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黄湾镇黄山村开展“留影、逐影、笑影”三影行动,为高龄老人拍摄照片。当摄影师来到江湾景苑为黄山村5组村民朱金宝拍照时,86岁的朱奶奶执意要戴上珍藏几十年的蓝印拷花头巾。
这块花头巾陪伴朱奶奶超过60年了,拆迁搬新家时很多旧东西都扔掉了,但这条老底子戴过的头巾,她不舍得扔掉。“从一粒棉花籽播种下去,到做出一块布,多难啊,全凭一双手,哪里舍得扔掉呦!”
说着她认真而熟练地戴起头巾。这块头巾长约五六十厘米,宽约30厘米,朱奶奶先折一条宽约5厘米的长边,接着把花布从额前包裹到后脑勺,再把两头的布角交叉折叠拉紧起到固定作用,最后整理面前的花布边。
村里的志愿者打开手机摄像头给朱奶奶当镜子,她整理完后满脸笑容地说:“同我拍‘齐整’点!”
一阵阵笑声过后,朱奶奶又从里屋拿出了4块全新的蓝印拷花头巾,说起了年轻时做花布的故事。
每年的三四月份,种西瓜秧的时候,种下棉花籽。等到九十月份,便可以采棉花。采来的棉花晒足两天,接着使用农家工具进行脱粒、纺纱。冬季农闲时刻,插空织布,“全家的衣服都靠自己织布织出来。织布也不当正儿八经的活来做,有空就做做。”朱奶奶比划着织布机穿梭子的动作。
一朵棉花的生长收获历经了春夏秋冬,犹如头戴拷花头巾的黄湾水乡女一年四季辛勤耕耘。说着,朱奶奶脱口而出一首农家顺口溜:正月踢毽子、二月放鹞子、三月清明做团子、四月上山采茧子、五月端午裹粽子、六月双手拍蚊子、七月举棒敲枣子、八月双手剥斗子、九月重阳戴帽子、十月打团吃麦子、十一月经布做鞋子、十二月打糕吃年猪。
“夏天插秧、拔草、养蚕,没钱买斗笠,就戴头巾遮阳、擦汗,冬天冷风吹,更得戴上头巾保暖。我数不清用坏过几条头巾了。”朱奶奶笑着说。
每当需要置办新的头巾,朱奶奶就会拿出自己织的土布来到村里王宝法开的家庭作坊。这里可以染出各类花纹图案的花布,有龙凤呈祥的、有寓意丰收的,可以做头巾,也可以做被面等。
“有时候孩子第二天要跟着老师外出,或者家里要喝喜酒,没钱买新衣服怎么办?就去染一下,当新衣服穿出去了。”朱奶奶说。
如今搬进了新家,子女孝顺,朱奶奶十分感恩如今的好生活。这几天,天冷,她又戴上了蓝印拷花头巾,在家里跳跳广场舞锻炼身体。
拷花巾,也叫拷花手巾或手巾,是黄湾妇女古老的头饰品,数百年来,流行在海宁东片,以袁花黄湾最常见。俗话说:“头包拷花巾,都是袁花黄湾人。”
为什么旧时妇女钟爱拷花巾,因为拷花巾包扎在头上,除美观之外,还有防晒、防风、防尘、保暖的作用。过去妇女梳发髻,干活在桑树地里,包扎了拷花巾,还有防梳理整洁的发式被桑条刮乱、刮散的作用。现代人看来,那拷花巾土里土气,可是在旧时,年轻妇女扎上蓝底白花的拷花巾,额头布刘海,衬出红润的脸蛋儿,颇有江南水乡女性特有的韵味。有人作过一首打油诗:
拷花巾、拷花衫, 姑娘穿戴新灿灿,
勿望人堆轧闹猛, 小伙见了都眼馋。
这就是拷花巾的魅力!
拷花巾制作工艺十来道, 看似简单,但要制好,并非易事。一道失手,就成次品。
制拷花巾属印染业,但都是小作坊,俗称“染店”或“染坊”。拷花的白坯土布,都是来料加工。农家把收获的棉花,经日晒、脱籽、纺纱,再经成特殊的一尺阔门幅织成布,也有门幅二尺的,再对开。一般的头巾两面是光边,用起来不会却纱线。头巾常规格为一尺阔二尺长,白坯布可以不剪断,待拷好巾,再断开。也有二尺见方的,对折后使用,俗叫大手巾,保暖性能好。
拷花,第一道先要制作拷花的镂刻花板。制镂刻花板,先用200克(纸规格)的优质牛皮纸,刷上一层一层的桐油,制成可容镂刻56×34厘米的底板。然后,按设计好的图案,在底板上精心雕刻而成。
第二道是拷花。就是把花板盖在坯布上,在花板镂空处涂上拷花的原料。原料用60%的石灰和40%的黄豆粉调成糊状,再用刮刀披到花板的镂空处,使拷花原料经镂空处拷到(粘贴到)坯布上,经晾干后准备放入染缸。
第三道是染色。就是用石灰水和酒糟放入染缸内均匀搅拌,使其发生化学反应,颜色由浅黄色渐变成青色,最后变成蓝色后,就可以将上述经拷花的白坯布浸入染缸染色,成拷花巾半成品。
第四道是定型。就是将半成品头巾撩出来晾干(不能晒),刮去凸起的白色粉末,显出蓝底白花,定型为拷花巾成品。
黄湾历史上,拷花工艺除用于头巾外,还广泛用于夏布蚊帐、被面、家织布、家织丝绢等织品。底色不只是蓝色,还有红、绿、紫等多种。
社会在进步,头饰在变化,如今各种各样的头饰和面料日新月异,琳琅满目,当年水乡流行的拷花巾,现时已难见。少了消费的人群,拷花的染坊也难以为继,成了将消亡的行业。不过,拷花的工艺,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永远载入印染业的史册。
图文来自《话说黄湾》朱关良 周景良 牧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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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 丨 张 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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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丨 俞伟慧
来源 丨 传媒黄湾分中心、马耀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