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白之死”带来的撕裂

文化   2024-10-28 23:57   北京  




 01 

一位女性的死,

引发了滔天的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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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一位名叫沙白的43岁上海女子,一直被挂在热搜上。


我想她也没想到,记录下生命最后十天,会在死后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沙白,她身上有很多标签。


她曾是上海知名托福名师;是每节课2000元的钢琴家教;是年收入180万的创业者…


家境殷实、海归人士,掌握多国语言,走过40 多个国家。


钢琴、拳击、潜水、跳伞…她都驾轻就熟。


可以说,这43年的人生,她过得无比精彩。


但这也或许是因为她在20岁时,就检查出了红斑狼疮。


这20多年,她发病过7次,一疼起来生不如死。


但每次发病,都让她更坚定要更恣意地活着,所以她才会有那么多的体验。


今年,她的病情恶化,引发了严重的肾衰竭,只能靠透析维持。


当不得不直面死亡,她决定前往瑞士安乐死。


如今她的头像已变黑白。


她走了,但给世界留下的,是关于生死巨大的争议。




 03 



为什么会引发争议?


第一是因为沙白的许多选择,让很多人无法认同。


比如她的反抗和叛逆。


红斑狼疮这个病,被称为“不死的癌症”虽然无法根治,但只要配合治疗,就能很好控制。


但沙白这病,医生拿她无可奈何。


这病不能晒太阳,她却要去体验阳光沙滩。


这病不能过度劳累。她却要参加各种极限运动。


这病要用激素治疗,但她受不了发胖,只用几天激素,就给自己停药。


在她看来,“我宁可少活40年,也要充分享受阳光、海滩,享受我这个美好身材

给我带来的各种男性的爱慕…”


可以说,走到最终严重的肾衰竭尿毒症,都和她的选择有关。


她曾想过用房子换亲属给她换肾,但失败了。


也曾想过等待排期,但她的病情,恶化到换肾也无意义。


每周做三次透析,每次四五个小时,半年扎了168针。



躺在病床上,身体浮肿40多斤,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她再无法像以前一样,工作、旅行、自由地活。


日子一眼看到头,于是她再次作出选择:安乐死。


她宁可死,也不愿过这种人生。


为了自由、漂亮,牺牲掉生命。


这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但她说自己没有遗憾。她说:我度过了极好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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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争议来源:很多人斥责她太过精致利己。


在中国这样一个,注重亲情孝道的地方,沙白的思想很西化。


对于父母,她没什么亏欠之感。


对于母亲,她更多的是怨恨,因为当她疾病发作,不得不回家时,母亲第一句话是:


“你知道你生这个病,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吗?”


她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两个多月,妈妈因为“不会打车”,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而对于父亲,她是以一种不近人情的赴死态度,来让父亲解脱。


去瑞士结束生命,是78岁的父亲陪她去的。他多次试图劝回女儿。“再陪爸爸一年好不好?”


但沙白很坚定地说“我不要”。



在很多人看来,她太过自私冷漠,为了自己,完全不顾年迈父亲老来丧女的痛苦,也完全不顾父亲,未来养老的压力。


可从她和老师的聊天记录里可以发现:她清楚知道,自己再活着,只会成为累赘。因为她的父亲已经患上了中度阿兹海默症,根本没办法照顾她,她也不想拖累他。



她固执地按照自己想法做决定,因为在她看来,她的离开,是让自己和父母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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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逝,这几天网上吵得不可开交,有人说她:勇敢、自由。


也有人用她的名字缩写,骂她是SB。自私、冷血、利己。



首先,对于43岁的沙白选择死亡,我表示尊重理解。


因为: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痛苦。不要批判他人的选择。


很多人只看到了,视频里打扮精致,侃侃而谈的沙白,觉得她还没走到不得不死的那一步。


但其实那不过是为了拍视频特意打扮。


从她意语老师,爆出的聊天记录里发现,生命最后的沙白,饱受病痛折磨。


她用了激素,身体在急速发胖。长了带状疱疹,每天都在忍受剧烈疼痛。


已经无法起身,打针、吃药、透析…她的生命已经没有质量可言。



你要求这样一个每天都在病痛折磨中,且清楚地知道自己会一天不如一天的人,承受着巨大痛苦,为了家人活下去,我想是一种奢望。


她选择离开,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多方因素的交叠,是深思熟虑过的。



每个人,对死亡的理解是不同的。有人卧床不起十几年,可能还有着很强的求生欲。


但有些人,没有蓬勃的生命力,去和病魔做斗争。


你不能说谁对谁错。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尊重她人的选择,要允许别人不如你期望的那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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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即使是同一个病,每个人病情病程都不一样,对生命质量的要求也不同。


沙白在视频里,也提醒很多次:

“建议大家好好治疗,不要学我。因为这是我的人生,不是你们的。”


她的选择有没有错?不能说是错,只不过她和大众的常规思维不同罢了。


但是人到底要怎么活?似乎也没有标准公式。就像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是轰轰烈烈还是平淡一生,大家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你最后能承受,选择所带来的代价就行了。


如今事态有点失控,许多人污言谩骂。我觉得有点太过了。


她已经为自己的选择,承受了病痛苦楚,承受了生命的代价。


人已死,没必要过多审判。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她也不能再为自己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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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点我要说的是:不要去美化死亡和自杀。


沙白几次在视频中说“这是我个人选择,

其他人不要学。”


但经过网络发酵,一些人开始鼓吹沙白

是真正的自由,是真正的勇敢,鼓吹大家要像她一样活的洒脱,死的干脆。


这群鼓吹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阳光面和阴暗面,如果把阴暗面无限放大,那整个人生就会陷入到负面中去。


这让我想起之前,那位卧底自杀群的爸爸。他的17岁儿子,突然跳楼自杀。恢复了手机数据发现,在死之前他加入了很多“约死群”。里面都是一群特别负能量的人。


很多人原本可能只是因为一些很小的问题,在群里吐槽几句,但是群里的人,就开始怂恿他自杀。


最后本不想自杀的人,也被裹挟着自杀了。


所以今天,沙白如何选择,是她的自由。但无论媒体还是个人,不要鼓吹、美化。


因为人是很容易被接收,被感染的,甚至很多孩子心智不成熟,他们只是因为一点很小的事情,正处于情绪低谷。


但互联网的信息,就能左右一个人的选择。


死亡永远是不能鼓吹的,因为这是一条

无法回头的路,留下的只有无尽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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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点我想说的是:死亡是“勇敢”但活着也是一种“勇敢”


一位网友,一样是红斑狼疮,一样饱受痛苦,那些冰冷的仪器苦涩的药物,每一次副作用来袭,她都有过放弃的念头,可一想到家人的眼神,她就又有了力量。


她小心翼翼努力治病,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多陪孩子一程,为了父母晚年能有依靠。


有的人佩服沙白,活出了自己的精彩,可我更佩服这位妈妈。


我时常问自己:人生下来,真的能做到完全的自由吗?


仔细一想,亲人、朋友、责任、情义…从呱呱坠地开始,总有能绊住你的事物。看似是束缚,但也是我们和世界紧密相连的证明。这种有羁绊的人生,才是最真实、最有力量的。


好好活着,为了守护那些珍贵的情感,这何尝不也算是另一种勇敢呢?


人,生来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真正的通透和勇敢,不是在顺境中才通透和勇敢,一旦遇到不顺就快速解脱。


真正的通透和勇敢,是无论经历怎样的狂风暴雨,都能在逆境中向死而生。


是只要一次机会,就要扼住命运的喉咙,绝不向失败低头,绝不向生命屈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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