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还是艺术？飘沸的群像对谈有感
时尚
2024-07-15 22:43
浙江
月初，看到嗅觉群像（前身：小众之地）在杭州办了香水展，迟迟未去。直到昨晚，看到茶罐发布了展中的对谈环节，邀请颂元老师、欧阳文东老师，以及王灬老师三位艺术家，谈关于艺术媒介的嗅觉转向主题，赶上了。
对谈大概两个小时，内容丰满，全程听下来，斗胆将这次对谈，理解为，以香水为重要媒介的嗅觉指代，在艺术作品中可能存在的跨界创新，可能性、必要性、存在性的探讨。三位艺术家，唯一熟悉的是颂元老师，从小众香水的领军人物，到以嗅觉传达的艺术创作，这么多年陆续得见。欧阳文东老师研究的是，雕塑与气味的结合，王灬老师则以气入画，以传统中草药的气与视觉结合。ps：感叹最多的，可能还是doki。回家路上，她感叹，“唉，怎么觉得我们做的事，越来越狭隘呢，你说会不会？”我一听，这是被打击了呀，忙说，“艺术家们就是很注重与自我的探讨，与世界的探讨，与关系的探讨嘛，他们需要思考的深度，和传播的广度，以及无用之用的创新，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以思想为生的，和我们做香一样，不要妄自菲薄啦”。doki这才点了点头。我想这也侧面映衬着，这次对谈带给我们思想上的延展。对谈主要围绕“气味的必要性”，“对嗅觉材料的控制”，以及“气味作为艺术媒介的理论探索”，三个维度展开。在谈及气味在艺术品中的必要性时，颂元老师直截了当的回答了，她认为香水，尤其是小众香水，就是商品，“只要ta还需要市场，她就是商品。不会因为小众香水更多的内容表达，她就和艺术相关。小众香水和嗅觉艺术，就是两个纬度的东西。”而在颂元老师的创作中，她认为，“气味是否应当存在于艺术品之中，取决于我认为那件作品是否需要气味的参与。需要就要，不需要就不要。气味和视觉、听觉，没有更大区别。”非常认同，在视觉和听觉几乎占据绝大时刻的当下，对嗅觉的关照是必要的，但一味的强调嗅觉的特殊性，又是不健康的。只有坦然的平视，嗅觉才可能逐渐的回到我们之中。此处印象比较深的，是颂元老师的《迷迭子宫》，茶罐问颂元老师，这幅作品是否一定需要气味的参与时，颂元老师说，“这幅画也可以不需要气味的参与，她主要表达的是，新生命降临的状态，不一定是欢喜，她只是降临。”红色的管道代表子宫，迷迭香代表着男性的生殖器，通过视觉上呈现的，女性的身体被一个男性意志穿过的场景，借此提出一个问题：新生是美好的，还是猥琐的？“这幅画当然可以不需要气味的参与，但是参与的迷迭香，代表着我，是我。因为迷迭香的存在，我的存在，这幅画才得以完整。”在谈及对嗅觉材料的控制时，王灬老师说，嗅觉艺术是更接近生命的艺术，对谈中不止一次的谈到道德经，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万物或许就是气。因为气味，所以王灬老师从西方现有的绘画创作中，转而为，以中草药为绘画媒介，制作了炁体源流与炁..飞墨。这两幅画给我什么触感，一眼望过去就滋生的亲昵。飞墨是以艾灸熏染的轨迹，闻上去有淡淡的艾草香气，这幅作品完成时间是在19年，5年时间过去，她依然坚定如初。王灬老师说，“中草药会腐朽，但是他们也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将生命力无限延续，我也是想借此，去探寻一下，气味的生命力在何处，她将如何枯竭。”而炁体源流，给我的感受是，和谐、平衡中的野性。这种野性所蕴含的生命力，跃然纸上，好像即将张牙舞爪的出现，将我摄入画中。这幅作品以肉桂液浸透，同时将各种中草药，极尽的筛粉，分别印迹在不同的部分。我特地找到王灬老师，“作品上的一块块，他们是以怎么样的逻辑，什么样的考量出现的呢？”回复：“和西方的星座很像，西方有12星座，我们有12生肖，还有黄道12宫，这些一块块特地涂抹的痕迹，就像是宇宙中不同的星河，或者是生命状态下的不同呈现，每个人都会找到属于他的那一块，中药形成的轨迹。”我的理解，这幅画就是试图展现，宇宙中的一切衡量。以中草药为介质，将不同模型，置身宇宙之上。就像是一座生命沙盘，我们在其中流动。我们或许恰好是这一幅作品中的，一个斑点，或是一道痕迹。正在寻找，相似的斑点，相似的轨迹。黄连、雄黄、白芨、牡蛎壳、米黄玉等等，王灬老师将它们化而染纸，涂写或镶嵌，就像各色各样的我们，总有我们的那一片旷野，或许相交在同一片轨道，或许不会，都好。在谈到《粪便自助餐》时，颂元老师试图引出边界拷问，我们讨厌各种卑贱物（呕吐物、排泄物、分泌物），真正讨厌的是什么？这种讨厌，是否来自于更多别的感官，别的考量，如果屎化身为好看的形状，甚至好闻的气味呢？有趣的设计是，这样一个作品，就在小众香水展览的门口，似乎在预示着，你确定你准备好应对各种各样的气味了吗？你是否放下了对于未知，身体所带给你的各种既定感受呢？如果对一个气味，有着仅仅是好闻和不好闻，或者美和不美，这样二元对立的价值体系，那对于香水的感知和获得，就变得极其困难了。这样，既无法触及到审美，又无法客观、优雅的去迎接，这个并不算轻松的世界。谈及此处，颂元老师，也发出一句感叹，“假如，我们即使面对各种各样的卑贱物，依然能够安之若素、坦然的去评鉴她的气味，透发性、留香、气味强度，或许，我们的嗅觉审美才算是真正进入到了新的阶段。”关于这点，在香水的选择上，野兽也希望大家能够，尽可能的给到每支香水，更多的时间和耐心，厌恶当然可以有，但也可以不那么多。当我们谈香水时，我们谈的是什么呢，或许是今夜的月色刚好，她却像极了那一抹残缺。或许是微风的午后，她成了我最后一朵蒲公英的羽毛。怎样都好，用心就太好。最后，用创作了数香丸和大马士革之吻的欧阳文东老师的话，结尾。“做嗅觉艺术以来，我从不揣摩或在意，观众是否喜欢作品所展现的，对我来说，这个作品就是这样，你觉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以至于文章的开头，doki也会有那瞬间的沮丧时刻，“我们现在做的是不是有点狭隘了？”一部分，我觉得商业行为，即使我们是如何希望，能够将有趣的价值，传达到各位，但依然不可避免我们是一个需要留存的工作室。既然需要留存，需要考虑生计，那么我们的一部分思虑，就是会以结算为终点的。
但艺术的终点并非是结算，而是无限延伸的，线段。线段之上盛放着艺术家们无限的生命痕迹和亮色，化用颂元老师的话，艺术就是艺术，商业就是商业。很多时候，我们痛苦的来源，是无法分清楚正在从事的边界呀。另一部分，也希望看到这里的doki和各位，能够明白，我们的生活正是一场大型的艺术。如何将生活过的，拥有一丝无用之用的样子，拥有一点不那么攥紧的样子？在杭州的朋友们，推荐大家去英蓝中心看看这个展。除了有各种嗅觉艺术的展品，还有许多小众香水可以任意嗅闻，说不定还能撞到艺术家正潜藏在人群中，偷听大家的讨论。野兽的作品也有可能在下一届香水展中出现哦，这次展会7月底结束啦。ps：本文中出现的所有，标注是艺术家所说的话，全部都是野兽和doki根据印象勉强所述，可能有误差，也可能没有。也可能有，也可能没有...野兽，杭州
2024/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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