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星期五下午,县城各学校,高中,初中,小学门前经常会交通堵塞。
县城学生都是住宿,最少一周回家一次。所以周五接孩子。
县城太小,学校门前的路一堵塞,似乎整个县城都停下了。不管走那条道,都是车似长龙人如蝼蚁拥挤不堪。
一个孩子就有一个家长,一个高中年级两千人就两千家长。所以每个学校门前人头攒拥。
家长们也是担心孩子,路上车多人多,但公交不多,大人都不放心孩子自己回家。
想起曾经我们小时候,家长对孩子太放心了,放心的都过头。
那时的人孩子多,种地忙,能让孩子上学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空接孩子。
我上初中的时候,冬季夜长,学校会建议上夜校。我们五点半放学,回家吃完饭再去学校,晚上七点上课,我们差不多六点半出发。
我的初中是邻村,两村之间有大路,但我们习惯走一条穿过田地的斜小路。这样更近一点。
放学的时候人多,同村每个年级的男生女生凑一起,嘻嘻哈哈就回家了。
去上学的时间不一致,有人吃饭早,有的人家吃饭晚。去学校不可能不同时出发。
冬天下午五点就黑了。我一般和住得近一个小伙伴吃完饭一起走。
我们没有手电筒,那时路上也没有路灯。我们都是直觉走。那条路太熟悉了。一天走六遍,上学下学各三遍。哪里有个小土坑我们都知道。
我俩一边走一边闲聊。路上有点风吹草动我们就竖起耳朵停下脚步。
小路可能就一里路,每次走的战战兢兢。一到对面村子,看见各家灯光,心就放下来。
我们之前的前几年,据说有坏人出现拦截女生,被抓走判刑。
好在我们去学校,都是有惊无险。有次邻村的同学惊慌失措跑到学校,说有人追她们,但好像也没什么事。
有一次,我和小伙伴去上学,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出村没多远,她忽然停下来,我听力那时就差一点,没听出什么声音,
我俩紧张的看着前方,前方一片漆黑。
忽然间小伙伴拉起我就往回跑,一气儿跑到我们村子边。
我俩犹豫一会儿,再去学校吧,害怕。回家吧,也不愿意旷课。后来还是等了好一会儿,又有别的同学过来,大家一起过去了。
后来好像有一次,几个放学的孩子一起回来,路边麦田里突然窜出个中年男人。可能有孩子认出了是邻村的谁,跑回家叫家长跑到邻村,把那人狠狠揍了一顿。
其实每年冬季的夜学也都坚持不到底,可能一个月,可能一个星期,也许因为安全问题,然后就不得不取消了。
还有次惊险是在白天,也是冬季。那时农历十月大雾茫茫,我也是和那个小伙伴去上学。笼罩在茫茫白雾里,我们也不害怕,还是一边说话一边走。
大概走到一半时,隐隐约约看见田里走出来个男人,还跟着一只狗。
我们在前,那人带着狗在后。我们自顾自说话。但是那只狗跑过来踩掉我的鞋子。我弯腰提提鞋,继续跟伙伴往前走。
可是刚走两步,那狗又过来踩我的鞋,我嘴里咒骂一声“这死狗,老踩我鞋干啥。”
我弯腰又提鞋,伙伴等我,可能她往后看见那男子做了不好的举动。撒丫子就跑。
我刚好提上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跟她一起跑。一气儿跑到对面村口。
往后看,白雾茫茫,已经看不见那只狗和那个人。
我俩心照不宣互相看看,没有再提过这件事。但是,后来,有雾的天气我们会格外小心。
想想,那时的孩子安全长大,其实也挺幸运的。大人们顾不上,孩子们还没心眼。
那时候冬天经常有雾,不是霾,纯白色的雾。一般农历十月开始有。
十月初一是寒衣节,这天人们都去给死去的亲人烧纸送寒衣。
当时弟妹小,母亲也忙。有时逢到寒衣节就让我自己带着纸钱去给姥爷烧纸。
姥姥家离我家六里路,我步行,书包里装着纸钱,有次又是大雾,路上对面不见人。
我走着走着,想到上学那个大雾天,不仅头皮发麻。甩起脚丫子开始跑,路上偶尔会碰到上坟的人,我也不敢停留。六里路一口气跑到进村。
到姥姥家,一屁股坐床边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