有反差巨大的两幅面孔。
因此印象深刻。
网图：拉斯维加斯死亡谷
写在最后：
有人说，欲望是人类进步的动力。
老非我深以为然。
人类想跑得更快，一开始是找千里马，后来发明了汽车。
人类想飞，就发明了飞机。
人类想做顺风耳，就发明了电话、电报。
人类想做千里眼，就发明了哈勃望远镜。
人类都喜欢金钱美女，就……
不但有了拉斯维加斯，还有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